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你的用户名】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猎人同人之饕餮 【作者】云遮月 【简介】当D伯爵宠物店中的饕餮阿徹穿越到了猎人世界。 扭曲莫怪,只要玩得愉快。 阿徹 饕餮×猎物   世界上总有各种各样的人类,他们把自己分成不同的团体,使用只有团体内部的人才能明白的所谓专业术语,隔绝了外来的窥视,团体内部也很热闹,彼此之间充满了猜忌,隔膜,窥探,冲突,竞争,哦,也许还有什么感情,那是我不能理解的范围。   这些并不是我的看法,是伯爵喝茶的时候闲闲地对小胖说的。小胖喜欢人类,她是被人类豢养过的——宠物。事实上,伯爵店里很多动物都喜欢人类,我也喜欢,但是我们的理由不一样。对我而言,人类是最美味的食材,因为我是,饕餮。   世界上总有各种各样的人类,伯爵说。在他眼中,人类是动物的一种,和其它生物没什么区别。虽然伯爵对那个粗鲁的警察总是一脸不耐的样子,我知道其实他并不讨厌和人类相处,他饶有兴趣地观察人类的生活习性,观察人类的种群,繁衍,就像观察任何一种其它的生物。他不喜欢的,不是人类,而是人类群体自大的生活方式,那是走向毁灭的序章,但是谁知道呢,也许神的旨意就是如此。伯爵,也只是旁观者罢了。   可是粗鲁的警察追着我们的足迹而来,其实我们的行踪明显得就像刻在花岗岩上的纹路,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出于伯爵的生活习惯,华丽的服饰,嗜好极品甜点,定居在最嘈杂最显眼的华人街。唔,也许我和其它的兽也要负一点点的责任,毕竟我们三五不时需要新鲜的食物,而伯爵一向很鼓励我们自行捕食的行为,他的客人太少,而我们数量太多,另外,伯爵需要现金去买甜点。从某一种意义上说已经接近于返祖现象的单细胞生物,被甜食的香味和血腥味吸引而来,似乎并非不可能的事。   店里的动物几乎都不讨厌雷欧,我也很怀念他手臂的味道,可是伯爵认为人类还没有资格登上方舟,在人类自命为主宰者的时候。所以我们又一次离开,我在甲板上看着无垠的云层,云层下是灰色的都市,人造的无生命体占据了地球的每一个角落,我知道如果有一天,人类的文明消失,雷欧也许会被允许能登上方舟,他是都市丛林里野生的兽。可是那时侯雷欧还活着吗?我很怀疑。早知道在纽约就应该试一试味道,哪怕只是一只胳膊,一条腿呢。嗯,口水掉下来了,檫一檫。   我很怀念雷欧的味道,那么纯粹的芬芳!跟我身边的猎物简直是两个极端。   现在我身处在世界的某个犄角旮旯里,周围是荒原和峭壁,我收回上面的说法,人类还没有将足迹延伸到这里,不过谁知道呢,我身旁的猎物不就独身闯到了这里,也许明天就有大批的直升机,越野车,和端着机枪的食物。   唔,我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呢,实在是想不起来啊,印象中我好象躺在船舷上睡了一觉,小胖和吸血鬼诺玛在甲板上打打闹闹,为什么一觉醒来会四肢着地趴在这片平瘠的土地上,貌似周围以我为圆心形成了一个大坑的样子。   醒来后,我拍拍身上的灰尘,当务之急不是找到伯爵他们——我并不是伯爵店里的宠物,会长期住在伯爵那里也只是和他定下了契约而已,伯爵满足了他对珍稀动物的兴趣,我有了固定的食物来源。可是最近就连小胖也同意我的体重实在是增加得很离谱,也许是时候我离开伯爵了,再呆下去我也许会成为伯爵的宠物也说不定,虽然我并不讨厌伯爵,但是宠物的身份可以加在浣熊、九尾狐狸、豹子、老虎(旁白:喂!喂!!)的身上,我是绝对敬谢不敏的,我是饕餮,龙五子,饕餮。   然后我发现了当前亟需解决的问题,我饿了。   不能不说我的运气极好,在这种鸟不拉屎的荒原,我已经作好了挨饿的准备,但是傍晚时分,我看见黑衣人自日落处缓缓行来,如血的残阳悬挂在他的身后,他一路走,夜与死的气息就扑面而来。我勾起唇角,微笑,真是期待呢,纯粹的黑暗。暗夜之色的血的美味。 点火×调味   这只猎物在人类中无疑是强者,而且是习惯杀戮的强者,他本能地感觉到我的杀意,一边与我战斗一边寻找撤退的途径,很明显他是喜欢分析问题的人,理智,冷静,同时因为自身的强大染上了疯狂的色彩。他的第一决定不是退而是战,他是能够为了追求强大而牺牲的人。可是他错了,一次的错误,决定命运。他的战斗是与人类强者的战斗方法,而我,是兽。   所以他现在静静地躺在我身旁,不得不说,他在我遇见过的人类中是顶尖的强者,伯爵店里,除我之外,大概只有那畸形怪胎三头龙(偶汗,阿徹你也太毒舌了)能与之抗衡。   战斗之后,我总是格外兴奋,肚子也鸣叫得如雷鸣。我愉快地将干燥的灌木枝堆成圆形,也许有点粗糙,但是在野地里烧烤才有风味。凭我的手艺和上好的食材,我相信今夜我一定会过得非常愉快。   “你是什么?”我的猎物问道。   “唔?”我从忙碌中抬头看他,看见上好的食材,我的心情总是格外好。   “你是什么?你没有念,也不是人类。你是什么?”他静静地盯着我。   真是奇怪的品种呢,如果伯爵在场一定会很感兴趣呢,美丽斑斓的蜘蛛,我想。幸亏伯爵不在。   “你已经很接近兽了啊,可是对于我而言,你还是人。”我答非所问。   “还是人吗?”他轻轻地笑,嘴角的血迹看起来也很鲜美。唔,口水。我很小心地困住他,并没有什么外伤,这样他的血就不会流太多,周围是一片荒野,这几天我得节俭。   “那么你呢?你是什么?”他接着问。   还真是坚持不懈啊。   我看看灌木堆,还有很长时间才能烧旺呢。其实在我为数不多的法术中,纵火术(汗!)是我熟练掌握的一种,可是我从来不将它应用到烹饪上,我认为这样点火的方式很不符合自然规律,火石什么的也在我的排斥范围之内,更不用说打火机。我一向坚持钻木取火。   所以我可以抽空和我的食材哈拉两句,看在他质量那么好的份上。   “我是饕餮。”我以为这句话就可以解决问题了呢,可是看起来没常识的人类挺多。   “饕餮是什么?魔兽吗?还是幻兽?属于什么品目?”他问。   我汗。他的求知欲还真强。   “饕餮,龙五子,品目么,人类的标准我没有兴趣细究。”   “龙。”他沉吟一下,“东方的幻兽王者,传说中是人类想象的物种,猎人协会似乎有更确切的线索呢。龙的后裔都是饕餮吗?龙的配偶是什么?”   我微微诧异了一下,真是没有紧张感的猎物呢。我恶意地笑道:“母亲的话我不清楚呢。龙本来就是因人类的想象所产生的物种,我也一样,贪食,贪财,嗜食人,是人类赋予我的天性。”   他的手微微动了一下,想要抬起来的样子,但是我的灵力束缚并不是可以轻易挣开的。   “人类想象的产物吗,真是理想主义的生物呢。”他的声音低沉而微妙,感叹的意味潜藏在声线之下。   “你倒真是镇定啊!”我忍不住有点烦躁起来,纯黑的生命,果然容易影响情绪。   “也不是那样,”他黑黑的眼睛没有任何光线能够逃脱,直直地盯着我,“饕餮君没有想过更换食谱吗?被人类的法则规定的滋味并不好过吧。”他平平的声调像一颗小小的石子,直直地沉到湖水中。   “唔,”我沉吟了一下,“似乎不必要呢。我对其他的食物都不排斥,不过确实更偏好人类,天性就是这样,对我也没有什么影响。”   “饕餮君认为自己是人类之外的生物么?”   我开始反省:这位可能是太闲了。果然还是像雷欧生气时所说的,对付罪犯,不是,在我而言是待宰的猎物就应该把嘴巴封上。   火星一点一点燃起,我的情绪也一点一点高涨。可是要等到火苗旺还有一会呢。我还是耐心点好了,伯爵告诉我一个人类老头说过:“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话没错,我对食物一向是很善良的。   “你是想采用所谓心理战术吗?”我转头去看他,大前提还是要让他明白,总之今天他别想逃过这一关。“我的来源是人类的精神力没错,但是人类同时也赋予了我异质性。吃人——这在任何文明社会中都是不可饶恕的吧,当我具有这个秉性的时候,我就被排除在人类社会之外了。”   “人类的法则,天生的秉性,其实对我而言都是无关紧要的,我存在,就足够了。现在我饿了,需要食物,我比你强,所以我吃你,就是这样。”   “真是干脆利落的回答呢,好象又回到了流星街。”他的眼睛闭上,“让人想生气都气不起来啊。”   他低声吟到:   “出发的时候可以向东,   一定会遇见等待你的人。”   “呵呵,原来也可以这样解释啊。”      背对着猎物,我弯起了嘴角,加入了很好的调味料呢,绝望和释然。 觅食×变态   不得不说,虽然早知道是极品,他还是出乎我的预料。   当我的上颚接触到心脏的时候,无法言说的滋味笼罩了我,咬开束缚着心脏的恨的锁链,充沛的生命之力一涌而出。那是和我的生命同源的精神能量。真让我惊喜啊,这种能量包围着我,我着迷地观看它狂嚣,如海浪一样翻滚,带着亡者的不甘,这能量徒然地席卷周围的一切生灵。我陶醉了一天两夜,直到我的本能提醒我,该进食了。   可是我舍不得呢,这黑暗本源的力。我周围的能量仿佛感觉到我的情绪,像龙卷风一样狂躁起来,我就处在风眼里,看四周的能量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向我卷来。   啊,消失了,我感觉它冲进了我的身体,集中在,呃,胃部。   风暴平息,附近的峭壁已被削成峡谷,我向着猎物行进的方向前进,这个世界上,相似的人总会聚集在一处。也许,还有这样的人类吗?我很想吃。   令我感到诧异的事情还在后面,当我顺水漂流的时候,我发现我的脸变成了猎物的样子。双角不见了,这让我看起来很奇怪。额头上的十字也让我很无语。并不是没有变化成别人的经历,但是不是通过法术还是头一次。是那古怪的能量在起作用吗?我试着变化成本来的样子,却发现身体和容貌都固定成猎物的样子无法改变。   我弯弯嘴角,这样也好,虽然很难看(自认为),也许对狩猎有所作用也说不定呢。上了岸,我干脆用猎物那没品的皮毛大衣换下我湿湿的小袄和灯笼裤。(汗,谁比较没品。。。)   果然,在人类的集会所(都市)闲逛了一天以后,我发现了另一个极品,不,应该说,他发现了我。   “哦呀哦呀,来得很迟嘛。♥”那奇怪的声线钻进我耳朵的时候,我不由打了个冷噤。   伯爵曾经告诉我他对于人类的一些看法,如果雷欧属于“脱线”的话,我十分肯定我面前的这位必然在“变态”的标准之上。看他飞扬的红发,面上的油彩,小丑的服饰,还有每句话中的符号,奇怪的声音,最特别的是他包围着他身体的能量,和猎物心脏里的能量本质一样,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他的能量周围散发着浓浓的不详的意念。虽然味道也许会有些古怪,但还是极品。克利斯偶尔还要吃怪味豆么。我安慰着自己。   这个人类和我的猎物是伙伴关系么?我暗暗思索。   但是这个人类看起来处于十分亢奋的状态,就像雷欧遇见了90分以上的美女一样。他直接将我领到了他的居住地,以人类的标准而言,出奇的空旷,偏僻的地方。对我来说是则是进食的好地方。没有人来打扰,我可以慢慢品尝。但是他很强,看起来比上一个猎物难对付,我必须小心从事。   “呐,你是答应了我的要求了吗,库洛洛?♣”他的杀气外溢,偌大的空间被他的气势所笼罩。   “啊。”我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打量着周围,这个房间的摆设很古怪呢,一台游戏机孤零零地放在坑凹不平的地上,却没有连接电视。如果克利斯在大概还能和他聊上几句,那个小鬼总缠着我陪他打游戏,我都直接把电视吞掉,这样怪兽就死得更快一点,奇怪的是每次我这样做了以后,克利斯就会眼泪汪汪地看着我,而伯爵总为这事找雷欧要补偿金,当然雷欧一次也没付过。   “呜呼呼呼☆”他的笑声隐忍着恶意,“真让我期待呢,你和我的决斗。☆”   决斗啊,反正是要来的。“好啊,我也是这么想。”我很期待呢,决斗后就能尝到不一样的味道。回想起上一个猎物的味道,我的心跳开始加快,灼热的欲望炙烧着我的胃,“杀!杀!”亡灵的能量在我的血液里涌动着,叫嚣。   “那么,就开始吧。”   呃,这么快?我疑惑地看着他走到游戏机旁边,不会是用这个玩意儿决斗吧,黑线,克利斯说我技术很烂啊,虽然最后怪兽都进了我的肚子,但是味道也实在不咋的。   他对着游戏机放出能量,接着“嗖”一下不见了,只余下话音袅袅:“我一有消息就会出来的,你就等着吧。♥”   我爆,为什么会这样! 出门×救人   对着游戏机我踢!我踹!   那小丫不知道对游戏机做了什么手脚,游戏机外部包裹的能量层保护着本体,当我气喘吁吁停下来时,那玩意儿硬是一个角都没坏!气死我了!吞掉算了!   呃,呃,卡住了,吐出来,味道真不好啊真不好。   我冷静地坐下来,开始分析一下事情的发展。   根据我的观察,这种生命能量并不是每个人都具有的,我在集市狩猎的时候,几乎没有看到这样的人类,但是有这种能量包围的人看起来就十分的美味!口水,檫一檫。   有这种能量的人类一般还有一个特点:强。这也就意味着狩猎的难度增加。之前我逮住的那一个应该是被同样性质的能量给困住了,不然的话战斗难度还会直线上升。而这个游戏机在被能量包裹以后也发生了很有趣的变化,很像仙人的法器。这种能量的运用方式看来也是多种多样的。我想起了之前猎物口中的“念”,他们是这样称呼这种能量的吧。   既然那位BT不知道去了游戏机里面什么地方,他又说会出来和我见面决斗,那么我就在这里静静等待,顺便利用这段时间好好考虑一下作战方式吧,只依靠本能的话也许被吃掉的人会是我也说不定啊。(黑线,你当别人都和你一样哦)   好,思考完毕。呃,肚子饿了,我要出门狩猎去。(旁白:是谁说要静静等待的!)我看看游戏机,怎么办呢,放在这里不知道会不会被别的人类或者野兽吃掉,虽然这地方很偏僻,可是根据我的经验,越是偏僻的地方,越会出现爱好奇特的人类,例如上次跟踪克利斯的猥琐大叔,那种烂材料,我都懒得吃他,但是诺玛一点都不嫌弃地拿去炼魔药了,唔,吸血鬼的精神力果然与众不同。   扯远了,我夹着游戏机,施施然出门去猎食。   结果这个游戏机看来真的很好,也许就是法器吧,一大票警车跟在我后面追,警笛拉长声音嘶鸣着,这么多人类都想要这个游戏机,还出动警察帮忙抢,真的真的很过分啊!我一边跃过房屋一边愤愤地想,一定要打电话给雷欧,我要投诉他们!   其实我对警察没什么恶感,但是我很不喜欢枪,有一次当着克利斯的面,我很逊地中枪倒下了,这让我很没面子,肚子上的毛秃掉一块更让雷欧嘲笑我很长时间。虽然是精神力创造的生物,但是从我有了意识和形体开始,就已经是符合世界法则的存在了。法则是绝对的,任何生物也超越不了。   虽然当时虎头羊的兽形状态制约了我的力量,但是这个理由也找不回我丢掉的面子,想起那阵子雷欧一看见我就开始狂笑,我就忍不住牙痒痒,早知道应该在他手臂上多磨一磨。   之后我就对枪很感冒,下意识看见就想咬坏它,我吞了五把之后终于改掉了这个坏毛病,不管是冲锋枪还是机关枪都一样难吃!   子弹在我周围“嗖嗖”飞过,扩音喇叭里一个模糊不清地声音:“......放下贪婪之......反抗......你已经...盗窃罪......”   什么!我怒!谁是小偷啊!盗窃罪,太不华丽了,真不符合我饕餮大爷的身份!   于是我一个起落降到举着喇叭的警察面前,揪住他的领子吼道:“你说谁是小偷!”   旁边的警察立刻拿枪齐刷刷对住了我们:“放下人质!”   啊嘞?我什么时候抓过人质?难道他们知道游戏机里面有BT存在吗?   我斜睨着被我揪住的警察,他已经抖成一团,我感叹道:“你的同事还真是不讲情面啊,这么快就把枪口对准你了!这样吧,本大爷就大发善心一回,救你出去!” 新手×大陆   我把警车副驾上的人类一脚踢了出去,将我手上的这位塞进去,我启动,呵呵,果然是这样,我看雷欧以前就是这样开车的,没蒙错。   于是我驾驶着警车冲出去,后面几十辆警车依依不舍地跟着,我怒啊,你们对同事也要赶尽杀绝吗?这样很容易出事故的好不好,尤其对我这个新手而言。   你看,街角冲出来一辆私家车,一看警车冲过来了他赶紧刹车,可是来不及了,要撞上了!我也刹车!   ......汗,踩错了,踩到油门了,话说警车的质量就是好啊,玻璃全碎,引擎盖都撞成压缩饼干了还照样能开。车顶也烂得差不多了,我用力向上,车顶像叶子一样飘起来,轰然坠地。风迎面扑来,感觉真好啊!这就是雷欧想买的敞篷跑车啊。我瞅瞅旁边这位,看来已经撞傻了,双手捉住安全带一个劲地抖。现在我们向着荒原的方向狂飙,后面的警车已经不多了,但是脑袋上盘旋着蚊子一样嗡嗡叫的直升机,真是烦人!过了前方的大桥就是荒原,任我横冲直闯了!我一踩油门冲了过去。   ......忘记了,这边的地貌经过念的洗礼以后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我一只手捉住警察的后衣领,飘飘荡荡地吊在悬崖中部突起的岩石上。看着下方璀璨的火光,我惦记着车里的游戏机,那个BT应该不会有事......吧。那可是我宝贵的预备粮食啊。   可是救人就要救到底,这点道理我还是懂得的。   当警察好容易睁开了双眼发现我们的处境时,胆小如兔子的他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害我手一抖差一点把他丢下去。他抖抖索索地抬头看我,我咧出一个自认为阳光灿烂的笑容,安慰他说:“放心吧,我会抓住你的。”让我郁闷的是,这引起他另一波惨叫。我很疑惑,他真是属兔子的吗(喂喂!谁说的?),怎么声音比西虎还要难听啊!   好在峡谷周围地貌很容易隐蔽,直升机也在急速拔高后向城市的方向飞去。我夹着警察顺着岩隙爬了下去,其间警察昏迷了两次,他每次醒来都要给我造成一点不大不小的麻烦,幸好他的衣领有够结实。最后我干脆在他脖子后面来了一下,呼,整个世界安静了不少。我顺利地在烧成一团的黑色不明物体里找到了完好无损的游戏机。小丫,真不愧是我预定的食物,这么结实!   我找到一片避风的平地,将警察敲醒问道:“喂!你有电话吗?”   他反应不过来似的直勾着眼,突然大叫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如果杀你的话,雷欧会跟在我后面碎碎念,他也是警察,放心吧,我不会杀你的。”我很体贴地安慰他。   这样说他总算镇定了一点,他告诉我电话是刚才的车子里才有的,不过他带了“手鸡”。   “什么鸡?”我问他:“好吃吗?”   他看了我一会儿,确定我不是开玩笑掏出“手鸡”递给了我。你早说是雷欧总换的通话设备不就得了,还编个“鸡”名来骗我。   我快速拨达雷欧的电话号码,奇怪,拨不通,这小子又欠费了吗?还没到月底呢。N.Y.警察局呢,是空号。难道警察局也欠费?   我终于觉得事情不大对头了。   “喂,你知不知道FBI的联系方式?我叫我小弟来接你啊。”我踢踢那人。   “FBI?”他茫然。   “这年头警察都这么没常识吗?联邦调查局啊,是你们的上司吧?”   “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个组织。是新建的机构吗?”他反问我。   看来也许我不在北美洲吧,“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现在哪片大陆上?”   “友克鑫市,优路比安大陆。”   我默,从来没听过,难道我也这么没常识?像我这样活了几千年的妖兽,世界上总共有几块大陆也不清楚,这象话吗?所以我问道:“没听说过,是新出现的大陆吗?” 世界×能力   经过反复的鸡同鸭讲,我终于确认了我身处的世界不是原来的那个。   这个世界的构成与现实世界有一定的相似之处,所以我之前一直没有注意到。与天界、地狱的风光(汗,地狱有风光吗)相距甚远。而我面前的警察也不知道还有别的世界存在的样子。我估计是方舟在时间与空间的空隙移动的时候,一不小心让我掉下去了。真是的,伯爵设计的船就没个救生装置吗?就算没钱,下面也应该加个弹簧床啊什么的,不然以后像我这样爱在甲板和船舷上睡觉的兽该怎么办啊,三天两头掉下去,就算是我这样坚强的兽也很会没有安全感的说。   总之我是在异世界了,我后知后觉地想: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破碎虚空!   还好我没有破碎虚空到仙界,不然满天都是云朵,我饿也饿死了。仙人我也不见得能打过,不过也许我可以躲在后面敲闷棍呢?我摸着下巴嘿嘿地笑。   “请问,我能离开了吗?您刚才说让别的警察来接我是吗?您的兄弟是我们的同事吗?”那警察看着我小心翼翼地问。   “啊!”我从幻境中清醒过来。差点忘记了,还有个雷欧的同行在这。我一般不吃警察,因为雷欧一查到我和伯爵就麻烦了,如果能干脆吃掉雷欧也就算了,但是伯爵不允许。   “咕噜噜噜!!!!咕噜噜噜!!!!”   “打雷了吗?”他战战兢兢地问。   “不是,是我的肚子饿了。”我好心地回答道,看他松了口气的样子,我扯高了唇角,露出了白亮白亮的獠牙。呵呵,我突然觉得掉到异世界真是太好了。      吃饱喝足以后,我拍拍肚皮决定回到城市里那位BT的住所。法器一般是有使用条件的,有的瞬移装置是固定位置才能发动阵式的。我不知道游戏机是怎么回事,但是我不想冒失去食物的危险。(旁白:暴,那你还把它带出来!)   但是我一起身我的肚子就开始古怪的变化,我稀奇地看着自己的肚子像变形虫一样蠕动,扩大,缩小,扭曲,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消化不良?真是陌生的经验,我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话说回来,自从遇到上上个猎物以后,我似乎经历了很多个第一次。这也是他的原因吗?   我感到这是我胃部的“念”在翻滚,排斥同类吗?我想。那个警察并不具有这种生命能量啊。那么是怎么回事?这样会给我造成极大的困扰,我现在的形象似乎不能出现在人类面前啊,一边看着肚子自顾自地跳舞我一边想。我很懊恼地在峡谷里走来走去,也许这样能促进消化,我想。   我的肚子跳舞跳了一个礼拜,这期间我为了促进消化吃掉了两条穿山甲,它主制活血通络,我想肠胃和经络的样子也差不了多少,只不过一个粗一点一个细一点。直到我饿得眼都蓝了,肚子才依依不舍地结束了它欢快的舞步。偶尔它还会轻快地来一个交叉步,我真是无语啊。   但是就在它停止的那一刻里,我的脑海里突然被一片浪潮所冲击,无数画面和声音争先恐后地冒出来,像雨后的地鼠一样四处露头。于是我知道了这个念能力的名字——“盗贼的秘诀”,不,应该说是改版后的“盗贼的秘诀”。我爆,为什么又是盗贼!我和盗贼怎么就扯上关系了我!(旁白:你吃了他们的头)   我分析了一下这个能力,吃下去的食物,我可以得到它们的知识和能力,记忆中其他的部分不包括在内。例如现在,我了解了这个世界的大致情况,还有周围的地貌,穿山甲的记忆告诉我左手边地下有一群很美味的蚂蚁,因为有了它的记忆,所以我看见蚂蚁的时候口水也流下来了。幸亏伯爵他们不在,不然我的面子就一直丢到爪哇国了。现在我已经知道了怎么开车,这应该是警察的能力,还有怎么使用枪支,救生术,搏击,女子防身术(偶汗!!)和缝纫等一堆就我看来是拉拉杂杂的没用功夫。还不如穿山甲的能力让我感兴趣,尤其是打洞!我站在悬崖底部,手在碰到土层的瞬间变成了爪子,我饶有兴趣地挖啊挖,挖穿了以后再往旁边挖,这让我十分有成就感,不过也许是穿山甲的记忆在作祟吧。嗯,是它喜欢挖洞,可不是我。又过了四个日夜,我看到悬崖在摇摇欲坠,我继续努力,于是无数的落石与泥土滚落,蘑菇云一样的烟尘冲天而起。我站在曾经是悬崖,现在是土堆的地方檫檫汗,长吁一口气,呼,好满足啊!我再重申一遍,这是穿山甲的本能,不是我滴! 绵羊×忍者   之后我还是被穿山甲的本能支配着,我犹豫再三还是掘起了那窝蚂蚁,然后开始思考怎样加工。   唔,据警察的记忆这个世界有一种食材名叫葡萄蛛蛋,远在北方大陆上萨巴市旁边的蟆虎山上,幸运的是在穿山甲的记忆中,附近五百里开外(汗,附近......)也有葡萄蛛的栖息地。于是我带着游戏机和蚂蚁们狂奔了五百里,然后又在七十里开外的山上挖掘到了一种坚果,然后我向东绕过了友克鑫市取到了深海的海水,把新鲜的蚂蚁洗刷干净以后晒干,再用坚果磨成的油慢慢地炸,将葡萄蛛的蛋做成又嫩又滑的蛋羹,再把油炸蚂蚁细细地撒在蛋羹上。呼,累死我了,好在味道还不错。   我在奔跑的途中甚至想吃一辆汽车,也许这样我就可以用四个轮子跑路,但是最后实在受不了那汽油味而作罢。也许下回我可以试试太阳能发动的。一直到我发现吃掉没生命的物体并不能增长能力才放弃了这想法。也许等以后去天界的时候可以去吃一匹天马呢,只要看马的猴子不在的话。(旁白:人家将近两千年不在其位了,消息太闭塞了。饕餮:不能怪我,我周朝时候下来的,之后和上头的联络就断断续续了。要怪就怪我三哥嘲风那个呆鸟,被人骗去镇守殿宇,爱听壁角爱八卦,偏偏只有眼神好,拉长耳朵也听不到。他传来的消息当然不可靠啦。)   然后我迷上了这个世界的新物种,我开始在世界范围内东奔西走,完全忘记了要回到那所空旷的大房子里。好在游戏机我还没有忘记。但是这个法器实在是抢手啊,每到一处都有无数的人类追着我抢,还好我跑得比较快,又会打地道。对了,现在我已经不怕子弹了,我发现遇到类似危险的时候,我身上的皮毛大衣会自动变成穿山甲的鳞片,真是好东西,我决定以后一直穿着它,虽然比较难看一点。   后来我终于摆脱了被人追的烦恼,其实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话说我很想恢复原来的样貌,哪怕是兽形也比现在这样子俊俏一百倍啊一百倍。于是我想了又想,抓了一只矮脚绵羊,又抓了一头瘦虎。然后当我吃完绵羊以后发现效果非常不尽人意,我根本不能变化成别的形状,我的容貌就定格成这个世界第一个猎物的样子,再也无法改变。我极度郁闷地放了那头老虎,看着它夹着尾巴逃走的消瘦背影,我萧瑟啊,我凄凉啊,想当年我也是这么帅!   在和衣睡了一个长长的午觉以后,我发现了绵羊的能力:绵羊的外套。这个能力就是当我睡眠时,只要我还穿着毛皮大衣,大衣上的毛就会自动生长,其长度与我的睡眠时间成正比。我呆呆地看着满地的羊毛,摸一摸,手感挺好,还是新疆细毛羊!突然我灵光一闪,片刻以后,前警察的奇怪能力——缝纫术派上了用场,我制成我生命中第一个手工包包,一劳永逸地解决了游戏机携带的问题。      不得不说我和日本真的很有缘分,宠物店之前在新宿歌舞伎町,不久前我刚吃了北海道风味的成吉思汗烤羊肉,现在又遇上了忍者!   那光头看见我以后整个人成呆滞状,他喃喃着:“库洛洛,幻影旅团团长。我怎么会遇见他,做梦,对,一定是在做梦!我要醒来!我要醒来!我是忍者!我可以用意志力控制睡眠!”   我看着光头速度极快地扇了自己几个耳光,然后面部表情定格在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状态,好象唱片机唱到一半突然跳了针。   这就是他所说的意志力吗?我默默思索着。   然后我问他:“库洛洛是谁?”   他原地摔倒了。   光头很坚强地从地上爬起来,大吼道:“不是吧?你脑袋坏掉啦?连自己是幻影旅团的团长也忘记啦?”   接着他脸上就出现了“我真是白痴,我是世界上最大的白痴,白痴中的白痴,我为什么要自己告诉他啊啊啊啊啊啊啊”这样的表情,我看得兴趣盎然。   我说:“幻影旅团是什么?”   光头这次很严肃地回答道:“幻影旅团是一个A级的旅行社,拥有世界上最昂贵最豪奢的七星级宾馆,流动资产无数,身为团长——也就是董事长的别称——您怎么会在这种偏僻地方游玩呢?对您的人身安全来说是多么没有保障啊,多少人想要绑架您呢!您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员工们着想啊,如果您被绑架QJ虐待SM撕票鞭尸点天灯了,他们就失业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多少人将流离失所,就只因为您离开了他们,来到这种不入流的小地方啊啊啊啊啊啊啊!”   嗯,我沉吟了半晌,“七星级宾馆的名字是什么?”   碰咚,他又原地摔倒了,再次爬起来迅速回答道:“流星花园!” 大事记与能力记录   猎人世界大事记   备注:括号内是本文扭曲后的历史。   9月1日夜,窝金被擒,旅团营救后窝金脱队;   9月2日,小杰,奇牙,雷欧力欧举办条件拍卖;   夜,酷拉杀窝金;   3日,小杰等遇仙派,之后跟踪玛琪,被擒;夜逃脱;   是夜,妮翁遇团长;旅团复仇;团长与揍敌客家桀诺、席巴战斗;伊耳迷杀十老头;旅团参与拍卖会;酷拉看见旅团假尸体;   4日,小杰等会合;团长为旅团众占卜;西索来信,酷拉知道真相;黑帮撤消悬赏;旅团决定留下,出动寻找锁链手;小杰,奇牙再次被擒,史库瓦拉被杀;雷欧力欧七时营救小杰奇牙失败;团长被擒;派克单身赴约,旅团内部纠纷,西索私自离团行动;人质交换顺利,西索目的失败;派克死亡。一九九九年九月第一周六结束。   6日小杰参加拍卖会,酷拉下午醒来;飞坦芬克斯进入游戏;小杰奇牙修炼“发”。   7日,拍卖会结束,糜稽回家。   10日,小杰通过审查会进入游戏;雷欧离开。初遇炸弹魔,比斯吉,比斯吉开始训练二人。侠客小滴等进入游戏。   (12日,团长因入侵贪婪之岛被弹出至友克鑫以西,附注:不是用排除卡,因为排除卡是排除到东北方向埃珍大陆。之后联系西索在友克鑫市见面。17日途中遇见阿徹,18日结成“奇妙”的伙伴关系。)   20日,小杰,奇牙开始玛沙多拉训练;(阿徹向友克鑫市进军。22日,遇见西索,出友克鑫市,团长残留念力开始起作用。29日,“盗贼的秘诀”改版完成。)   九月末十月初,炸弹魔行动;旅团入侵贪婪之岛被排除;   (10月3日,挖塌了悬崖,新得到的能力“穿山甲的看家本领”试验完毕。   5日,做蛋羹。10月7日至23日,巴路沙群岛南端捕食海洋食人鲳,几乎灭绝食人鲳;29日,新能力“绵羊的外套”;   11月初,向远东大陆前进;新能力,“食人鲳的本能”;11月14日,到达远东大陆继续前进横穿大陆;   12月初,到达云隐流忍者之里,遇半藏。返程;   12月22日,偏离航线抵达贪婪之岛。)   12月29日,奇牙脱离游戏报名;(阿徹被驱逐出贪婪之岛。)   同日,除念师出现;   约一周左右时间,奇牙返回游戏,发现库洛洛的名字;侠客等与西索会合贪婪之岛;   (1月6日左右,阿徹仍在友克鑫市。当月,黑帮老大诺斯拉破产,伊尔迷收购了该市房产。1月12日开始拆迁。同日阿徹与梧桐通话。29日遇露营虎。与凯特等人檫肩而过。)   2月8日,第一次一坪的海岸战斗结束,2月9日,小杰等遇西索。第二次一坪的海岸战斗结束   柯特等找到除念师;柯特入团;(12日阿徹到达枯枯戮山)   21天后对炸弹魔。3月1号解决战斗后,除念师,西索会合;小杰等破关。   (西索出游戏通知库洛洛,发现身在枯枯戮山,与阿徹离开,2日遇除念师,与阿天会合。)   回到现实小杰等遇凯特,卡丁国。优路比安大陆巴路沙群岛南端出现蚂蚁。   (3月6日到达巴路沙群岛,在城市遇信长,偶遇妮翁,猎人考试时养蜂女孩)   几日后小杰等赴南匹斯后转赴巴路沙群岛,蚁后繁殖工蚁,开始吃人。小杰一行到达NGL,后被旅团歼灭的杀残女王蚁(穿香奈儿的那位)杀爆库儿,凯特等与蚂蚁战斗,嵌合蚁学会念。师团长尼飞彼多击败凯特。会长赶到NGL。   小杰奇牙进行一个月的训练。四月中蚁王诞生,小杰不能用念一个月,蚁王进入东果陀。   五月中凯特救回,小杰奇牙与莫老五会合。   旅团歼灭杀残女王,小滴、侠客、芬克斯、飞坦、剥落裂夫、柯特参与行动。(玛琪、富兰克林、库吡、信长单独行动)   东果陀。离纪念日九天。是夜,小杰奇牙单独行动。   奇牙遇伊加路哥章鱼,小杰遇梅雷翁,“神的不在证明”。蚁王遇小麦。   奇牙休息两天。小杰与莫老五通话,离纪念日还有三天。   纪念日当晚行动。      阿徹的能力   1、盗贼的秘诀之升级版:   发动条件:吃下有生命的物体;效果:夺取该生物的知识与能力,不包括其它记忆。   2、穿山甲的看家本领:   该能力现包括三条:一、接触土层并具有挖掘的意愿时,手变成穿山甲的爪子,具有较强的挖掘能力;二、遇到枪击等危险时,毛皮大衣自动变成鳞片,具有较强的防御能力;三、寻找食物的时候,嗅觉异常灵敏,对蚂蚁尤其敏感。   3、奇怪警察(性别男)的奇怪能力:   该能力包括很多种:一、驾驶;二、武器使用;三、搏击;四、缝纫;五、女子防身术;六、绣花;七、魔音;八、星象识别;九、一般常识;、、、、   4、绵羊的外套:   发动条件:穿着大衣睡觉;效果:毛皮大衣的毛自动生长,其长度与睡眠时间成正比。   5、食人鲳的本能:   该能力目前包括:一、水下呼吸,二、尖牙利赤;三、水中加速。 谎言×守护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已经坐在山岩上,对面山谷中的小村庄在树林掩映中影影绰绰。我掩着嘴唇思索,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养成了这个奇怪的习惯。光头忍者一脸诚挚的看着我。我应该相信他吗?还是吃掉他直接夺取他的记忆?不,那样做不能得到全部记忆,如果名为库洛洛的猎物是他熟识的人类,很有可能在记忆中被屏蔽,不被归入知识的类别。可是光头的话可信吗?我看着他圆滚滚的大眼睛,锃亮如满月的脑门,圆滚滚的泡泡袖......他圆睁了眼睛看我,身后仿佛燃烧着名为正义与热血的小宇宙。我应该相信他吗?   前警察的记忆中并没有这个七星级宾馆,但是据我所知,警察都是很穷的,雷欧就是最好的例子,每到月底,他都会到宠物店来蹭吃蹭喝,当我们不知道嘛,他的工资在半个月以内就以光速变成他追的女人的衣服、鞋、香水......可悲的是他泡妞的成功率比三头龙突然变成一个头的几率还要低得多。伯爵偶尔也是有类似人类的情感的,所以他嘱咐我们不要嘲笑他,“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吧!”伯爵说,“就算是无情无欲的神灵,也不忍心打击随时都处在失恋、准失恋两种状态不断转化中的人类啊!”克利斯最近混进了FBI,但是手头也不宽裕的样子。更不用提十年前被我们KO掉的卫斯卡豪尔,虽然是FBI但是身上几乎都没有什么钱,买了巧克力给伯爵以后就没有钱供我们了,伯爵又要暂时留着他的小命,害我饿着肚子守了几天,最可气的是到最后我也没有把他吃到口,阿蟒抢先把他吞落了肚!这怨念一直纠缠了我十年,想起来我就气!   扯远了,总之如果前警察不知道这种奢华的消费地点我也觉得理所应当,他如果知道我才觉得奇怪呢。   九尾狐阿天告诉我外表越老实的人越不能相信,但是那小子自己就是个滑头,他骗起人来眼睛都不带眨的,而且他就长着一副滑头相,如果他因为仇视长相比他老实的人而撒谎也是很有可能的。那么我到底要相信谁?一脸真诚的他,还是素来狡猾的阿天?   我决定相信光头忍者,因为他的脑袋圆圆亮亮的得像一颗蛋,这让我有很大的好感。再说,如果他也能骗到我的话,大概猪也能上树了吧,本大爷可不是吃素的!我这样自信地想。   所以我问他:“我们以前见过面吗?你是?”   “我是的云雾流的上忍佐佐木小次郎!我只有幸见过您一次,给我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我不得不再次提醒您,您作为一个财阀的董事长,这样独自一人跑出来是非常不妥当的。尤其我们这个远东小岛更是危险重重,实在不是您应该来的地方。来我们这个荒瘠之地更是辱没您的品位,不符合您一贯的华丽风格。如果您允许我为您效力,我立刻联系最近的机场让他们派专机来接您!”他说着立刻就站起来,拿出手机开始拨打,我则趁机向后退了退,不是我说,这位仁兄说起话来像机关枪一样也就算了,为什么他的口水也像子弹一样到处飞?   等他打完电话,我问他:“库洛洛,我是说以前的我是什么样的人类?”   “嗯,怎么说呢?”他整个人看起来轻松不少,“有些人第一眼看见您可能会觉得您是个非常无情的人,您掌握着那么多员工的生杀大权,严格地按照法律条文办事,如果有违反公司制度的人您从来不会心慈手软!但是就我的印象来说,您其实是非常有爱心的人,虽然我第一次见您时,您的威仪将我震慑得无法动弹,但是真正打动我的是您不顾自身安危,以千金之躯去保护跑到马路中央的小男孩的行为!就我所知,这些年来,您的收入大都捐给了世界各地的慈善机构,尤其是儿童福利院,您每年都要亲自去关心福利院中孩子们的成长问题。虽然很多人说您是铁血无情的人,但是我还是认为您是面冷心热啊。我个人是十分尊敬您的。”   ......哎呀哎呀,刚才还夸他老实呢!   “那么你为什么想逃?在我们刚刚见面的那一瞬间,你的步伐向后移动了四分之一步,然后你强行制止住了你的本能反应。”   我静静地看他,像看一块摆在砧板上的肉。   机关枪卡壳了。   我站起来,大衣的下摆飘动又垂下,我说:“你想要保护谁?库洛洛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他的眼神陡然锐利起来,圆滚滚的眼睛突然有了棱角,念能力瞬间包围了他的身体。   原来之前是伪装呢,我悠闲地想,进入备战状态以后看起来果然更加美味啊。   他急速掏出一个圆球向地上一扔,烟雾升腾,这对我现在极度灵敏的嗅觉来说简直就是折磨啊。我怒了,我十分后悔没有在一开始就把他制住,现在也不晚,我要好好地炮制他!要以美味来弥补我受伤的心灵!我封闭住嗅觉,闭上双眼,仅以感觉感受外来的威胁。   烟雾散去,我的面前是一片空地,光头在摆出英勇就义的战斗姿态以后,非常不负责任地逃了。   我在原地等待了半天,简直不敢相信他就这么跑了。然后我下山向着小村落一路搜索过去。   当我站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我缓缓地抬手掩住了嘴唇,笑了:“被耍了呢,彻彻底底的。” 饱食×回程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具有念力的猎物,结果让他给逃了。我的遗憾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这提醒了我一件事情,游戏机里面还有一个闪光发亮的极品猎物呢。我决定回到原来的地方,万一那BT已经决定要出来但是因为游戏机不在原地而没办法出来怎么办?   我向着优路比安大陆的方向飞奔而去。   值得一提的是,我之前在来远东之地的时候并没有乘坐任何飞行器,我在经过巴路沙群岛南端的时候,吃到一种味道很奇怪的小鱼,背部是墨绿色的,腹部是火红色,身体呈纺锤形。我捕获了相当多数量的小鱼,占满了海滩沿线大概五六十里地,一些制成了小咸鱼干,另外一些炸得内外焦酥裹再用糖浆浇上,这种小鱼的三角形状的牙齿炸脆了以后相当美味。于是我在当地逗留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直到附近的海域再也没有这种鱼类出现才怏怏离开了那片福地。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小鱼出现的海域居然没有人类出海捕鱼,附近也很少有人类出现。不过也好,我很久没有一次性吃这么多食物了,自从上次我差点将缅甸蟒蛇吃光光,伯爵就禁止我一次捕猎太多。但是我的本源中就有人类对于饥饿的恐惧,让我的食欲得到完全的满足是很困难的事情,所以我在捕猎小鱼的时候再次庆幸掉到了这个没有伯爵存在的世界,不然我得等到哪一年才能吃饱一回啊!再说我其实也是很克制自己的,想到了伯爵上次气急败坏地教训我,我最后放生了一条小鱼,考虑到它不是雌雄同体,于是我犹豫再三,又放生了一条,我对着快速游走的鱼影真诚地祝愿道:“小鱼啊,你们俩努力地繁殖吧!”当然如果两条都是雄鱼或者都是雌的,那就怪不得我了,谁让它们长那么像呢!   总之我在渡海的时候发现多了一项能力,我完全可以在水中呼吸,并且游泳速度大大提高,我的牙齿完全可以撕裂鲨鱼的皮肉,生鱼片的味道实在不错,于是我一路游一路吃,唯一怨念的是不离身的调料品很快就用完了,柚子酱油醋味噌什么的本来就没带多少,只好吃一些可以就着海水调味的,对于黑鲔鱼、鲨鱼之类口感太重的只好看着流流口水了。有一天我正闭着眼张着口向前游,突然感觉到有贝壳和沙子冲进嘴里,我被大贝壳卡得直翻白眼,才发现已经到了远东之地了。   现在我决定仍然按原路返回,于是我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采购调味料!自己制作调味料是肯定来不及了,我只好去人类的都市里挑挑拣拣选了一些味道比较好的。另外我砍伐了一些上好的木材,生鱼片虽好,吃多了也会腻啊!(旁白:灭掉变异食人鲳的时候你就不觉得腻味哦!)   我看着海边那一堆物资,抽搐了一下唇角,于是我做了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第一件不入流的行为——抢劫了一艘帆船。(旁白抽搐状:......以前,你吃掉猎物,占有他人财产的行为叫什么?阿徹无辜状:猎物的财产不就是我的吗?)   但是帆船在海上被风吹离了我来时的路线,就说没有我游泳来得方便嘛!我在海水中一边抱怨一边用缆绳系住船桅往回拖,然后又被吹离,于是我再次下水拖回航线,又被吹离......后来我躺在甲板上任它漂流了一天,终于攒足了劲决定再努力最后一次,再被吹开我就不管了,任它漂到哪里是哪里!大概游了十来个小时左右,我的眼前出现了一片地平线。   我感动得要命,难道这么快就回到了优路比安大陆?但是算一算路程又不是,星象的位置也不对。   我不得不说前警察诡异的爱好给了我很大的帮助,至少我对星星的位置从来不关心。谁乐意看那些星宿的脸啊,早几千年前我们就相看相厌,神仙看不惯我,称我为妖兽,我呢,别说打不过他们,就算有一日我能够将他们全体撂倒,我也不愿意称他们为食物,看那干瘪瘪的形体,一看就没有充分均衡地吸收营养,更不用说他们的特技辟谷,简直就是和我的生存本能对着来。当然,如果处于要么吃他们,要么饿死的两难处境之下,那我还是勉为其难地吃一吃好了。我经历的最可笑的事之一,就是奎木狼自从升了仙班,因与我有一两分交情,竟时时惦记着要点化我。全然忘记了当年我们聚在一处大块吃肉大碗喝酒,他倒好,追着我叫我也去修练辟谷!我避他不过,便和他论了七天七夜的道,后来我自行去了凡间,听说不久后他也下凡为妖了,不知怎么又回了天上,我们却再不曾遇见过。幸好这个世界的星象与原来世界的大不相同,我才愿意把前警察的记忆拿出来对照温习一下。   我疑惑着将船拖上了岸,不管怎样,休息一下也是不错的。我已经被海浪弄得筋疲力尽,头发耷拉在前面不说,毛皮大衣也被我脱在船上,我的脖子上吊着一串海带,皮肤已经被海水泡得白而且皱,不是我吹,即使是熟识的人看见也未必能认出我来。(黑线,这有什么好吹的!)看样子还不是荒岛,也许能发现什么新的食材呢。 番外饕餮的小学作文   饕餮的小学作文——我的父亲;OR 我的黑色童年;OR 关于天庭的回忆      很久很久以前,我没有父亲。   很久很久以前,我连形体都没有。   我听见一个声音在盘旋:“彼龙之子,惟人之精。震震哉!戒君子以贪!”      我为什么能听见?我一想到,就有了耳朵了,我一思考,就有了头颅,我于是知道了我是人对饥饿的所有怨念,饥,肚子饿了;饿,饿得快要死了。天下总有人吃不饱,所以我的欲望也没有止境,是为贪。人要货币来购买粮食,所以我既贪财,又贪食。   我是饕餮。   我是人间的怨念,却是在天庭里铸就了实体,所以财是什么?食是什么?我不知道。我生性贪婪,最爱财食,我却不知道这两样好东西好宝贝到底是什么。   于是我形成实体以后第一件事情就去找我的父亲,“彼龙之子”,我是龙的儿子啊!我欢快地四肢着地,开始我第一次的奔跑。我跑了很多地方,我看见很多瘦瘦的白胡子老头,看见七彩霞衣的仙女,看见背着葫芦的男子,看见满面皱纹的老太太。可是我看不见父亲。我看见的,他们都掩嘴而笑,在扇子的缝隙里,在面纱之下,那细细白白的牙齿缝里迸出的字:“兽!兽!”   我看见父亲时停止了第一次的奔跑,他夹在一大群仙人中间,可是我第一眼就认出了他,他比任何仙人都要高大,他比任何仙人都要俊俏,我知道那拿香扇遮着脸的仙女脸上的红晕是为了他,呵,我的父亲!我摇头摆尾地扑过去,扑到他宽大的衣袖上,扑到他长长的衣裳上,我第一次扑过去就蹭了他一身的毛,但是他一点都没有生气,他微笑着,比任何仙人都宽容,比任何仙人都和蔼。我扑进我父亲的怀里。   我听见那细细小小的声音从周围仙人的身后,从那香扇遮脸的仙女牙齿缝里迸出来:“兽!兽!”   我惶惶然探头四顾,那细细的一线不见了,我将头埋进父亲怀里,那细细的一线又出现了。我惶惶然张望父亲的脸色,我的父亲板着脸呢!我讨好地伸出舌头,父亲的嘴角微微笑了,但是立刻又向下垂。   “兽!”那细细的一线,“兽!”   我再张望父亲的时候,仿佛父亲的眼瞳里也有了那细细的一线:“兽!”他说:“兽!”      “龙君不亦悲乎?九子皆兽也!”      多年以后我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多年以后我突然想吃一个仙人,在我已经流落凡间的时候。   东木公。西王母。   东木公是父亲最好最亲近的朋友,我听说。东木公劝说父亲生下我们,我听说。那个时代没有天帝,只有东木公,西王母。   我去寻他,我要问,财是什么?食是什么?我会把天赋予的任务做得极好,最好,我的父亲会以我为傲。   “龙君不亦悲乎?九子皆兽也!”   我听见他在殿内说。我是没有资格进殿的,所以我躲在阶下。我窥伺着武士巡殿的间隙,我躲过亮锃锃的剑与戢,去找他。   我是父亲的儿子,我要令父亲骄傲。   我听见我父亲的至交好友说:“龙君不亦悲乎?九子皆兽也!”      我听见父亲轻轻地笑了,“不亦宜乎!”      我的父亲轻轻笑着说:“不亦宜乎!”   很多瘦瘦的白胡子老头,七彩霞衣的仙女,背着葫芦的男子,满面皱纹的老太太。我看见的,他们都掩嘴而笑,在扇子的缝隙里,在面纱之下,那细细白白的牙齿缝里迸出的字:“兽!兽!”   我的父亲轻轻笑着说:“不亦宜乎!”   父亲的眼瞳里也有了那细细的一线:“兽!”他说:“兽!”   于是我以为我懂得了许多。      我狂暴,我嘶吼,金甲武士将银刀悬于我的头顶,剑戢压住我的兽身,我有一个兽身啊!   我莫大的悲哀,我挣扎,我向台阶上飘飘然立着的神仙,我嘶吼!   风吹动父亲的宽袍大袖,我似乎触手可及,却似乎永远永远也接近不了。   金甲武士汗如雨下。   我的父亲微笑着说:“不亦宜乎!”   他转身,离去。   飘飘然离去。就如同瘦瘦的白胡子老头,七彩霞衣的仙女,背着葫芦的男子,满面皱纹的老太太。   我的父亲微笑着说:“不亦宜乎!”   金甲武士在窃窃私语:“子不孝也,咆哮于父执之庭,宜其为兽!”   我的父亲停住了脚步,微笑着说:“不亦宜乎!”他离去。   金甲武士汗如雨下。      我长大了,无恶不做,我在天庭里镇日闲逛,   走到哪里吃到哪里,走到哪里抢到哪里。琼花异草,金银财宝,仙女仙童。   我的兄弟们与我一处游荡。我们无恶不做。   走到哪里吃到哪里,走到哪里抢到哪里。琼花异草,金银财宝,仙女仙童。      天庭震怒。   我把小儿奉上东木公的几案。   老头子吃到一半才发现。   我做得精致,做得用心,他油光满面,道:“风味绝佳!”   我狂笑,我大笑,我冠缨索绝。   我还带着冠缨哪!我觉得可笑极了!   我站起身来,将冠缨摘下,向着东木公掷去!   他勃然:“放肆!无礼!”   我狂笑:“吃人的人还需要礼吗?”我想了想,又文绉绉加了一句:“食人者,胡礼之有也!”   我怕他听不懂。      我在剐龙台上百无聊赖,   我还不是龙哩,听说龙是我的父亲。   龙是我的父亲吗?   东木公勃然而起:“龙君,汝教的好儿子!”   我替他翻译道:“龙君,汝之子也!是何道也?”   东木君紫涨了面皮:“竖子尔敢!”   我替他道:“小子你好大胆!”   东木君的衣袖抖抖抖抖抖,   我窥见父亲的嘴角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我讶异,我雀跃,我把雀跃扔掉,我......疑惑。      我的父亲飘然而来,他的宽袍大袖飘飘荡荡,我知道他的龙爪藏在袖子里,比任何仙人的刀剑戢都要锋利。   我无畏地直视着父亲,我的内心畏畏缩缩。如果他给我一爪的话......   父亲将我的绳索解开,“去人间吧!”他说。   “去人间吧!”我的父亲将我的绳索解开。      “是何道理?”我问。   父亲的嘴角慢慢地弯起来,“去人间吧!”他说。   我疾行,“回来!”他唤我。   于是我回头,像千年以前,当我还是小兽的时候一样,摇头摆尾向他扑过去。   “汝主贪,贪财货,贪饮食。其必不可食者三,强于汝者,汝之心爱,汝之兄弟。”   “然则父亦可食也夫?”我做天真的样子,歪歪头。   他微笑道:“可。”   “必不可食者三,此何故也?”   他缓缓言道:“强于汝者,汝易沦为他人之饵食也;汝之心爱,则易逝不复返也;汝之兄弟,同源同根,为汝之手足可也。”   他看着我记住这几句话,又让我背了两遍,唯一一次伸手摸了摸我的头,道:“去吧!”   他让我走,他却先转过身。   我忍不住问:“父亲,饕餮为龙之子乎?”   他轻轻笑了:“傻儿子.....”      很久很久以后,我行行停停,行到了东海之滨,我听着海浪一波波地拍上沙滩,仿佛多年前那一瞬间温柔地抚摩,   “傻儿子.....”   那一刹那,我迟了千年的泪水潸然而下。   为什么天庭上设着剐龙台?      =====================================================================================   老师评语:王大虎同学,有想象力是好事,但是下次请按照作文题目描写你真实的父亲。 远离×通讯   这座岛绝对不平常,我看着十米开外全身被浓厚的念力所包围的人类,就在我踏上岛上的一分钟之内,他像一团陨落的流星一样砸在我眼前的沙滩上,之所以说砸,是因为他真是头朝下降落的,把沙滩砸出大大的一个坑。他一边爬起来一边抱怨:“李四特!回去再和你算帐!再这样粗鲁下去当心没有男人肯娶你!”   我警惕地看着他拍落身上的沙子,一起簌簌掉落的还有明显是他脑袋上生产的的不明颗粒。不可否认他的念力的颜色看起来十分的漂亮,但是,我看着他的爆炸头,他的胡渣,和他脸上沾着的僵硬饭粒......   我悄悄扭过头去:“呕——”   “喂!喂!!没这么夸张吧!”他吊儿郎当地单脚站着,一只手插在灯笼裤的裤袋里,一只手搔着头叫道。   ......我以前怎么会觉得灯笼裤很有品位的?!   “你是谁?”我问道。我当然很想扑上去二话不说把他解决掉,就算他看起来像永远也洗刷不干净似的,至少我可以减少我的心灵受到的刺激,那是看见上好的食材偏偏腐烂得无法入口的感觉。不过我还没有狂妄到不知死活的地步,他的生命能量远远高于我目前所见过的所有人类。即使是现在在游戏机里的BT,也无法与之相提并论。也许只有锁在库洛洛心脏中的生命能量能与之一较高下。我不得不庆幸我的好运,如果当时库洛洛的念力没有被那条锁链封住的话,我的下场将会是什么,是现在的我所无法想象的。   “我嘛,是这座岛的管理者之一,身份是GAME MASTER,你是自己拖着船游过来的吗?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他对我一身湿淋淋的表示出极大的兴味。   “我是航行时方向出了问题,偶尔漂到这附近,凑巧看见这座岛,所以试着靠岸休整一下。我事先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岛。”我迅速回答道,第一次面对明知道比我强,彼此又处在敌对立场的人类,我的本能告诉我想要保命就老实一点。而且我估计这座岛可能有什么监控设备,不然他怎么来得这么快呢!   “偶尔,凑巧吗?”他摸着胡渣笑了笑。“你原来的目的地是什么地方?”   “优路比安大陆。你刚才说的GAME MASTER 是什么?”我接着问。   “哎呀,看起来说了多余的话呢!”他笑道:“也算是机密的消息吧,这座岛上运行着一个念力制作的大型游戏,GAME MASTER就是游戏的制作者和运营者,我也是制作人之一,名叫笃恩。我看你身上似乎也附着奇怪的念能力,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欢迎你从正常途径进入游戏。好了,解释完毕,请你离开吧。”   我刚摆出防御的姿势,他已经拿出一张卡片念到:“使用‘远离’!”   我看见一团光芒向我直袭,于是我急速跳跃,但是那团光紧跟着飞起转向,我被击中了!   然后我落回地面,身体周围是那团光,这让我看起来像一个电灯泡一样明亮,我动动手脚,没有任何不良反应。那么,这团光到底是起什么作用的?我疑惑地看着名为笃恩的邋遢男子,发现他的额头上出现了一颗大大的汗珠。   ......看起来不是他的念能力有意造成的,或者说他没想到会出现这种类似照明的效果吗。   只见他搔搔头说:“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啊?”一边掏出另一张卡片。   我警惕地向后退了几步,随时准备逃跑。但是在他喊了“使用‘通讯’,磊扎”以后,并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哦,说没有事情发生也不对,一秒中以后,凭空响起了一个声音:“笃恩?你驱赶闯入者遇到麻烦了吗?”   “磊扎,请你过来一趟,地点西南海岸,坐标57,384,GAME MASTER专用咒语“远离”失效了。”   又是一颗流星,光芒过后,一个穿着紧身T恤、运动短裤的壮汉出现在沙滩上。我慢慢地、不着痕迹地向后挪,邋遢大王一个人我也许还能应付,这两人站一块我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不跑的是傻子!   新来的磊扎对笃恩反映的咒语卡的使用情况情绪反弹极为强烈,据说是因为他主要负责什么放出系的游戏设计,凡是咒语中用于移动和对付外敌的几乎都出于他手。所以他说否定咒语卡的功用就是否定他的能力,他看来对自己的能力相当自信——而且执着。返观笃恩就没他那么勇敢执着,在磊扎掏出一张据说是歼灭外敌和反叛者的卡片让他试试效果时,笃恩很没种地丢下我,自己一个人跑路了。   然后他对准我使用了一个又一个卡片,就看我身上的光芒一会变成蓝色,一会变成紫色,一会变成绿色,我终于忍不住抗议道:“喂!你当我是七彩电灯泡吗!”   他停止了掏出卡片,大喊一声的重复动作,我看他眼睛放大,额头上的冷汗在初冬的寒风中成串滚下,他不住地喃喃道:“不可能啊!不可能啊!”   ......我实在忍不住有一点点同情他。可怜见的,嗓子都哑了......   之后他神色极为复杂地盯着我说:“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我连‘歼灭’都使上了,为什么对你一点作用都不起?”   我忍了半天不说话,心里默念着:“他比我强,他比我强......”最后还是没忍住,我对他说:“为什么你会以为我知道?”   他暴走了。      备注:   卡片号:—005;远离;GAME MASTER 专用咒语;效果:无须集卡书,将误入GI的人和物一同送往其目的地。(比“排除”待遇好得多,团子也是被这个咒语送出来的,他不能使用念力,再加上生性狡猾,因此,GAME MASTER认为他是误闯。为啥米GAME MASTER 没有认出团子,偶上一章有铺垫哦)   —009;通讯;GAME MASTER 专用咒语;效果:无须集卡书,在GI范围内直接实现GAME MASTER 之间的通话;时限五分钟。(比起1014号玩家用咒语卡片“交信”或曰“通信”功能更强)   —001;歼灭;GAME MASTER 专用咒语;效果:无须集卡书,对于GI系统认定的外来者和反叛者,予以歼灭。   备注2:关于李四特的性别,不是BUG。   备注3:根据西索的解释猜的   笃恩:变化系;   李斯特:操作系;   磊扎:放出系(已知);   依妲:具现化系。   艾莲娜:特质系。 会议×问题   等他发泄了身体里多余的能量之后——就是拿偌大的念弹追着我打,我已经快变成探照灯,发光的强度有了质的飞跃——这时我们终于商量着坐下来谈一谈,他唤了一声“BOOK”,凭空出现了一本书,他从中拿出一张名为“统治者的招待”的卡片——老实说,我现在看他掏卡片已经麻木了,顶多再给我加点色——邀请我去GI城做客。我黑线,有这样的事么,连“歼灭”的咒语都向我招呼过了,结果一看没效我立马从闯入者变座上宾了?当然他比较强,所以我嘀嘀咕咕地接过了那张卡片。学着他大叫一声“使用‘统治者的招待’!”他化作流星飞向远方,我留在原地向四面散发耀眼的光芒。我一看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赶紧抓紧时间拉着帆船往海里跑。只听半空中一声“倒回”,我发现我被人提溜着领子飞起来。接着又是“统治者的招待”,我想我也变成流星了。   然后我听见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系统错误!没有使用‘统治者的招待’不得登入GI城!系统将转移玩家至里美路。”   后衣领的力量消失了,我的双脚踏上了土地。   我继续我的逃亡,但是运动服仿佛跟我卯上了似的,在八秒钟以内出现在我的眼前。他一脸阴郁地盯着我,说:“请跟我一同到附近的通行所,GAME MASTER 会在那里聚集,考虑你的去留问题。”   我爆,没看见我一直想走吗!   但是我一向有以强者为尊的好习惯,所以我们没有任何异议地步行到通行所。   途中我看见了几个人类,身上都包裹着念力,我觉得非常奇怪,怎么我几乎横越了半个世界也没见到两个有念能力的,这儿却满大街都是?磊扎告诉我这个游戏就是为念能力者开发的,只有念能力者才能玩。我一拍巴掌,那个悔啊,早知道我何必跑那么远,横越大陆去寻找念能力者,我直奔这儿不就完了么!简直就是美食天堂啊!聚集了这么多的食材!   但是磊扎立刻感觉到我的情绪变化,他在这方面简直灵敏得可怕。他提起了蒲扇般的大掌,慢慢道:“你的念开始散发死亡的气息呢!”   我一惊,赶忙平息气息道:“我的念本来就是从亡灵的念转化而来,有死亡的气息也不奇怪吧。”   磊扎看了看我,慢慢地把手放下。   通行所里,已经来了几个人,除了已经认识的笃恩,还有一个长得像面团子的漂亮娃娃,穿着宽大的白衬衣,吊带西裤和圆头小皮鞋,他介绍说他叫做“李四特”,旁边一模一样的姐妹是艾莲娜和依妲,他们平时都很忙,但是因为我的事件比较特殊所以各自请人代班。我听了在心里小小BS了一下,不就是自己好奇心作祟还要找借口!其实我对面团子娃娃很有好感,他的模样好象伯爵爱吃的和果子,粉粉嫩嫩,团团圆圆。但是佐佐木小次郎的事情在我的心里留下了阴影,我实在很怕长得像我喜爱的食物的人类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   果然这在之后得到了证明,幸亏我没有太快投入感情。   我在他介绍了自己的名字以后就觉得耳熟,后来我轻轻一拳击在手心道:“啊,就是笃恩说的没有男人敢娶的那个嘛!原来就是你啊!”   之后他维持着笑咪咪的表情,但是身体周围的念突然狂暴起来,整个房子都被急速膨胀的念压挤得吱吱作响。他笑眯眯地一点一点转头对笃恩说道:“笃恩大哥,我不知道你是这样看待我的呢。真让我‘惊喜’啊。请和我一同出去一下好吗?”笃恩面无人色地被他拖了出去,片刻之后又像一块烂抹布一样被丢进来。   李四特笑眯眯地进来,整个通行所里鸦雀无声,他微笑道:“继续啊,怎么不继续讨论。不用管我的琐碎小事,我会自己处理好的。”我们看了看千疮百孔的笃恩,集体寒一个,这就是你的处理方式吗?   乘李四特去倒茶的瞬间,艾莲娜拉住我悄声道:“李四特是男的,你不知道吗?”   我面无表情地斜睨她:“一看见就知道了啊,”我比比喉咙,“有喉结嘛。”   艾莲娜沉默了,不知道为什么,在以后的日子里,无论在什么情况下,她都坚定地选择站在我这一边。   和这群强人的讨论让我受益匪浅,他们告诉了我念的四大行,六大系等基础知识,又分析了我身体所附着的念的情况,“亡灵的念最麻烦!哈哈哈哈!”恢复力堪比小强的笃恩拍着我的肩膀。   但是当我询问为什么的时候,磊扎一拍掌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么说来完全是你的念力特殊的关系,我的咒语一点问题没有!哈哈哈哈!”   艾莲娜和依妲立刻装做不认识他的样子,笃恩结结巴巴道:“你到现在一言不发,不会就是在想这个吧?”   看他大力点头的样子,李四特笑道:“磊扎大哥,这并不能说明你的咒语没问题哦,如果遇到类似的情况咒语不能驱除的话,就可以算作系统BUG了吧。更何况你的咒语在驱除没有念力的人的时候并无不妥,也就是说......”   依妲突然打断了他,道:“我想起来了!他就是上次那个误闯进来的没有念能力的人嘛!”      ==========================================我是题外话的分割线============================================================================   致妖千大人,再次感谢光临偶这个偏僻的小村,话说偶看猎同时间不长,在这不长的时间里偶被雷了很多次。后来看见大人的《安纳西的伪穿越》,偶惊为天人啊。偶对大人家的蓝发小正太只有一个字:萌~~~两个字:超萌~~~再后来看见大人光芒万丈长的假条,偶真是受益匪浅。大人的假条是偶看文途中灯塔一样的存在啊。      致HARKNESS殿,关于番外里的天庭,我的设想是与人间互为表里的地方。   在自然神、创始神出现的同时,人类想象中的守护一族的守护神也出现了。在原始时代,分布在黄河流域的部落势力相当强,其守护图腾龙的力量也是相对的。之后慢慢有了人升仙,如黄帝乘龙,神农(《封神演义》)、周穆王(《穆天子传》),地上又有鬼的出现配享宗庙。既然天上的神多了,又有人仙,自然就有了权利纷争。东木公是当时天庭里相当有权威的神,与西王母相对。人成仙总不免带一些争权夺利的恶习,人间又有了君主制,天庭也开始向这个方向发展。再者天庭的力量成熟以后也想插手人间的事,凌驾于人类之上。于是人类守护神——龙——的存在就很碍眼了。对于仙人的集体利益而言,龙的力量是很危险的不稳定因素。他的处境也类似于希腊的普罗米修斯,与众神站在了不同的立场上。   龙生九子就是一个计谋,在偶想来,龙君很有威望,力量又强;从正面打倒是不容易的,于是构陷他的品德。他的品德没有缺陷,就给他制造弱点。为什么小饕他们在天庭里横行霸道那么久,就是故意让他们闹得天怒人怨。另外小饕他们的力量都不强,也是刚开始就设计好的。   仙人都是清心寡欲,他们九子则是人类欲望的化身。所以仙人鄙视他们,不是鄙视他们的兽形,而是鄙视他们的欲望本质是兽欲。而且仙人都经过修行,他们则一出生就在天庭,仙人当然会很不平啦。   天地间需要平衡,人类的负面情绪需要抒发,如果不得到导引会引发更大的灾难。我想东木公是以此类的大道理来劝说龙君的。   龙君当然知道得很清楚,他对情势看得很透,但是他一个人站在全体仙人的对立面,天庭统治人间势在必行,他知道大势所向,殆非他一人所能扭转。所以龙爸爸华丽丽地很勇敢地一脚踩进了陷阱。最后顺势实现了仙人的计谋,他救小饕当然是付出很惨痛的代价。至少是能力削弱,既然他的能力弱了,以后慢慢寻借口炮制他当然很容易了。反正他还有八个儿子给他闯祸嘛。所谓子不教父之过也。龙爸爸是很爱他儿子的,虽然淘气。但是在龙爸爸看来,实在有最可宝贵的真诚,那帮子仙人不可与之同日而语。而且与龙爸爸本属同源。龙爸爸其实是任诞狂狷的人,虽然遵守着礼法德行,但是看不惯仙人的虚伪吧。他对于礼法有他自己的看法。他是很宽容的。原始人有食人的习俗,所以龙爸爸也不以为怪。   贵殿将对龙爸爸的感觉比之于西绪弗斯,则余何敢。在我看来,他实在是一个不知死活的笨蛋爸爸而已,如果他独善其身,其实是很简单的事情。何必最后龙一族都被流放至凡间充当行云部雨的杂役呢。   以上就算是番外篇的注。 番外宠物店小剧场   时间:早晨十点;下午三点;晚上八点二十分;   地点:日本新宿宠物店   人物:饕餮阿徹;浣熊小胖;海豚菲力浦;九尾狐阿天;吸血鬼诺玛;D伯爵。      早晨十点   阿徹捧着极品的大红袍(幻兽星座苍麒送给伯爵的)(沧桑状):“想当年,克利斯还是个小不点的时候,他离开了宠物店,再也没有回来。”   小胖:“克利斯!呜呜,我想克利斯!”   阿徹:“不要哭,小胖,等伯爵出去拔牙的时候我偷偷带你去美国。”   小胖(星星眼):“真的吗?!太好了!”   阿徹(鼻子朝天状):“当然,本大爷是谁!偷渡,小CASE!当年我就是从香港一路偷渡到美国的!”   小胖(一脸崇拜):“阿徹你好了不起哦!”   阿徹:“......刚才我想说什么来着?”      下午三点   阿徹:“小胖,我想起上午我想说的话了。你快来听。”   (强行揪着小胖)   阿徹:“哦,克利斯离开宠物店的那个下午,天气晴朗,阳光普照,事情的发展出乎我的意外。那天下午克利斯还缠着我打游戏呢。“   小胖(点头):“是啊是啊,克利斯最爱打游戏了,可是他说阿徹你的技术好烂哦!”   阿徹:“什么!他敢这样说我!我非去吃了他不可!我¥—%#·*(¥—%#——”   小胖(大哭):“哇!阿徹你好可怕!不要吃克利斯啦!”   (阿徹手忙脚乱中)      晚上八点二十分   海豚菲力浦的海水池边,小胖和菲力浦愉快交谈ING。   阿徹:“小胖,终于找到你了。来听我把话说完。”   (强行揪着小胖)   小胖:“阿徹你再揪我的毛要掉光了啦!”   阿徹:“......这回说什么也不能再让你打岔了!”   (捂住小胖的口鼻)   阿徹:“好,这样你就不能打断我说话了。话说那天下午,我和克利斯打游戏打到一半,突然他姐姐,叫做乔什么和莎什么的来了。”   (低头看小胖)   阿徹:“小胖你记得她们的名字吗?”   小胖:“呜~~~~呜~~~~“   阿徹:“你也不记得啊!嗯,总之她们来得那么突然,克利斯居然立刻翻脸无情地跟她们跑了!小胖,你说他是不是很过分!”   小胖(翻白眼中)   阿徹:“对哦,你也被他抛弃了嘛!可怜,那是你第5次失恋哦!总之,我们当时正在打游戏马丽奥,而且只打到了第二关。”   阿徹(庄严):“从此以后,为了纪念克利斯,所有的游戏,我都只打到第二关!”   小胖(眼睛闭上了)   旁听的菲力浦(同情):“原来是这样啊!我也很思念克利斯呢。可是还没有到上岸的地步,果然阿徹你比较重感情啊!”   路过的吸血鬼诺玛:“阿徹你干嘛骗这两个笨蛋?真没格调!还有菲力浦,上岸你就死了!”   同样路过的九尾狐阿天:“切!打游戏输给我就直说啊!干嘛找这种破借口!”   阿徹(装作没听见):“......小胖怎么睡着了?真是!等她醒了再告诉她一遍!”   循声而来的D伯爵(浑身颤抖ING):“阿徹你又欺负小胖!快放开她!以后不许你再接近她!”      宠物店中热闹滚滚,祝大家每天都有好心情。 实话×相信   看见过被四条蛇同时盯住的可怜青蛙没有,我就是那青蛙。   气氛瞬间改变了,整个通行所被他们的念力所笼罩,没有一个破绽,没有一条生路。   唯一没有盯住我的是小姑娘依妲,她面无表情地瞪着无机质感的眼珠,语气很欢快地说:“哎呀呀,你白了又瘦了哩!有什么秘诀吗?”   废话!把你扔海里泡上一天试试,皮肤能不变白起皱吗!   我知道这回善了的几率真比雷欧泡妞成功的机会还低了,我没想到库洛洛会在念能力被封的情况下还坚持玩游戏!我要有这种精神马丽奥早破关了,也不至于总在第二关就死掉。可是我之前所说的话他们都不会相信了,愚弄强者啊......我突然很能理解佐佐木小次郎的心情,如果他在这里,我想我会深情地握住他的手:“千万,拜托,借我一颗烟雾弹!”   我西瓜你个芭乐!我看着依妲,在心底恶狠狠地骂,我骂,我面上还保持着神秘的微笑。   他们问我:“你是谁?你来G·I有什么目的?”   “你是谁?”   貌似我最近和这句话特别有缘,我问别人,别人问我。最奇怪的是,问了这么多回,答案还没有清楚。库洛洛第一次问我,我回答得不清不楚,他带着怨念死去了,留给我一堆乱七八糟的能力。佐佐木小次郎的话可信吗?我确实是库洛洛吗?他和游戏机里的BT有串通的可能吗?我全都不知道。然而我知道这些GAME MASTER不会给我第二次机会。   于是我老老实实地回答:“我的名字叫阿徹。我是从时间和空间的缝隙中掉到这个世界的。”   他们互相看看,没有作声。   李四特上前一步,笑眯眯道:“库洛洛·鲁西鲁。”   我脸上的肌肉也没有动一下。   李四特说:“库洛洛·鲁西鲁,A级盗贼团伙幻影旅团的团长,光临G·I真让人惊喜。”   李四特的上一个惊喜是笃恩。我的脸悄悄地发白。   这年头真是人心不古啊,说实话都没有人相信。现在看起来,好的方面是我终于知道了库洛洛的全名和他的身份——强盗头儿,不是我说,这身份真是太不华丽了!坏的方面是看起来这几位认为我又耍他们了。   他接着说:“上一次你来的时候恰巧不在,依妲负责将你驱逐出G·I,应该告诉过你规则了吧?为什么你再次登陆G·I?难道我们这些不上网、不查资料的懒惰虫上次有怠慢你的地方吗?”后面四人众的脸都白了一下,笃恩搔着脑袋嘿嘿地笑。   借着我来教训小孩嘛!看来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呢。不过也是,在我面前的五位连手,我想即使是对上老爸他们也有全身而退的把握吧。   他说:“依妲,为什么现在才认出来?”   依妲眨眨眼睛,说真的她的眼睛眨与不眨都是一样的圆。   “耳环很漂亮!”她柔柔地说。   这是什么话题,什么时候转到这里来的,我茫然,“谢谢夸奖!”   “我上次就想把它从您身上拿过来。”依妲柔柔地补充道。   我黑线,貌似库洛洛才是强盗头吧。   李四特揉揉眉心:“你是根据耳环才认出他是吗?如果他没有带耳环怎么办?依妲你是不是应该加强训练了?”   依妲面无表情地落下一滴冷汗。   通行所里寒风扫了半天,依妲柔柔地说:“气味。”   李四特思考了一下说:“他的气味不对了是吗?像变了一个人?”   依妲点头。   李四特点头道:“很有道理,他和通缉令上的气质也完全不一样了。”   问题又转给了我:“怎么回事?”   我静静地看他们:“如果我说我不是库洛洛,你们能相信吗?”   李四特笑了:“之前的话......不相信,现在嘛,我相信依妲的直觉。” “实话”×表决   根据我的解释,加上我告诉他们我是人类的精神欲望的一种,他们最后认定我的灵魂抢夺了库洛洛的肉身。也就是说我是附身到库洛洛的身体里面,因此改变了他的身体构成,气质和气味。而库洛洛的念力也因此挣脱了束缚。   我听着他们的结论,恍然大悟状点头。   什么?我欺骗强者?拜托,我还没有疯狂到对着一屋子比我强的人类说:“其实,我早就有实体了,我的实体是吃人的妖兽哦。”那不是找抽嘛。   现在他们对我的态度明显改善了很多。笃恩又站到我的右手边,一边搔头一边研究我的爪子。可是,拜托,能不能离远点,我要窒息了。   我默默地封闭了嗅觉,虽然不能抵御雪花般飘下的头皮屑,好歹聊胜于无,减少我鼻子受到的折磨。有的时候,嗅觉太过发达简直就是受罪。   磊扎也非常愉快,他终于证明了问题不是出在他制作的卡片上。但是李四特扫了他一眼说:“这说明你的卡片没有考虑到所有的情况。也就是说,设计不完全!至少也算一BUG!”   我看着磊扎被连番重击打击得体无完肤,相信我以后一定会对和果子留下心理阴影。   磊扎表情扭曲,头上顶着BUG的大石块蹲在角落里划圈圈,思索怎么改进他的咒语卡。看得我真是纠结啊。一个壮汉,蹲在角落里,划圈圈......   李四特对我说:“我们收到猎人协会的密令是缉捕幻影旅团的团长。情报显示,库洛洛在来G·I之前已经受到某种念力制约。但是拜我们这些不看邮件、不上网(重音)的懒惰虫所赐,上次我们任着一条价值数十亿的超重量级大鱼跑掉了。”   笃恩插进来说:“嗯?这小子这么值钱?”   李四特看着他慢慢说道:“笃恩大哥,偶然也上一下猎人网站好吗?猎人协会通知我说你的专用邮箱再不整理就要爆了。不要光看您收藏的AV了。”   我很好奇地问:“AV是什么?”   嗯?是我错觉吗?李四特的面团团脸好像粉红了一下。   “咳!总之,我们这次要不要干脆把他当作库洛洛交上去领奖金还是扣下来当人质,大家说一下自己的意见吧!”   这算是转移话题吗?我到底来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地方?G·I是海盗岛的别称吗?gentleman of fortune?还有李四特你这是蓄意报复我让你尴尬吗?   依妲先问道:“多少钱?”   李四特说:“23亿戒尼。”   “我赞成把他交上去。”依妲飞快表态。笃恩也点点头。   “我不赞成。”艾莲娜静静地说。   她接着解释:“依妲能感觉到不同,尼特罗老爷爷肯定也能发现。到时候我们不但拿不到奖金,大概还会因为这个错误被要求参加老爷子的训练营。”说到这里大家都抖了一下。“把他留下当人质,不见得有人质的效果,倒有可能招来幻影旅团的报复。上次入侵G·I的团体,李四特你以前的猜测之一就是幻影旅团。磊扎说他们都是高手.如果他们遵循正常手段进入游戏的话,我们是没有权利加以干预的,也许会给游戏的运行带来变数。”   “嗯,交上去确实不是个好主意。”李四特沉吟一下说:“看起来意见是二比二呢。磊扎的意见呢?”   大家集体扭头看角落中的背影。李四特很快说道:“他那一票作废吧。”   他问:“阿彻先生你怎么想呢?”   我还真是感动啊!终于轮到我表示自己的意见了么?虽然事关我的(重音)去留问题。   “我不想被当成奖金,也不想当人质。”我说。   “本大爷,不是库洛洛。”   在我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我屏息宁神,预备着即将爆发的战斗。   开玩笑,我是谁,我是龙之子,怎能因势弱而任人鱼肉!   依妲和艾莲娜一左一右堵住了出口,磊扎缓缓站了起来。   李四特看着我,笑眯眯道:“哎呀哎呀,生气了呢。我之前是开玩笑的,不要当真嘛。”   他轻飘飘的一句话,房子里紧绷的气氛一下子松懈下来。我有种反应不过来的感觉。笃恩拍拍我的肩膀以示安慰,“哈哈,上了李四特的当了啊!”      备注:此处金额参考了网络制作的旅团通缉令,那上面是230亿戒尼,但是考虑到揍敌客家的价码是十亿,黑帮提供赏金二十亿,我想23亿这个金额比较好。 招待×巨人   李四特说他之前并没有完全相信我的话,想试探一下看看我的反应。结果我的反应非常强化系,所以他决定结束试验。   当我很久以后终于知道了这句话意思的时候,我忍不住骂道:“李四特你个香蕉芭乐啊!本大爷哪里像单细胞了啊。”   “但是我们还是想邀请您在G·I逗留一阵子,我和我的同伴对您原来的世界非常感兴趣,另外如果可能,也想针对您这种情况加以分析并且改善G·I的程序。”李四特说。   我还是想回优路比安大陆啊,这个地方不稳定因素太多了,这么多高手,我还怎么捕猎啊。我还不如回去等着那BT从游戏机里爬出来呢——话说回来,这个世界的游戏还真古怪啊,有能吸进人的,有一个岛的大型游戏的,貌似幻影旅团也来过这个岛,结果因为不是正常登陆的就被赶出去了。游戏爱好者这么多吗?下回把克利斯也带来玩玩,自从混进FBI,他都快变成小老头了,未老先衰的程度直追他哥。我变化了容貌在他眼皮子底下转了好几圈他都没发现,这种捉迷藏太没意思了。(旁白:貌似人家根本不知道你在玩捉迷藏)   嗯,决定了,我要回去。哪怕游泳我也要离开这个怪岛。   “......作为回报,我们会招待阿徹君在岛上游玩,G·I里有很多幻兽都是岛外所没有的,阿徹君可以大饱眼福。还有一些特殊品种,例如栗子兽,这种幻兽的繁殖很快,可供食用,味道非常鲜美噢。”   “......我决定留下来!”我飞快地抓住李四特的手,诚恳道。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相当愉快,经过反复试验他们终于用一张名为“免费通行回数卷”的卡片将我带进了G·I城,当然他们在G·I城的程序上也作了一些改动。李四特他们告诉我这个世界有一种叫做“猎人”的职业,他们告诉我这种职业与我原来世界的“猎人”大不相同,于是我还以为是与我同好的猎“人”者。结果我理解有误的样子,不过在我看来其实赏金猎人的工作和我的差事也差不多啦,只不过我拿来吃,他们拿去卖钱而已。李四特还介绍我交了一个网友,名字叫门琪,职业是美食猎人,我们可说是一见如故,她告诉我这个世界的很多食材,作为回报我也抄了一些原来世界的食谱给她。其中有一些这个世界也有,不过我的食谱是我自己改造过的,她收到这份礼物非常开心,又让出任务的G·I职员给我带回了诸般食材作为回礼。   在我露了一手厨艺以后,依妲就成了我的影子。据说她可以具现化一个模拟人偶代替自己工作,但是只能执行设定好的程序。“又不是姐姐,必须给登陆游戏的人下言语制约,我的工作只是送人离开,随便谁都可以啦。”依妲说。她每天饶有兴趣地跟着我四处捕猎,还告诉我哪种猎物有什么弱点。李四特显然不同意依妲对自己的评价,他每天都不辞辛苦地把依妲拎回去工作。同时对我的捕猎行为碎碎念,让我有种瞬间回到宠物店的错觉,三天以后我试探地看着他问:“伯爵?雷欧找到你了吗?”   “什么伯爵?谁找我?”他一脸茫然。切,我还以为伯爵也穿过来了呢。都是他们说什么灵魂附体,害我也思想中毒了不是。   加鲁加打的味道不错,脱拉A梦腥味太重,黑色素蜥蜴的肉太硬,不过分量很足。史莱姆加上薄荷酒做成布丁也很好吃。绿球藻的味道很像海胆。   最让我兴奋的是独眼巨人族看起来味道真不赖,听依妲介绍说:“独眼巨人的弱点是眼睛。制作游戏时只有这一族是被猎人协会捕获的。他们喜欢集体行动,会袭击侵入地盘的生物。原来居住在挨珍大陆中部,因为保留着吃人的原始习俗,所以被猎人协会通缉全部抓住。原本是判死刑的,游戏的制作负责人金从中斡旋,将他们买了下来。他们虽然智能低,弱点又很明显,但是十分残暴。如果一般人落到他们手里只有被生吃的份。”   “真是粗鲁的吃法。”我嘀咕着。   “是啊,真是粗鲁的种族。”依妲说,“我们既然不收集卡片,就避着他们吧。”   我很想立刻就收集一个巨人啊。但是我可不敢当着依妲的面表现出来。依达粘我粘得太紧,我只能在晚上偷偷溜出来捕猎。那么多看起来美味的玩家,我只能悄悄地流口水,我溜出来的时间一般是凌晨四点,如果能碰上哪个玩家就是苍天有幸了。只是至今为止,只碰到过一个猎物,最后还逃掉了。那个头发扎着马尾穿蓬蓬裙的小女孩身手真是不错,我有感觉真打起来还不知道谁输谁赢呢。不过她一点战意也没有,很快就退出战局了。真是遗憾哪,好容易碰上一个极品。   这天随着“碰”的一声巨响,李四特冲进了我的房间。   “真是没有礼貌啊!”我感叹道:“李四特你怎么能像笃恩的方向靠拢呢?”   李四特沉着脸道:“依妲,回去工作!”   依妲茫茫然抬头。   李四特说:“阿徹君,我们不得不请你离开G·I了。”   我还没有出声,依妲就急道:“为什么?”   李四特说:“依妲,这两天G·I幻兽卡片大量减少,是不是你们干的?”   依妲思考了一下。“不是!”她大声回答。   拜托!回答前把你嘴边的狼肉串藏到后面去好不好,还有你嘴边的油也要檫一下先。      备注:小杰过关的时候听到介绍说G·I的制作人一共是十一个。偶想贪婪之岛的营运人员应该也不会只有他们五个,他们应该是常期在岛上驻守负责游戏正常运行的吧。 驱逐×家丑   李四特沉默了一下说:“依妲,你们捕猎了多少群狼之长?”   “10......13只。”依妲说。   “系统只有45只群狼之长,还有脱拉A梦也少了两只,我不是告诉过你们繁殖能力差的怪兽和指定口袋的不要吃吗?你们把我的话听到哪里去了!”   李四特看起来是真生气了:“绿球藻都快被你们吃完了,加鲁加打原来有185张卡片,现在只剩3张,幸好不是指定卡片,不然这么大的变化系统就要自行检查BUG了。才一周的时间啊,你们是大胃王吗?对了,你们把独眼巨人弄到哪里去了?为什么少了一百多只?”   依妲这回是真茫然了:“没有啊,我们没有和独眼巨人接触啊。”   我在一旁狂点头:“对啊对啊,我们都是绕开他们走的。”   李四特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笃恩晃晃悠悠走进来说:“没有办法哩,阿徹你再继续留在岛上会被系统当作BUG给消灭掉啊。”   李四特补充道:“当时为了游戏的平衡我们制定了一系列法则,当玩家或者制作人有危及游戏正常运行的行为时,系统一律加以排除,像阿徹君这样排除咒语无法作用的,系统可能会自动认定为BUG加以强制消灭。”   “那么我走了就可以保证我的人身安全是吗?”   “嗯,在今天晚上零点以前必须离岛,系统在那时会开始每周例行检查。如果被查出来阿徹君的行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也无法知道。至于依妲,她没有直接捕猎,所以系统不会对她怎么样,但是作为惩罚,依妲你要扣两个月工资。”李四特严肃道。   “啊?不要啊!我还想买新的包包和鞋子啊!”依妲看起来真的快哭了,真不容易啊,她那张脸居然也会出现人类的表情。不是我说,你整天呆在港口的游戏控制室里要那么多包包和鞋子作什么?   我站起来说:“那么我这就收拾一下出发吧,这附近有调味品店吗?”   “阿徹君不用忙,这次你不需要长途旅行,磊扎针对你的情况已经设计出一种新的咒语卡,再过十分钟可以通过系统更新加以使用了。”   原来这几天不见磊扎都是忙这个去了啊!他针对我的情况这么努力地设计驱逐我的咒语卡,我是不是应该感动一下下?   在等待磊扎的这段时间里,笃恩悄悄向我打了一个手势。   我疑惑地走过去,笃恩贼兮兮瞄着正在谈话的李四特和依妲,压低了声音对我说:“你说你是人类饥饿的欲望化身是真的吗?”   我疑惑地点点头。难道捕食巨人的事情被发现了?我顿时紧张起来。   笃恩的声音更低了,表情更加委琐化,“那么,你有没有什么姐妹是那个欲望的化身?”他发出感觉很奇怪的嘿嘿笑声,后来有人告诉我那个笑容一般被称作——“淫笑”。抵着我的肩,他露出“大家都是男人啦,你应该心知肚明啦”的表情。   问题是我真的真的不能理解他的意思。我十分困惑道:“什么欲望的化身?我没有姐妹啊!那个欲望是哪个?”   “嘘!”笃恩满头大汗地阻止我。   但是来不及了,李四特保持着笑眯眯的样子走了过来。   “阿徹君,真抱歉让您在离开G·I之前还看到这一幕,真是家丑啊家丑。”他彬彬有礼地说道,“笃恩大哥,请和我出去一下好吗?”   我看着笃恩被一路拖到外面,心情突然大好。      磊扎很快拿来了咒语卡在我面前显摆,“虽然你的身体已经改变了构造,但是仍然有念力存在。这种咒语将直接对你的念力起作用,功能是把你送到指定的地点,我叫它‘任意门’!”   我撇撇嘴:“听起来真逊!起名字的品位真差啊!”   我看见磊扎囧的脸,心情突然更好了。   李四特笑道:“总算也为阿徹君提供了一点方便啊。另外,猎人协会接到我们的情报十分重视,决定付给阿徹君一笔情报费用。如果阿徹君愿意继续提供情报,和猎人协会保持联络的话,协会愿意提供您猎人的待遇。这个提议阿徹君可以接受吗?”   “猎人待遇啊。”我考虑了一下,可以通行很多国家,绝大部分的公共设施免费使用,卖掉猎人卡可以赚很多钱。但是我一向进入别的国家都是想进就进了,从来也没遇到什么关卡啊!诺玛说我的行为是偷渡,是不符合法律程序的,笑话!好像吸血鬼就遵纪守法似的。公共设施我几乎不会使用,猎人卡,他们会给我吗?本能中对于钱财的执念经过两千余年的岁月已经渐渐消失了,再说现在我也不需要钱啊。我一向就地取材。      小剧场      旁白:你还说你从来不抢劫!   阿徹:那是商店义务为美食家做一点贡献!都是他们自愿给的!   旁白:废话嘛!你把牙齿架在人家脖子上人家当然要自愿给你东西啦!啊啊!我不说了!把牙齿从我脖子上拿下去!我给你买甜点!给你买食材!   阿徹:说好喽,你是自愿的! 别离×小鬼   我拒绝了李四特的提议,我不喜欢自己的行踪掌握在人类手里。那样我怎么捕猎啊!   “也好,那么后会有期呢。欢迎你从正常路径登陆G·I。”李四特沉默了一会道。   我和他们挨个道了别,除了笃恩,他还昏迷不醒呢。我翻了翻他的眼皮子,嗯,眼睛白得很健康。于是我轻轻道:“笃恩,再见。”   再见了,你们欢乐的一群。和你们相处,好像又回到了宠物店,和大家天天斗嘴、游戏、抢食、恶作剧、玩小胖的日子,让我有一种无法自拔的沉迷感呢。(旁白:你整天在宠物店就干这几桩事情吗?偶真同情伯爵,如果他早生华发,一定是被你给气的。)   我带着一点伤感回到友克鑫市。到达的时候我才想起来他们没有告诉我正常登陆的方式!嗯,下回再去一趟G·I问问好了。(旁白:也就是说,你下回还按非正常方式登陆......)   在我报出地名的时候,李四特有一瞬间的惊愕,他告诉我幻影旅团在九月份在友克鑫市大闹了一场,劝我不要到那里去。我想起了那BT念的颜色,然后坚决地选择去友克鑫市。我好久都没有吃到美味了哪,在G·I整天处在能看不能吃的境地真让我痛苦万分!我宁愿赶回去和BT打一架把他吃掉。(旁白:默,刚才是谁说伤感的?)   后来有一天,艾莲娜告诉我等我离开以后李四特立即盘问依妲。   “依妲,你这些天是不是都和阿徹君在一起?”李四特问。   依妲茫然点头。   “你觉得他有什么不对劲的举动吗?我的意思是,他有没有脱离常轨的言行?”   依妲看着昏迷的笃恩:“是指和笃恩大哥的言行有什么相似吗?”   “不是,我是说,他有没有什么让你觉得偏离人类道德标准的言行?例如特别偏激的言辞,或是对特殊的东西感兴趣之类?”   “嗯,没有啊。依妲想不起来。”   依妲,不枉我和你混那么熟!我听到艾莲娜转述时十分感动。   李四特和磊扎对视一眼,“依妲,你听好,独眼巨人数量锐减就是在阿徹君来到岛上之后发生的事情,别的幻兽还好说,你们吃掉的都有记录,并且影响不大。独眼巨人却是在猎人协会围剿时就消灭掉女性的种族,也就是说他们无法繁衍,他们的数量现在就只剩下岛上的这些。最重要的是独眼巨人为什么会消失。考虑到阿徹君原来是饥饿的欲望化身,他现在的体质又非常特殊,我们设想出一个可怕的推断:是不是有可能,阿徹君把独眼巨人给吃掉了?你和阿徹君比较熟悉,你认为这个推断有可能成立吗?”   依妲默默地看了他们半晌,然后说:“我不知道。”   李四特也沉默一会:“希望不是这么回事。我第一次希望自己的推测是错误的。”   当然,这些是当时的我一无所知。但是我做了一个现在想起来都很英明神武帅气非凡的决定——我把猎人协会给我的信用卡处理掉了。   我在街上捕食的时候,看见了一个一边挖鼻孔一边馋兮兮地看着别人舔雪糕的小男孩,我顿时想:这神态怎么这么像笃恩啊!鉴于这种移情作用,我把他堵在了小巷里,在我的影子笼罩中,小男孩看着我走近,害怕地向壁角一个劲地缩,我在他注视之下伸出了手,缓缓地将一张卡轻轻划过他的脖子,放在他脏兮兮的口袋里。(旁白:为啥米要划过脖子?阿徹:习惯动作嘛,我差点就真的划开了,幸好他的鼻子和裤子下方一同落下了透明的液体。不然我还得再找一个人扔掉这垃圾卡片。旁白:......给我吧,我要我要!你说的垃圾我全收了!阿徹:太迟了,卡片已经送人了。这么喜欢垃圾的话,本大爷吃剩的食人鱼骨头还有,你要不要?)   “密码是六个一。”我说。小朋友很乖嘛!真是好孩子。   我转身便走,自以为很帅气地对着斜阳,给小男孩留下一个大大的剪影。我挥挥手,风吹起了皮毛大衣。完美!我满意地想。本大爷的造型简直太华丽了。   “哇!”的一声,身后的哭声震天动地:“妈妈!妈妈!变态大叔塞给我怪东西!”   我宰了你个小兔崽子! 拆迁×通话   回到BT的房子的时候,我是真的囧了!夕阳的余晖中,一群工人正热火朝天地加班加点。我看着砖块与钢材同落,感觉BT与鸭子齐飞。我出离了愤怒,拦住一个貌似是他们头儿的人类问道:“谁让你们拆房子的,不知道这是私人财产吗?”   “是啊!”他似乎感到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原来这块地皮是黑帮老大诺斯拉的财产,一直闲置着没有使用,最近他突然破产了,地皮也被转卖了。新主人希望能将这块地皮尽快投入使用。怎么你认识新的地皮主人揍敌克家的人吗?”   ......我说BT啊!你就穷到住在别人家废弃不用的破房子里!有那么强大的武力,混到这种地步象话吗?   我说:“我想保留这房子,应该怎么办?”   他立刻不耐烦起来,“原来你不认识雇主啊!早说啊!有事你直接找雇主吧!我们只管拆房子。”   这我十分为难,我又不知道他们雇主的电话,怎么办呢?看这位根本就不想理睬我的样子,我只好偷偷把他拉到角落里。   “干吗?想塞钱给我让我给你雇主的电话?我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我一向严守雇主的资料。”他义正词严。“话说回来,你到底能给我多少?”   ......为什么人类这么腐败?我十分郁闷地把牙齿架在他脖子上磨了一磨。   “我说,我说,你想知道什么全都告诉你,求求你不要杀我!”   我郁闷啊,他为什么会以为我要杀掉他呢,他看起来就不好吃的样子。   于是我知道了揍敌客家总管室的电话,顺便知道了揍敌客家是有名的暗杀家族,住在巴托奇亚共和国登托拉地区的枯枯戮山上,那座山海拔3722公尺,只有他们一家人就住在那座死火山的某个地方,但是没有人真的看过。他越讲越骄傲的样子,已经和佐佐木小次郎的口水子弹有得一拼,“这回是揍敌客家的大公子刚好在本地出任务,看见这块地皮低价出售,虽说是低价,可地皮大,地段又有发展前景,也要三亿的价钱哪,我们雇主眼皮都不眨一下,一次性付清了!我们建筑公司因为口碑特别好,才能和这样的大财主牵上关系呢。”   我很奇怪地看着他越讲越激动,红光满面,骄傲非常。   我问他:“可是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你家的钱。你有什么好骄傲的?”我很谦虚地不耻下问。   “你!!”啊啊,他激动得吐白沫了,真是罪过啊罪过,看见吧,这就是金钱的罪恶了。虽然我的本性中有贪财这一条,但是经过长久的岁月,我已经把这个习性改得差不多了。我是人类欲望形成的兽,都已经看开了。反倒是人类本身,对于金钱的执着几千年如一日,真让我佩服啊佩服。看我面前的这位仁兄,看见别人家的钱也能兴奋激动,不小心我揭穿了真相就失望得口吐白沫,嗯,我应当引以为戒!(旁白:偶敢保证,他吐白沫绝对是被你气的,不是因为钱。)   我拿着这位仁兄的手机拨通了揍敌客家的总管室。他在一旁咕哝着:“国际长途,漫游费啊......”这些我听不懂的词。我示意他如果再不闭嘴我就采用一点手段让他闭嘴。他看见我的眼神逡巡着沾满泥浆的抹布终于脸色苍白地缩在一旁。   “这里是揍敌客家总管室。”一个平平展展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   “你好,揍敌客家在友克鑫市新添置的房产,我想保留下来。能商量一下这个问题吗?”   “......您说的是大少爷在优路比安大陆友克鑫市新购的地产与房产吗?大少爷交代过可以出售或租赁。如果您想购买的话价格是五亿现金,如果想分期付款的话利息是三千万,一年付清。如果您只想租赁房屋的话,请付五千万抵押金,租金一年两千万。”   ......也许我的结论下得太早,金钱确实是个好东西。   “我没有那么多钱,有别的途径吗?”   “喀嗒”   电话挂了。真没礼貌!   我万分怀念我那张垃圾卡片,如果现在去找那小鬼,还能要得回来吗? 启程×本能   我很坚韧不拔地继续拨打着电话,电话那边很坚韧不拔地挂断。我们就这样陆续通话了两个小时,一直到手机中甜美的女声告诉我手机已欠费为止。我很郁闷地拿手机磨了磨牙,啊,芯片掉出来了!真是不经使啊!通话期间有两位工人来找他们的头儿,我也向他们借手机使一下,结果都没有带。出门怎么能不带手机呢!这不是给我找麻烦么!我一拳打断了一根水泥柱子。看着他们三人在墙角缩成一团,我感到无比困惑。为什么全身发抖呢,我又没有准备吃掉他们?   于是我决定直接去找揍敌客家的主人谈话,另外我要投诉他们家总管的态度,实在是太没有礼貌了!   我揪着那位头儿告诉他,在我回来之前不要动工,我会和揍敌客家的主人商量好房子的事。看着他小鸡啄米一样点头,我觉得很有成就感。   于是我询问了巴托奇亚共和国的位置,开始长途跋涉。我要找的地方在优路比安大陆的正北方向的大陆上,可是我一路走一路吃,有时侯因为发现好吃的猎物千里追踪,结果等我发现的时候,我居然偏离方向深入到挨珍大陆的卡丁国内部。在那里我交到了一个朋友。那一天我正在向着正确的方向前进,在卡丁国的边境不远处,我发现密林里山洞中有一团火光,于是我决定去烤烤火取个暖,顺便吃个把人。   “......”我看着面前的老虎,它的额头上伸出长长的犄角,上面挑着一块肉。周围还散放了几块。   “......”老虎看着我。   “你以那个距离烧烤,味道会很不好呀!”我忍不住指点它。交流是不成问题的,我毕竟是妖兽。   老虎在怔楞以后采用了我的意见,我们的距离一下子拉进了许多。它大方地分了几块肉给我。这就是传说中的“同好”吧。我感动地想。   对于我,老虎还是有天生的畏惧,毕竟它是自然的生物,而我是天生的妖兽。不过当我形容了一下我在优路比安大陆上见过的一只瘦虎以后,它就激动起来:“您说的是一头白色吊睛虎吗,皮毛上有深褐色的条纹的?”它用虎语低声咆哮。   “是啊,”我想了想,“他告诉我他的名字是居斯塔夫。”   “那是我远房的兄弟啊,当年我们这一族飘洋过海来到了挨珍大陆,它们那一族留在本地保持繁衍。”   我黑线,问他:“能不能告诉我你们是怎么过来的?还有你怎么知道它是你远房兄弟?隔着大洋呢,你们怎么联络?”   它沉默了一会:“本能告诉我您是上位者,我当服从您的命令。这是我们一族的秘密,您看见天上黄嘴长颈的鸟吗?那种鸟经常跟在我们后面,拣食我们吃剩的残渣,它们是侯鸟,每年往返于两个大陆之间,所以我们族群的消息也有赖于它们传递。至于迁徙的事情已经很久远了,我们一族的长者也记不清了。只记得我们在迁徙的途中学会了用火。”   ......我可以理解,天上放马的猴子不也是在海上漂流了十年然后学会穿衣戴帽与人言嘛。   “你们的智商很高嘛!”我说。   “是的,大致可以听懂人言,我们的祖先在旅行中学会了很多。”   “那么,外面有窥伺的人类你发现了吗?”我很好心地提醒。   “那几个人类吗,这些天一直在这地区转悠。长老说不许贸然向他们挑战,只要他们不来打扰我们生活。”它想想又补充一句:“他们很强的,不过我觉得您应该比他们更强。”   我确定它不是在挑拨离间,只是老实过头而已。   “不过,请恕我无礼,在我看来,您人化得很严重啊。第一眼看到您的时候,我并没有发现您也是兽呢。”   我蓦然惊醒,我被人类同化了吗?什么时候?在宠物店?更早?还是来到这个世界以后?   我多久没有吃人了?一个月?两个月?我心底不停叫嚣的欲望,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忽视它?   贪,我的贪婪本性,我什么时候开始不再发狂一样聚敛钱财?   我什么时候开始爱上人类的料理?   我什么时候开始追逐精致美味而不是大口吞食?   不爱财的我,不吃人的我,还是我吗?还是饕餮吗?我是谁?   诸般思绪在我的脑中盘旋往复,我身体上缠绕的念力像蒸腾的水汽一样在四周翻滚。   我看见老虎头上的犄角缩回去,做出撤退的姿势,它试探地发出低低的虎啸。   我突然笑了,“掉了!”   我说。   “......”老虎看起来一头雾水。   “肉掉到地上了!”我很好心地提醒它。   老虎维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一直到我把肉洒上调料塞到它嘴里。唔,好象竖起毛的小胖啊,我忍不住多塞了几块肉。   “咳咳!”啊呀,它翻白眼了,这点也很像小胖啊!我的心里充满怀念之情。   如果龙老爸看见现在的我,他是欣慰,还是失望?我不敢想,不愿想,不能想。   原来我还是那么幼稚。在被放逐了二千余年以后,在我以为我早已成熟的时候。   唔,先吃点垫垫,我饿了。本能,优于一切。 借口×交涉   吃饱以后,突然觉得现在这样很好。   事情的进展如此顺利,我目前的目的地就在不远的西北方向的大陆上,如果我加快速度的话,就可以赶在二月中旬之前到达枯枯戮山,然后我和揍敌客家的主人商量一下保住那栋房子。咦?我为什么要留住房子来着?对了,为了游戏机里面的BT能顺利出来。他应该感谢我啊,为了他的事情我跋山涉水,不辞辛苦。   嗯?我之前好像想了什么重要的问题?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   我和老虎彼此留下了联系方式(旁白:瀑布汗!!!),它告诉我那种候鸟的聚集地,我则告诉它我有空时会去G·I转转,那岛上很适合幻兽生存,老虎一头黑线地承认它的游泳技术有待磨炼,但是如果它们一族有再迁徙的必要的话它会考虑我的提议。   没有惊动在一旁观察的人类,我离开了卡丁国。   那些人看起来都不错,但是让我想起来宠物店里的同伴们。个子最高的长相像熊,脸又有点像考拉。最矮的那个,她倒不像动物,怎么看都像荸荠!另外,如果宰掉他们引来更多的人类,也许会给老虎一族带来恶果。   好吧,我承认我是在找借口,主要原因是他们这个队伍看起来相处得很开心。而我现在,对于同伴两个字确实是充满温情。我的心变弱了吗?我想。这样也好。      2月12日,我经过长途跋涉,终于赶到了枯枯戮山。   看着揍敌客家的大门,我感到愉快非常。一看就知道是大富之家,根据我千年的经验,这样的人家,一般都是主人很好说话,仆人十分难缠,完全符合我在电话里得到的印象。   看门的大叔勾起了我的馋瘾,好久都没有看到有念力的人了啊。他的身体锻炼得强健有力,肉看起来也是劲道十足。虽然老了一点,我也可以将就着吃了。   本能主宰了我的行动,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突然想起来,这样初次拜访人家就吃掉别人家的仆人好象不太礼貌啊。我看着只剩下一只的胳臂,怎么办呢?难道第一次见面就递上去说:“不好意思,您家的仆人看起来太美味了?所以我没忍住。”   我正苦恼着呢。电话响了。   “例行报告的时间已经过了,皆卜戎你这个月工资减半。现在你可以申述迟到理由了。你最好有个好理由,否则惩罚加倍。”话筒里,平平展展的声音传来。   我看了看那条胳臂,我想皆卜戎应该不再需要这个月的工资了。   我清了清嗓子:”是总管吗?我有事找你家主人。”   电话里的声音停顿了一下:“是一个月前打电话来的客人吗?”   “是本大爷我,总管你的记性很好哩。”   “皆卜戎呢,请让他来听电话。”总管的声音有微妙的变化。   我迟疑了一下,“他现在不方便接听。”   电话彼端沉默了。“不管怎样,客人您的要求是不会被允许的。绑架皆卜戎也没有用,我不会为一个小小的守门人惊动雇主。如果您带了足够的金额并保证皆卜戎的安全,我可以考虑与您达成之前的交易。”   貌似这两个要求我一个也做不到,真是一文钱憋死英雄汉啊!另外我的嘴巴着实是动得太快了一点。如果我把胳臂还给他呢?   我说:“本大爷没带钱啊!”   “那就没什么好商量的了。皆卜戎被擒是他不够强的原因,不过我还是请您考虑与揍敌客家为敌的后果。如果您对皆卜戎的生命有所伤害的话,揍敌客家将派出仆人对您进行为期一个月的追杀。请您慎重考虑。以上。”   电话又挂断了。真是没礼貌啊没礼貌。   幸好我在皆卜戎的口袋里发现了钥匙。我吞掉了剩下的胳臂,想着。   有钱人家总是很奇怪。古代的时候,大户人家总是喜欢开几个门。没想到我到这个世界以后还能再看见这种奇怪的人类习惯。但是这种门的开法和我以前见过的不同呢。一扇一扇的门重叠相嵌,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但是我是知道礼法规矩的,一般这种人家虽然设了大门,但是简直就是摆设,一年也不见得有机会开一次。只有贵宾才能从大门进入。虽然本大爷的身份确实很高贵,不过看在这个世界的人没什么知识的份上,我就勉强从一般人进出的角门进去吧。 狗妖×美女   狗妖×美女   一进门我就不由自主地兴奋起来。   妖的味道!我看着接近的野兽,那就是魔兽吗?偌大的头颅向我咬来,我郁闷啊,这年头连魔兽也流行下克上吗?   这在以血统、强弱来决定上下尊卑的妖界来说就是死罪!它的性命归我了!   我高高跳起,躲过它锋利的牙齿,轻巧地落在它的头颅上。我顺着它的脖颈向下。一爪探入它的动脉,顺势一扯,血花飞溅!我听它的狂吠,不由弯起了嘴角。人类的饲养已经让你忘记了自然的法则,强弱的尊卑,那么就让本大爷来提醒你好了!狗妖白色的皮毛被自己的血染红了。它无情的圆圆眼睛里透出痛楚的光泽。   我踩着它的脊背一路向下,血顺着我撕裂的皮毛一路滑下。还不够致命,我想,还不够。   狗妖开始狂叫,那是自知不敌的悲鸣。它回过头向我咬过来,牙齿深深嵌入自己的身体里。为什么还不学乖呢?好不容易找到一条好狗狗,我真不想因为不太听话就把它做成狗肉火锅啊。   真的要结束它的命吗?这倒是十分容易的,只是这条狗我很想要啊!如果能驯服它跟我走,哪怕当作储备粮食也是好的。但是在这里解决掉的话,我能拖走一条腿就不错了。而且如果把别人家的看门狗吃掉也很失礼吧!我都已经吃了一个仆人了!上门请求人么,总要低调一点。   “住手!”小女孩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抬头看时这一瞬间,她已经从百米开外前进到三十米左右。我轻轻地吹了一声口哨,身手不错么。   仔细打量,她的头发扎成几只鸡腿模样,均衡地挂在脑袋上。   不是我说,这个世界的人类打扮,实在是深合我心!太符合本大爷的审美水平了!   她穿着一身黑色小礼服,扎着领结,拿着一根手杖。实在很像《爱丽丝漫游奇境》里的兔子先生。   啊!我恍然,难道这就是雷欧悭缘一见的兔女郎?(旁白:请自行想象《乱马》中的兔女郎与卡娜丽亚并排跳啊跳)   雷欧看上的女人,一般性格都不大好,但是就伯爵的评价来说,容貌都是一等一的。既然这位姑娘是雷欧想追也追不上的,那一定是极品的美女喽!虽然年纪小了一点,可是雷欧说幼齿的更难得!这么难得的机会,我要不要把握一下呢?以后见到雷欧我就可以借此嘲笑他了。雷欧说追女人第一是要奉承,好,就这么办!   我放开狗妖,一跃到她眼前,笑道:“美女,你看起来不错吃哦!”   哎呀呀,我向后仰,手杖滑过我的脸。果然雷欧想追的女人性格都很火暴呢!(雷欧:谁说的!!)   “卡娜莉亚!退下!你打不过他!”听起来总管也来了。   我看着没礼貌的总管带着四个下属,两三个起落出现在我们眼前。嗯,果然没礼貌的人看脸就知道呢。看见我的一瞬间,领头总管的的瞳孔在眼镜后面收缩了一下,看来又是一个认识库洛洛的人呢。前猎物的人面真广啊!我不由感叹。   另外我注意到美女的名字果然也很好听,我伸手去抓闻言后退的卡娜莉亚,刚有一个很好的开始,还没有继续深入认识一下,怎么就要走了?   是因为总管的话不得不听从吗?放心吧妹妹,我会把你从水深火热之中拯救出来的!   我在心中的任务单上又加上两笔,把卡娜莉亚救出揍敌客家,把上她。   “美女,我们等会再聊。”我温柔地对卡娜莉亚说。   卡娜莉亚的动作一楞,总管和下属的脑门上都出现大大的汗珠,在这寒冬二月里。跑太急了吧,我想。   沉默片刻,总管推了推掉下的眼镜,说“很久没有见到阁下,阁下的品位变了很多呢。不过对这么小的孩子来说,阁下的错爱还担当不起。”   “不管阁下您有什么理由,闯入揍敌客家就视为挑衅,保护主人不受外敌侵害是总管的职责所在。请出招吧。”   我汗,不过是来谈个事情么,为什么非得动手呢,果然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旁白:默,到目前为止你的行为叫什么?阿徹斩钉截铁状:我那是捕猎,驯狗和把美眉!) 主人×身世   如果想把美女救出魔掌,也需要通过他们这一关吧。虽然勇者不是我喜爱的角色扮演,不过看起来不得不兼职一回了。   我与五个管家的战斗实在无聊,果然打架没有捕猎有趣,我想。不过通过这次的战斗,我发现我在G·I上战斗力确实得到很大的提高,不仅是强度,更重要的是我不再一味依靠敏锐的战斗本能,而更偏向于策略,另外我已经发现与其一味强化自己的肉体,不如针对对方的弱点加以击破。如果现在的我到了G·I,相信同时对上他们其中两个我也有把握全身而退,绝对不会出现被压制得不能还手的情况。   但是一般这种家庭的主人总是比较温文尔雅的样子,至少表面上温文尔雅。不出我所料,在我把没有眉毛的那位一脚踹飞,同时一拳触到眼镜总管心窝的时候,一位衣服上垂挂着“生涯现役”字样的老爷子阻止了我们,说起来他的发型也许更加符合伯爵的爱好——好象泡芙啊!   老爷子很酷地丢下一句话:“跟我来,小子!”就转身离去。我站在原地不动。   一直到那位叫做“梧桐”的眼镜总管提醒我跟上,我才知道“小子”就是我。很新奇的经验呢,第一次被人类这么叫,并且不觉得反感。而且这说明库洛洛与他的交情也许不错,那么事情就好办了,让他们把房子借给我一段时间,顺便把兔女郎带走就好了。我喜滋滋地想。   到了他们家主宅,我才知道这个家庭有多怪。   桀诺老爷子的独生儿子席巴,与其说他是人类,还不如说他是野兽。他的脚下趴着一只小狗(和狗妖比较得出的结论),看起来也不错吃的样子。   根据我观察得出的结论,这家的狗已经被驯成人类的工具了,而席巴则向魔兽的方向大步前进。桀诺一看就比席巴高明,他的兽性深藏在人的外表之下。   席巴不声不响地看了我半天,说:“别的不说,你还是我们家的前任委托人,而且是大客户。如果你打电话联络的话,就可以得到揍敌客家族的招待。这点礼貌我们还是有的。为什么你一路闹上来?这与你以前的行事作风很不一样啊。”   我联络了啊,是你家总管太没礼貌!   我腹诽道。但是这面前这两位貌似很强的样子,我决定不直撄其峰。如果打起来,我是能逃得了,但是我的房产和美女可就泡汤了。(旁白:从来就没属于过你好不好。。。)   于是我打着哈哈打算混过去,“联络的时候出了点误会。”   席巴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桀诺说:“糜稽查出来你在友克鑫市发生了意外情况,他追查到你向东出海为止就断了线索。没想到你突然出现在这里。看起来经历了不少事情啊,整个人都变了。”   糜稽是谁?我困惑啊,库洛洛应该知道的人吗?   紧接着更大的意外来了:   “这难道是你想重回揍抵客家的表示吗,亚卢嘉?”桀诺盯着我的眼睛说道。   ......亚卢嘉是谁?之前的猎物不是叫库洛洛吗?   我的脑子被漫天飞舞的问号塞满了。   重回揍抵客家?难道库洛洛之前是揍抵客家的人?真名叫做亚卢嘉?他离开了这个家庭到幻影旅团当双面间谍?我的脑海中顿时响起了《谍海双雄》的配乐。   言不及义地虚应着,我大致从他们的谈话中听出了眉目,这位幻影旅团的团长库洛洛先生,就是这家的长子,自愿脱籍离家出走的亚卢嘉。   “上次看到你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回来了。还想着如果你委托给伊耳谜的交易完成得慢的话,顺手就把你杀掉算了。哈哈哈哈!”老爷子的胡子一颤一颤。豪爽的笑声听得我满头黑线。难怪库洛洛要自立门户。这种家人......      “不过你到底经历了什么?还是你根本不是亚卢嘉?”   突然转换的话题让我一楞。   “你,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桀诺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席巴的手掌变成了爪子的形状,我黑线,没想到席巴先生的魔兽之路比我想象中走得还要遥远。   看起来,如果我没有提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性命就要搭在这里了。      关于深海炸弹的解释:   我的推理(想象)过程是这样的:首先是第229话的那张照片,明显柯特二、三岁,奇牙六、七岁的样子。(根据第5卷卡娜莉亚的回忆推测)根据照片比例来看,在远处背对着的亚卢嘉少说比奇牙要大,也就是说至少奇牙不是老三。另外这张相片亚卢嘉没有主动站到基裘身边,是不是基裘不喜欢他或者他不是基裘的孩子?   其次,柯特说他要取回哥哥,也并没有说一定是奇牙,那么就有两种可能性。一是奇牙;二是亚卢嘉。取回奇牙为什么要加入旅团呢?   再者就是名字,我的日本语很糟,没有上过日本官方网站,如果有上过的请不吝赐教。根据我辗转看来的资料,五个兄弟的名字是   ィルミ(伊耳谜),ミルキ(糜稽),キルア(奇牙),アルカ(亚卢嘉),カルト(柯特)   伊耳谜、糜稽的名字发音结尾都是イ段假名,到了奇牙变成以イ段开始ア段结束,柯特其实是和奇牙连着的ア段开始オ段结束,中间多了亚卢嘉或者少了他的名字都是符合逻辑的。而如果以行还算的话,则ア开头オ结束才符合他家的命名规则吧。如果亚卢嘉放在最前面也说得通。这样解释亚卢嘉就可能不是基裘的孩子了。   如果大家认为这个猜测不可能成立,则主要理由有:一、伊耳谜说糜稽是奇牙的二哥(再强调一下我没见过日文版的),和他家的排行,   二、桀诺和席巴和库洛洛的战斗双方表现得很陌生。   三、伊耳谜说认识西索比较久,而他认识西索是猎人考试前才发生的事情。      但是如果在日本古代或者中国古代,脱籍是很严重的事情,严重点原来的家人就视为路人的情况也有。   奇牙的爸爸在拍卖会三年前干掉旅团成员时,他面前的小孩只有四个。这时亚卢嘉应该已经走了。如果这个猜测成立,那么他离家时念能力还没有形成。“不要碰旅团”,除了表面意思之外,是不是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呢。当然主要是警告四小孩旅团很强。      三、奇牙与团长见面,双方表现得陌生。   这可以有两点解释:1、亚卢嘉离家时奇牙还小;并且正好赶上去天空竞技场;(拍卖会五、六年前)2、团子在成立旅团时的容貌与现在有所不同,脑门上看起来也没有十字。经过很多事的人相貌改变是很正常的。团子也没什么家庭观念。   四、幻影旅团成立的时间问题:这个问题,我汗!至少酷拉皮卡是在奇牙八岁时经历灭族事件。(1995年)。旅团在拍卖会之前3年零2个月的时候还有过集体活动。可见他们不常见面,那么有活动的时候亚卢嘉来参加也是可能的。第11卷中追逐录像带的孩子中间没有团子,再说流星街那种地方培养出团子也不太可能,主要是气质啊气质。旅团成立如果放在六年前左右也说得通。      好吧,以上都是借口,我说实话:我,扭曲了原著!就是这样。完毕。      HARKNESS殿,我知道你又要说我阐释过度,我也知道不可能,我自PIA~~~      战斗力分析:刚到猎人世界的时候,团长的念力被封,差不多降到蜘蛛中比战斗力较弱的侠客、小滴还要再弱点的水平,阿徹比团子要弱点,但是阿徹是耐久战的,所以团子很不幸地栽了。阿徹附上团长念力以后,因为不能主动运用,加上还是以前的兽捕猎思维,所以无法发挥,如果当时与西索实战八成是要输的。经过穿山甲等奇怪能力的培养,阿徹差不多达到普通蜘蛛水平。在他的潜力没有完全发挥的情况下。   他学会判断强弱之后,加上他本身奇怪的能力,本来在磊扎面前逃走没什么问题,但是他正因为已经知道怎样衡量这个世界的能量,所以他被磊扎等压制住了。   在贪婪之岛上,依妲教会他战斗方法。加上他本身的实力,他已经知道了怎样运用自己的能力,上了一个新的层次。所以面对比他强的人也知道怎样判断形势,采取怎样的战斗方法了。在旅团的标准中应该与飞坦、芬克斯差不多。比席巴稍弱一点。 游戏×选择   “是这样的,”我思考片刻说:“其实我现在的状况并不能说是正常。从情感上来说我很愿意相信你们,但是理智上我并不能全部认同你们的话。”   现在只能冒充库洛洛到底了,如果拆穿了看样子他们非吃了我不可。   我说:“我现在并没有记忆显示我是亚卢嘉,你们的家庭成员。”   “哦?”老爷子和席巴看起来都很意外,不是针对我的回答,而是我的态度很坦然。   “您知道贪婪之岛吗?”我问。   席巴对桀诺说:“就是糜稽找我借钱也没买到的那个游戏。”   我说:“这个游戏是在一个岛上运行的。游戏中的咒语卡,其实是混合了各系的念能力作用。”   桀诺点头说:“理论上确实可行。”   “在我的记忆中,只有从友克鑫市向东进入贪婪之岛以后的部分,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使用了一款名叫‘亚历山大变色石’的卡片,其作用是可以经历别人不可能经历的宝贵经验,但无法选择幸运或不幸。这些是驱逐我的GAME MASTER告诉我的,因为是现实中用念能力运行的游戏,所以咒语对我起了效果。就相当于特质系的念能力者对我用了念。我判断我的经历就是用我过往的记忆换取我心脏上念锁的消失。是不是有其它副作用我还不知道。”   “亚历山大变色石”是有这种功能没错,依妲曾经向我介绍过很多种卡片的用法,她告诉我艾莲娜开发的这种卡片很难拿到,必须通过二次剧情,还需要另外一种卡片辅助,一般人在第一次被耍之后就会放弃。所以在我离岛的时候还没有人能拿到这种卡片。我惴惴地等待他们的判断。   他们对视了一眼,桀诺点头道:“他身上的念确实很混乱,但是是上次看到的颜色没错。还有容貌与体形不必说他,从这点上来看确实是亚卢嘉没错。”   “游戏的事情我不清楚,叫糜稽过来吧。”席巴道。   片刻之后,喘着气的胖子出现在我们面前。   “谁玩过贪婪之岛?”他问。   席巴指指我,糜稽的脸色变了变。   听过我的说法之后,糜稽恍然道:“难怪我怎么破解都玩不了!原来是用念能力在现实中运行的游戏!岛在什么方位?你是从哪条路径去岛上的,我出钱买你的路线图。”   “糜稽!”席巴也黑线了,“先谈正事!”   经过一番讨论,糜稽认可了我的说法,他认为我描述的游戏原理与他破解的代码有很多相关之处,其实我怀疑如果我保证能带他上岛一趟的话,估计他二话不说就要叫我大哥。   “总之不管怎样,回来就好。另外不论你失忆与否,我们揍敌客家族都不能抹消你以前说过的话。”桀诺总结道。他和席巴看来是相信我的话了。   总算度过一劫,我悄悄松了口气。“我以前说过什么话?”   “如果你再踏进揍敌客家的大门,不是选择死亡,就是回归家庭。”席巴道。   我爆!哪有这种二选一!这个白痴库洛洛牌亚卢嘉#¥……—*%#·……(!   席巴看起来要动爪了。   “后面的。”我飞快道,不管怎样留条命先。   “恢复记忆以后也要记得自己的选择啊。”桀诺满意地笑了。   “那么就让糜稽带你去客房吧,你以前的房间还需要整理一下。”      糜稽带我穿过长而阴暗的通道,我不由对他说:“糜稽,你有没有想过把通道开个天窗让它亮堂点?”   糜稽没精打彩地看我一眼:“我觉得挺好啊。光线暗对人体才舒服。”   我说:“你看起来不欢迎我来啊!”   “废话!妈妈又要生气了!”他有点激动:“以前妈妈看见你就不高兴,好不容易你走了。现在变强了又回来了,她不气死才怪呢!”   “糜稽,我真的说过再次进门就回来的话吗?”我问。   他突然不说话了。   看来是骗我呢。席巴和桀诺。 会面×生活   可以想到发生过什么,不被宠爱的小孩,主妇的厌恶,看重能力的家长,冷漠的兄弟,阴暗的环境。   变成盗贼是想得到什么?变成盗贼是想追逐什么?被人重视,被人畏惧,被人追杀。   在杀与被杀中确定了自己,重复幼年受到的教育,如果想要的就去抢回来,如果有障碍就杀掉。   他的能力是“盗贼的秘诀”,窃取别人的能力为自己所用。   很可怜的心态呢!我低低地笑,少年时候没有自己的东西吗?所以想要得到。少年时候没有任何能力吗?所以想要得到。少年时候永远不被重视吗?所以想要得到。   但是由于人的不同,结果也不一样呢。我见到库洛洛的时候,家族、温情这些或许对他来说已经是累赘了吧。我想起夜与死的帝王在夕阳下走来,身后长长的影子带着毁灭的气息,曳着黑暗之夜降临。如果对那时的库洛洛说起回归家族的话,简直就是一个笑话。这也是席巴他们骗我的原因吗。   “糜稽,我以前有自己的房间吗?”我问。   他不说话,脚步加快了不少,真是个老实孩子。我欣慰地想。   “我现在很强吗?”我问他。脚下的石板寸寸碎裂。   “你现在像个妖怪!”他说。   啊呀,终于有人能看穿我的本质哩,我十分感动。      晚上在会客厅里我见到了揍敌客家的曾祖父,说真的他真像只蛤蟆,不过看到他第一眼我竟然把他当成一个普通人类看待。用武道的话来说,他已经到反璞归真的境界了。   这让我产生了疑惑:这家子,真是人类吗?嗯,以后有机会吃吃看就知道了。   席巴的妻子基裘则没有见到,据说已经气得躺下了。席巴说以后我看见穿戴得像感恩节游行火鸡的那就是基裘了,我汗,有这么形容自己老婆的吗?不过这个比喻我喜欢!听起来味道不错的样子。   他们告诉我友克鑫市的那栋房子属于伊耳谜,现在出任务不方便联络,我得等到他回来才能解决房子的问题。   “想让伊耳谜答应,你最好把钱准备好,一次性付现金的话我可以劝他给你打个折。”席巴告诉我。   我表示要钱没有,要命也没有。   席巴说:“我倒有个方法,我借给你五亿,你帮我杀个人好了。”   我想了一下,拿别人的命去还自己的债还是很划算的,就答应了。席巴倒不急,让我先住几天再去出任务。   这家子其余的小孩都在外面,据说老四奇牙离家出走了,老五柯特也有样学样。果然哥哥的示范作用是无穷的。想到这里我很有点激动,回忆起我家的九个兄弟,我是第一个从天庭被放逐下来的,排行却是老五,没想到本大爷也能当哥哥示范一回!   梧桐找我来问皆卜戎的下落,我领着他漫山遍野转悠了两天告诉他我随手把皆卜戎搁在外边,想是自己挣脱绳子跑了。梧桐也没有追问,毕竟现在我是主人,他是仆人。不过这不代表他不会消极反抗,至少我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成功约会过卡娜莉亚妹妹,每次都会被梧桐或者其他管家不着痕迹地隔开。   其实揍敌客家住着挺舒服,房子宽敞,主人也不常见面。就是饭菜量太少!我这几天光看三毛了,一边看他一边想火锅料该怎么配,可怜见的,这狗都快给我看秃了,一个劲掉毛。也许是因为春天快到了,换毛呢。我这么告诉守门的细宽。他抽着烟,专心致志地观察自己喷出的烟雾,没有做声。   席巴这个人,还真是挺上道。知道我吃不饱,每天都给我提供两公升牛奶,看着我把它喝下去。   后来一天我非常善良地剩下了一点牛奶,乘着席巴不注意倒在了他养的狗嘴里,没办法,我就是心太善良,每天看见小狗狗眼巴巴地望着我喝牛奶就觉得非常可怜。结果不知道是不是那天的牛奶过期了,它一下子四肢抽搐口吐白沫。后来席巴知道了也没说什么,不过他以后就只有三毛了。我突然觉得席巴也很可怜啊。 交易×打击   有一天我突然想去找糜稽问一下我的游戏机。我已经很久没有打开包了,没想到它还在无声无息地自动运行着。结果糜稽一看见这游戏机就扑上来了,那么大的身躯,一下子带倒了一片手办娃娃。   “你是怎么弄到的?”他爱不释手,恨不得钻进去的样子。   “别人进去玩,我就拿来了。”我说。   “怎么不早点给我看?你刚来那天直接把游戏机拿出来不早就完事了么!省得我查资料。”   我茫然。   “总算见到了,贪婪之岛!”      你有没有这样的经历,早晨起来刚想吃饭,结果别人告诉你梦游时已经吃过了?   我现在就处在这种沉重的打击过后的低潮期。也就是说,我本来可以在贪婪之岛上就找到BT当西餐,顺便来个饭后甜点。现在我在外面东奔西跑了将近2个月,BT还呆在岛里玩得不亦乐乎。   我问糜稽有没有什么办法让玩游戏的人强行退出。   “没办法。这款游戏只要有人在里面玩,机体就自动受到念力保护,无法损伤,进入游戏里面的人也无法联络,只有等他自己出来才行。根据我这阵子查的资料,离开游戏的人会随机出现在游戏机所在地的附近。”他摇头说。   “这是什么破烂游戏!”我很愤怒,让我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吃顿好的?   “你算什么破烂主人!”糜稽也很愤怒,“不识货就别瞎说!”   事后糜稽向我道歉,说自己太激动了,语气太没礼貌,问我能否将他的手办娃娃还回来云云。我当然很宽宏大量地没有继续计较。可是手办娃娃我已经吞落肚了,味道很不好,也没办法还他。所以我说:“娃娃我就藏在揍敌客家里某个地方,你也知道我没有出门,你就自己找找吧,找到就算你的。”糜稽还以为我有意为难他,他也拿我没办法。   糜稽看着我的脸色小心翼翼问我能不能向我购买这款游戏。我问他能付多少钱?   “五十亿。”他说。   “切!大爷还不如自己出门去赚!” (旁白:没有席巴给你任务,你赚得了吗)   “我的存款就剩这么多了。”胖子看起来快哭了,“上次借老爸的钱加上利息和违约费,扣下来我的存款金额比坐电梯降得还快。”   我想了想,BT还在游戏机里,我还要保留这台游戏机等他出来把他吃掉。不然如果我登陆游戏的时候他刚好出来我就亏大发了。之后我就自己登陆游戏,避开GAME MASTER的视线去吃遍G·I。   就这么决定了。我告诉糜稽:“如果你给我二十亿的话,我就提供游戏机给你玩,但是要过一阵子。”   糜稽考虑了一下以后答应了。   我拿到了一半的订金,告诉席巴我决定不去做任务了,席巴的脸色看起来很黑。估计糜稽要进刑讯室享受一番了。      现在我已经没必要呆在揍敌客家等伊耳谜回来了。再说如果BT出来时,当着揍敌客家人的面我也不好动手烹饪。所以我决定告辞,找个偏僻的地方等待我的大餐。但是这世界上的事情就是你怕什么它来什么。   在我提着袋子去找席巴的时候,发现揍敌客家族很难得地聚在一起。处于绝对弱势的我,如果没处理好就会有尸骨无存的危险吧。这也就算了。我顶多不声不响偷偷溜出去,大不了以后被揍敌客家追着玩。接下来的事情就让我纠结了。我正准备离开会客室的时候,一道光芒从眼前闪过,闪亮亮的BT登场了!   “嗯?这是哪里?♦”BT看起来也很迷惘。   “揍敌客家。”我要死不活地回答,为什么,为什么偏偏会在这个时候出来!你早干嘛去了!晚出来一会子会死吗?   “......这不是幻影旅团的四号,魔术师西索先生嘛。欢迎来揍敌客家。”沉默了一会,席巴道。   “啊~~♠”这位名叫西索的BT没有否认,“为什么我们会在揍敌客家,团长?♥” 告辞×西索   原来他是幻影旅团的成员。   我黑线,有这种团员的幻影旅团想来也是极品,团员怎么看都是BT,团长和团员商量好了要决斗。   我突然对我的前任猎物产生了兴趣,那个时候,如果吃慢一点,如果和他多说一会话,如果......   没有如果,我的本能一向指挥我的行动,似乎还没有出过什么差错。即使是个很有趣的人,我也不会对他比对他的味道兴趣更大。我相信本能就如同相信我的父。   我没有回答。上次见面的时候,他并没有像现在这样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敬畏之情,也没有叫我“团长”。当时他称呼的是“库洛洛”,我想起来了!有什么不同吗?这两个称呼。   “因为友克鑫市的一栋房产发生了一点纠纷,鲁西鲁先生与我们联络之后,揍敌客家邀请他面谈。”桀诺的眼睛向我这边一溜。   看起来,还不愿意暴露库洛洛和他们的联系呢。还有什么价值吗?这个身份。   “啊~~♠,是我在友克鑫市的临时处所吗?我在贪婪之岛上碰见伊耳谜时已经买下来了♥。我想小伊已经和施工队打过招呼了。团长不知道吗?♠”   我爆!我满世界跑来跑去跑着好玩的吗?!   西索的表现,两次差距太大,有什么地方是假的?是因为周围是揍敌客家的人吗?   “西索,我们上次谈的事情,等会再说。”我出言试探。   他看了我一会,笑了:“好啊~~♠”   “那么,既然事情解决了,我就没有必要再等伊耳谜回来了,我想先行告辞,可以吗?”我顺势说。   席巴没说话,糜稽上前一步,看见他爸的脸色又退回去了。   桀诺看了我半天说:“欢迎鲁西鲁先生再次光临揍敌客家。您和我们谈好的生意,请在一个月以内联络后续事项。”   我点点头,拿上游戏机就和西索走出去了。   BT先生,我收回前言,你出现的时机再好不过了。不然我还走得了吗?   结果西索在出门的时候突然回头说:“席巴揍敌客先生,以后有机会的话很想和您打一架呢。♦”   席巴看着他脸色不变说:“如果有人买你性命的话。”   “当然你也可以买自己的性命。那样我也会出手。”桀诺老爷子说道。   “呵呵~~~我还不想死在没有悬念的战斗中呢~~~♥”西索道。   我和西索保持着一前一后离开揍敌客家,一开始是我在前面,毕竟他不认识下山的路,但是不久我就感到让我全身发寒的视线,因此让他走在前面。果然寒冷的感觉没有了。   下山以后,西索就迫不及待地截住了我,“看起来你不需要除念师了嘛♣。库洛洛。我找得很辛苦啊~~~♦”   他的杀气四溢,林中的鸟雀也躁动不安地冲天飞起。   我看着整张脸扭曲变形的小丑,慢慢说:“你的脸,离我远一点。”   除念师是个什么玩意儿?顾名思义,能除掉念的人类吗?和库洛洛心脏上的那条锁链有关系吗?   第一次见BT的时候,库洛洛的念依附在我的胃上没有外溢,就如同之前念被封锁的状态一样,但是经过这几个月的战斗捕猎,我身上的念已经能够被人类感知了。   小丑哦呵呵地怪笑起来。   我皱着眉头说:“我的念还是很混乱,你没有看出来吗?”   还不是下手的时候,离揍敌客家太近了。我要忍耐,我看着BT身体周围的念,我要忍耐。   小丑的脸平静了一点,“真的呢~~很奇怪的感觉~~★”   “MA~~,我还是联系除念师吧。♥除念师应该在友克鑫市附近吧♣。还以为一出来就可以开始除念呢。没想到你会跑这么远。♠”   等他打完电话,我们已经走到较远的地方了,“要先打一架吗?”我忍不住问。   他看着我怪笑了一会,“还是不要吧~~♥会忍不住呢~~~♠”   他舔着嘴唇走开。   他也是食人一族的吗?我盯着他的背影疑惑。 挑衅×准备   现在我有两个选择,一、就地吃掉西索,大概有百分之八十的成功率;二、和他一起去找除念师,把这两人找机会隔开分别吃掉。后面一个机会要小得多,但是,根据西索的描述,我有可能除掉身体上附着的念!也就是说,我能恢复原来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兽形!   顺便还有两个好处,首先,我可以乘势脱离揍敌客家的追踪。那两个老头子,现在我还惹不起。另外糜稽和我的约定我也就不需要遵守了,反正钱已经到手一半了。   其次,我再次登陆游戏的时候,就可以避开GAME MASTER的视线。岛上的幻兽啊!有念的人类啊,我来了!   怎么看都是选择二比较划算啊。但是事情的发展从来就不是以人的意志力为转移的。我和西索一起跨越国境线的话,就不可能在他面前保持库洛洛的身份了吧。先能瞒就瞒,瞒不过去的时候,就改变方案吧,我暗暗做好了战斗准备。   我做的准备如此充足,以至于当飞行船空港的指纹识别器里传出甜美的声音表示我拥有一个合法的身份时,我的表情一瞬间囧了。很快我调整成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西索看着我:“你,刚刚好象很失望呢~~~★,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发生吗?♠”   我说:“啊,假名字太难听了。”   西索怪笑起来:“有杀气哦~~~♥,刚才♦。”   他说:“一开始还没有注意到呢~~~★,你给人的感觉变了呦~~~♣”   我静静地说:“发生了一些事情。”   “看来一定是很精彩的事情呢~~~♦,真可惜我没有看见。♥”他顿了一下,“和我的约定会遵守吧?♥”   “会啊,要不要先打一架?”我将杀气丝丝缕缕地发散开去。   他又笑了,脸扭曲得不成形状:“哦呀哦呀,看起来你比我性急得多呢★,可是还不行呦~~~~♣,甜美的果实,只有在成熟的时候才能摘下来呦~~~~♥”他嘿嘿怪笑着走进飞行船,看见的人类纷纷躲避,还有人立刻冲回售票处退票。   我很郁闷,都这样挑衅了为什么还打不起来?还有,为什么这些人类在经过我的时候也要绕道?难道是因为看见我和这BT之前站在一处吗?   飞行船下降的时候发生了混乱,因为这些人类似乎都有很强的生物雷达,纷纷呆在船体的另一边以躲避西索。这样也好,我坐在西索的旁边想,如果现在有人类凑到我面前,我可没有控制力保证我不吃了他。飞行船歪着船体飞行了一路,又歪着船体降落在友克鑫市的空港。下船的时候好多人类都是连滚带爬下去的。还听见一个成年男子叫着“妈妈!我再也不坐飞行船了!”   我斜着眼睛看西索,没想到啊没想到,BT的威力这么大,坐在那里的气势都吓倒这么多人!(旁白:我打包票有一半原因是你!)   我们在第二天上午九点钟的时候和除念师会合了,西索介绍说除念师的名字是阿本加聂,在我看来除念师是一个黑乎乎瘦干干的人类,就食材而言,不算是极品,质量和皆卜戎差不多。   他对西索显然有点畏惧,可能西索提供的报酬能够压下使他忽略本能提醒他的危险。人类就是这样的生物吧。为了蝇头小利,把最宝贵的性命也豁出去。和平的时候,就无事呻吟,哀叹生命流逝之快。春花秋月,红叶流水,都成了人类情感的寄托,看见便悲哀起来,没看见时却不觉得,一天一天就那么过去,生命是什么,想也不想了。   但也许还有别的原因吧,西索这样的BT,是很难拒绝的呢。我想。一想到拒绝的话,就觉得有很不好的预感。   于是我尽可能对除念师和蔼地微笑,再和蔼地微笑。   为什么他会发抖?   西索悄悄对我说:“你这样笑很容易让人以为你图谋不轨呦~~~~★,即使想要处理他,也要等他除完念再说呦~~~~♥”   黑干菜的抖动频率加大了。听见了呢。我想。   西索放大声音说:“如果有什么原因打扰我们之前说好的交易,我可不会轻易放过呦~~~~♣”   他的眼睛眯成细长的一线,针尖一样的瞳孔直直地扎着我,丝丝缕缕的念压瞬间冰冻了偌大的空间,“即使是你~~~♦,也不行。★”   我说,还能正常除念吗?除念师看起来很需要人类所说的急救医生啊。 除念×幻象   我不得不称赞一句,人类真是超乎我想象的坚强生物。不管心理上受到什么打击,只要肉体没有受影响,就可以正常工作。所以从来没听说有什么伤心假,失恋假。当然像雷欧那样天天都有可能受失恋打击的也不多见。   除念师虽然脸色苍白,但是在西索把他拉到一边窃窃私语一阵之后,估计又是金钱利益的鼓惑使他振作起来开始做除念的准备工作。   西索轻轻对我说:“除念,真是很有用的能力呦~~~~♥,难得一见,你可要好好看呦~~~~~★”   他在暗示我什么?难道他知道我可以吸收别人的能力?是了,想必他知道库洛洛可以偷窃别人的念能力,所以希望我好好把握这个机会吧。不过他和库洛洛不是要决斗吗?为什么要加强对手的能力呢?话说回来,BT做什么是不能以常理来推断的。   我们一行来到远离市郊的森林。除念师要求西索离开,他说不然念兽会混淆需要除念的人,西索在嘿嘿呼呼怪笑一阵之后说:“就交给你了呦~~~♦”   听起来像是对除念师说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感觉到是对我发言。   果然西索也是“同好”吗?   好吧,既然他把除念师让给了我,那么我烹饪好之后让他也分一杯羹好了。等还了这个人情之后再解决西索。   “我和西索之前说好的协议,你会遵守吧?”西索一离开,除念师就迫不及待地向我发问。   看起来还不是不知死活嘛。我想。   “会。”我淡淡答到。不管他怎么挣扎,既然注定是吞落肚的,我就让他在最后的时光满足一下心愿又何妨。我说过我对食物一向很善良。   “10亿戒尼的报酬,传说中“基路伯的羽毛”,我知道要求是高了点,但是对于蜘蛛来说也不至于拿不出手。最重要的是保障我的人身安全,如果我死了,念兽就永远不会消失,并且在我死亡瞬间对你进行反噬。这些条件你都接受吗?”   念兽啊,养着玩玩也不错吧。现在我已经知道,念和我的生命本源是一样性质的精神力,库洛洛的念能力也就在我咬开心脏那一瞬间开始反噬的吧,除了失去兽形让我伤心以外,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另外如果念兽也能吃的话......   “......口水滴下来了。”除念师黑线了,“你想到什么啊?你真的是幻影旅团的团长吗?”   他嘴里咕哝着“如果不是西索介绍真不敢相信”之类的话,在我同意他所有条件之后,开始除念。   他对着一堆篝火喃喃念着:“米嘎木拉......”之类的咒语,又绑了个木头的小人扔进火中,然后告诉我:“接下来就是等待念兽的出现,念兽会按照咒语的指示直接为你除念,但是亡者的执念是无法除的。”   ......我这种情况算是亡者的执念吗?好象是......   也就是说,我白忍耐了两天?和西索一路同行飞过两个大陆,中间有无数次偷袭的机会都被我放过,结果还是不能恢复我玉树临风的兽形?早知道来见这么个黑干菜,我直接吞掉西索就完事了。接下来就可以去贪婪之岛继续我的美食之旅,何必长途跋涉呢。   我正准备实施我计划外的行动——立刻吞掉除念师——的时候,他指着火堆叫道:“出来了!集中注意力!”   我看见火焰一瞬间拔高到十四五丈,在火中隐隐显现出黑色的身影,不,不是黑色,是玄衣高冠的人影,那人影在一瞬间扭曲成修长的身形,峥嵘的头角,虬结的龙爪。熟悉得让我心悸......   “奇怪呢,这种现象头一次见,一开始居然是人,是我看错了吗?”除念师在我旁边喃喃,“虽然是因除念对象的念能力而改变形态,不过这也太离奇了,简直不敢相信能具现化出这么个东西。”   我登时暴怒,伸出爪子拧住除念师的脖子,他惊慌地大叫。   这是具现化出来的吗?胆敢以父亲的容貌来欺骗我!不仅是你,你具现化的念兽也要承受惹怒我的后果!   火焰渐消,修长的龙身在林中盘旋,偌大的龙头悬在我的上方,居高临下地看我,龙低下头,灯笼一样大小的眼瞳倒映出我的身影,“阿......徹?”   我听见他迟疑的呼唤。 同伴×战斗   我收起伸长的爪子,歪着头凝视他,是谁?是念兽,怎么会认识我?   “阿徹”这个名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叫?哪一个朝代,不,不,不是香港,在香港时的假名是“王大虎”这个威风的名字。   是了,是在宠物店里,小胖每天都唤:“阿徹阿徹阿徹......”从那时开始,我多了阿徹这个名字。   我抬头微笑,“阿天!臭小子!居然敢骗我!”我的额角蹦跳着十字花,我伸出手把阿天的龙头狠狠按下去:“还不显形!”   “碰”的一声,烟雾和幻象一同散开,九尾狐狸坐在地上,委屈地看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拉到了这里,这个形态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怪我还不如怪你自己,是你心里的期望吧?使我变成龙的形态。”   我说:“别的不说,你是怎么到这个世界的?”   阿天叫起来:“还不都是你的错!居然在船舷上睡觉,也不知我走得什么运,掉下去的时候我刚好经过,我伸手去抓你,结果被你的重量拖了下来......”他摊摊手:“接下来的事情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我被困在一个混沌无涯的世界,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周围只有纯粹的能量流,那世界只出现过两次光线。上次那光芒出现的时候,我周围的能量居然扭曲聚合成实体,聚合成一条巨大的虫蠕动着被光线带走。这次我当然不能放过机会,我顺着光线出来了,一眼就看见你。”   他顿了顿,打量一下:“一开始还真不敢认,你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种样子?好像个人类啊!”他非常不给本大爷面子,大笑起来。   难道本大爷不想恢复兽形吗?!我感觉额角的青筋一跳一跳,阿天这小子就是欠揍!   阿天叫道:“阿徹,有什么食物吗?我很久没有吃饭了。”他咕哝着:“害我差点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呢。”   我笑起来:“我的食物你不能吃啊,修仙的小狐狸!这样吧,你帮我捕获林子外面的人类,我请你吃白果炖鸡。”   阿天说:“我帮你,不过你亲手做给我吃。”   冷静下来我才发现,刚才的愤怒中似乎有哪里不对劲,是了,我的爪子,已经可以恢复兽形的变化了!我的口,也可以变成饕餮的形状。而当我愤怒的情绪冷却之后,又变回了人类正常的样子。我让阿天变成他上次看见的念兽的形体,缠绕在我身上,走出了森林。当然阿天变成只能以一坨来形容的念兽的时候,我大发一笑。   一眼就看见西索百无聊赖地搭扑克牌,我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那BT居然在坑坑洼洼、凹凸不平的地面上用扑克搭起了将近半米高的塔,只剩最上面的一层没有搭好,西索手里夹着扑克正试着角度呢,一抬头看见我,他的手抖了一下,半米高的牌塔哗啦啦散落一地。(旁白:请想象阿本加聂的念兽绕在团子身上。。。)   “......除念师呢?★”沉默了一会,西索问。   “你不是把他交给我了吗?”我反问他。   西索笑起来:“真的呢~~~~♦,那么现在你除念成功了吗?♥”   “不知道啊,我的念兽脾气似乎不太好,除念的步骤中断了呢。”我亲昵地摸摸阿天的头,这小子一口咬过来,哎呀,生气了。气我把罪名推到他头上吗。   “看起来和你的感情倒是不错呢~~~~♦”西索的脸沉了下来,“破坏我战斗的乐趣,罪过很大呦~~~~♣”   “那么先打一架如何?作为对你的赔偿。”我微笑着提议。   “看起来你比我心急得多啊~~~~♥,和你平时的为人不太像呢~~~~~★”西索舔了下嘴唇,“MA NE~~~,我喜欢。♦”   话音还没有落,他的扑克牌已经飞到我面前。我向后一侧,阿天轻巧地跃到树上。亏他现在的形体还能跳跃!这小子,摆明了要置身事外吗?   西索眨眼将从四米外的空地凭空出现在我眼前,我向后一退,顺手揪住阿天的尾巴向西索扔过去。西索向旁边一避,同时对阿天发出几张扑克。   对没有见过的念兽出乎意料的谨慎呢。这样才是我的对手嘛。   可怜的阿天,被削了一片毛下来。这下成秃毛狐狸了,我幸灾乐祸地想。   阿天的本体重重地跌在地上,为了避开扑克牌,他幻化的硕大外形在半空中进行了不可思议的扭曲。这么狼狈的表现够我嘲笑他一阵子,也够让这小子认真起来了。 土遁×修行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阿天和西索之间的战斗,我蹲在旁边托着腮帮子看,真是好热闹啊好热闹,看阿天的道符飞过来,看BT的扑克牌飞过去。一人一兽向对方冲过去,要近身搏击吗?我闲着没事的时候练习了一下许久没用的法术,在附近的草皮上薄薄地铺了一层冰。啊!一人一兽撞到了一起,哎呀呀,一定很疼。西索压在虫虫上,都快不忍心看了。   我叼着切片的甘草,顺手接下四张扑克牌一张道符。真是好悠闲啊。   天渐渐黑了,阿天的眼睛在黑暗中像绿色的宝石在半空飞舞,真是好靶子!我哼着小调升起了篝火,这样就公平了吧,看在阿天那么辛苦地搏斗,我就帮他一把好了。(旁白:到底是谁帮谁!)   我将闲着没事时抓来的野兔剥皮,顺着肌腱削成细细的肉条,串上烤架。呼!好辛苦啊!我檫檫脑门上的汗珠。(旁白:你那是离火太近,热的。。。)   然后我开始处理野猪,总觉得最近总在野外,吃了很多的烧烤呢。   阿天,不要总看着我这边磨牙啊,我知道你很辛苦,可是我的食物不会分给你的!   看看,不专心的后果,你真的快秃顶了。   阿天背对着西索同时射出八张道符,乘势向我扑过来。我一时不察被揪住了脖子,随即被拉入了土里。不要啊!不要使用土遁术啊!我的烤肉还没有翻面!还有佐餐酒还没有到手!BT啊,你留在原地千万不要动!我在一片黑暗中泪狂飙。   阿天揪着我遁到百里之外的荒野才将我放开。我等他一松开爪子就辨别方向准备飞奔回来处。   阿天伸出短短的前肢将我拦住,看起来他是决心不让我回去找BT了。   他恶狠狠地道:“到底是什么玩意儿?那种能量流?”   “你不是躲开了吗?”我懒懒地打了个呵欠,看了一天戏,真累。说起来阿天真是灵巧呢,狐狸的天性吗?虽然不知道西索的念是什么性质的,但是狐狸的直觉也是很强的。大概看颜色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了吧,在战斗中阿天以幻化的体兴腾挪跳跃,居然每每在刻不容缓的瞬间避开了西索发出的念,虽然是以本体上华丽的皮毛为代价。   “你还好意思说!那是你的猎物吧!为什么变成我去打?”阿天狐狸看起来真的生气了,如果是原形的话大概连全身的毛也炸起来了。   不是我说,虫虫的阿天气呼呼的样子真的很有笑果,虫头本来就是圆鼓鼓的,这下涨成了两倍大小的圆球。   我将念的基本原理告诉了阿天,他很快就了解了情况,“那能量就是西索的念了,你说的念是有不同性质的,西索的念看起来需要接触到对象才能发挥作用,大概具有粘力和拉伸的作用,幸亏我的狐狸毛可以用法力强行脱落,才能把念力卸去。”   “再卸下去你就快谢顶了。”我凉凉地补充。   阿天一口咬过来,没咬到啊没咬到。   “那种叫做‘念’的能量是这个世界独有的吗?和灵力有什么相似的地方吗?念力能辅助修行吗?”   我想了想,诚实地告诉他:“不知道!”   阿天气得大叫:“你不是说已经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几个月,为什么连这点事都不清楚?对于修行来说是基本吧!”   “谁说我要修行啊!”我懒懒地回答,“我为什么要修行啊,难道我辛苦千年就为了回到那个单调乏味的天界吗?”   “那你辛苦千年到底干了什么?”   我认真地说:“当然是——遍尝天下美食!搜刮人间珍宝!”   阿天无力地坐下:“吃吃吃!你是龙子啊!就这样被本能支配着!我看你不要做饕餮,改行当猪也很合适啊!”   阿天顿了一会又问,“你到底搜刮了什么珍宝?怎么从来没看见过?”   我回想了一下:“唔,好象陆陆续续丢了呢,玩腻了嘛,又冷又冰,又不能填肚子,睡在上面还硌腰。”   阿天沉默了片刻,“话说回来,你为什么来人间啊?”荒野里,阿天的声音传来,忽近忽远,飘飘渺渺。   我抬头看天,满天星斗,都不是我熟悉的星座,“大概是,为了遍尝天下美食,搜刮人间珍宝吧。” “采补”×追踪   我提留着阿天回到原地,果然BT已经走了,林子里只留下我的烧烤架和数根洁白洁白的骨头。我感到四周的鸟鸣都是乌鸦在叫:“傻瓜!傻瓜!”(AHO~~AHO~~)阿天一看BT不在立刻恢复了九尾狐的原形,缠着我做饭,我吊着眼睛看了看他,支使着他去抓了只羊,先烤好了羊肉,然后告诉他全归我,他只有羊心的份。我取出羊心,切成片状。   又让阿天用法术运来新鲜的玫瑰花,阿天很辛苦地运来了一座小型玫瑰花园,我很好心地止住了他的五鬼搬运术,摘取了其中四朵。   摸摸阿天挂在我胳臂上的脑袋,真是,口水沾到大衣了啊,就算饿急了也不要吃我的胳臂嘛。我还是很喜欢这件大衣的,虽然大衣后面的逆十字看起来比较没品,不过库洛洛的念似乎对这件大衣也有附加作用。继“绵羊的外套”之后,又新增了别的功能——“海带的洗涤术”,数月前我在巴路沙群岛发现了一种海洋生物,外形就像原来世界的海带,却是有生命的,凉拌以后味道很爽口。此后附加的念能力也很有趣,把毛皮大衣放在海水中涤荡即可自动恢复如新,并且不伤皮毛质量。   我把玫瑰花捣烂取汁,放入小沙锅内,加清水适量、藏红花同煮,煮沸后,改文火继续煮15分钟浓缩取汁。   羊心串成串,醮上玫瑰、红花汁,在火上反复翻烤至羊心熟透。   我用精致的小盘子盛上,笑眯眯送到阿天眼前,“请用。”   阿天很疑惑地盯着我,估计被我的态度吓到了。记忆中我俩就很少这么和睦相处过,我摸摸阿天的脑袋,可怜的孩子,从来就不知道本大爷其实是心胸宽广的妖兽啊!   他是全程看着我的,所以犹豫了一下就接过了盘子,一边瞄着我一边将羊心往口里送。   我微微笑了一下,阿天手上的羊心掉了下来,“你在玩什么花样?”阿天问。   “没有什么。”我笑眯眯地将刚烤好的羊心继续塞到阿天的嘴里,啊啊,翻白眼了,是饿的吧,继续继续。   (旁白:当当!料理时间!补充材料:玫瑰烤羊心   [配料] 羊心1个,藏红花6克,鲜玫瑰花50克或无糖玫瑰酱15克,食盐适量。   [做法] 如上。   [功效] 本品对心血不足,惊悸不宁,郁闷不舒者有补心解郁之功效。   注意: 这款菜孕妇补宜食用。 )   阿天的嘴巴很不负期望地肿起来了,舌头上也燎起了一串水泡。我很热心地采集了紫草、地榆、大黄、连翘、黄连等药材,水煎了以后细细地帮小狐狸洗了洗嘴巴。不过等我洗完了才想起来这药是不能内服的,我看着阿天因为黄连的关系,圆滚滚的狐狸眼已经成了蚊香圈圈转啊转,我很善良地决定这个迟来的讯息只有我知道就好,阿天可不像我这么坚强啊。好歹在宠物店里一起生活了数年的同伴么,在陌生的世界里,在行有余力的情况下,能照顾还是要照顾的!我坚定地看着阿天,他维持了肚皮朝天的姿势打了个冷噤,蚊香圈圈继续转啊转。   等阿天恢复了一点以后,我拎着他的后颈在森林里四处转悠,希望借助阿天的敏锐的嗅觉发现西索的下落。(旁白:你丫就直说把阿天当狗使就完了。阿徹:关门,放阿天!不知道狐狸狗很骄傲的吗,虽然价格不贵就是了。纯种的日本狐狸犬也就四千多吧。阿天你干嘛,放开我手臂,去咬旁白啊,笨蛋!)阿天一开始不知道我拎着他走来走去干什么,限于嘴巴里含着中药,只好一边发出“呜呜呜”意义不明的声音一边地拿眼神示意我,当我把之前接到的扑克牌放到阿天鼻子底下的时候,阿天彻底出离愤怒了。以他的体型来说实在是超常发挥,一口吞下了我半个手臂。要说九尾狐这种妖怪有天生的优势也有天生的缺陷,优点是天生就适合修行,缺点就是永远也没有办法像揍敌客家的狗妖那样无限制生长。就像有些人类永远也长不高,九尾狐也永远保持着娇小的体形。所以我只要缚住他画道符的前肢就很容易用武力镇压了阿天,他不情不愿地继续辑毒犬的工作,当然毒品就是那只大BT。   最后我问他:“哪个方向有西索的气味?”   阿天很无辜地看着我,发出“呜呜呜”的叫声,示意我他的爪子还被绑着呢。   “不能说话就用尾巴指好了,你白长九条尾巴了。”   阿天的九条尾巴分别指着九个方向。   于是我自行选择,顺着其中的一个方向追了过去。我要声明,绝对不是因为我想看看食人鱼还有没有剩下的活口,绝对不是。   荒野里渐抹上淡金的曙光,初春的朝阳不带一丝热情,冷冷地俯视着大地,袭面的风挟着还没来得及融化的寒意,我紧紧大衣的领口,拿起熟睡的小狐狸在脖子上围了一圈,揪起其中的一条尾巴在他的脖子上打了个结。右边的影子在旷野中拉得浅浅长长,我一步步向着温暖的地方行去。 武士×命令   阿天在邻近海岸的城市突然要求停下,据他说是和我待久了实在是忍不住要破杀戒。据我看来这小子纯粹是长久没吃到带人间烟火气的食物所以忍不住了而已。虽然道家崇尚清淡的食物,阿天这小子却是改不了狐狸的习性喜欢油腻腻、重口味的食物。这些天我以帮助他养生修行的名义,做了好些素菜,以至于这小子的眼睛现在白天也发出绿油油的光芒,引得路人频频注目。所以阿天一到城市就急不可待地摆脱了我,拿着他变出来的戒尼去打牙祭。我眯着眼睛去补充各种调味料,不知道等会阿天付出的戒尼在接触人类的一瞬间变成树叶时,那小子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呢。   “团长!”   刚刚想着要不要追踪阿天,就被不知名人士给拦住了。我看着小辫子武士满脸兴奋地冲到我眼前,看来又是库洛洛附带赠送的美味食物呢,感觉就像进超市遇上买一送一,不,是买一赠多啊。(旁白:你丫付过钱吗?阿徹:那是前任警察的记忆,不是我的。)我弯弯嘴角,真是意外的惊喜。   “团长,恢复念力了吗?我们可以干掉锁链手了吧?我怎么没接到旅团的消息?玛琪说在这里见面是为和团长会合吗?”一连串的问题砸了下来,同时超市的经理紧紧跟在小辫子后面不停小声嘟哝:“先生!先生!超市里不能佩带武器!”   “啧!”小辫子不耐烦地叉住经理的脖子一挥手,经理直直地横撞上三个保安,四人一并被后力直推出去,撞翻了两排货架后仍如巨型的炮弹一样击中了墙壁。尖叫声瞬时此起彼伏。   战斗力不错呢。我忖度着微笑:“念力的恢复仍有一些问题,念锁已经解开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吧,太吵了。”我指指抱着头尖叫的女人,人类真是奇怪的动物,比起无意义的情感发泄,逃跑不是更有效的保护自己的方法么。   “好!”小辫子武士咧嘴大笑,“团长下令,我这就让她闭嘴。”   “比起那个无用的女人,先帮我把这些调料包起来带走吧。”印象中日本人的包袱实在是很好用的打包工具,这位武士应该也会使用吧,他的打扮和配刀都是日式的。   “诶?团长什么时候开始对调料感兴趣了?”小辫子武士的下巴掉了下来,“团长的命令我绝对遵循,不过打劫这种东西感觉很奇怪啊。”   “罗嗦!”我转身向超市入口行去。   “等等我啊,团长!”武士大呼小叫着跟了上来。与其说他是武士,不如说是配刀的浪人更加合适呢。我想。   小辫子果然很听话地包了一大包调味料紧跟在我后面,只是一路零零散散地撒了一半有余。不过也托他的福省下我自己出手拿出超市。我们很快甩掉了跟在后面的警车,七绕八绕到了几座建筑的夹角里。   我停下来检视调味料,小辫子大笑道:“难道团长终于受不了玛琪做的菜了?果然还是派克......”   他说到一半突然卡了壳,“团长,派克死了,你知道吗?”   他的眼睛里是深沉的悲伤,那悲伤和别的什么怀念的情感混在一起,在小辫子武士眼中氤氲。   我直起身,抬手掩住嘴,派克,也是团员吗?看起来是库洛洛和他们失去联系之后出的事情,还是和库洛洛失踪这件事有关呢?不知道的情况不能乱说,听起来这些团员很快要在这个城市聚集,如果机会把握恰当的话,我也许可以各个击破,来一次愉快的用餐也说不定。   “什么时候的事?”我放下手,严肃地问他。如果是最近的事,也许那个叫派克的还能用作食材。   “九月四日,就在人质交换之后。团长知道派克受到的制约吧,‘不准泄露任何有关锁链手的情报’,派克回到基地,把记忆念弹射进大家的脑袋之后,因为违反制约而被杀了。”小辫子的声音舒缓而沉痛。   “团长,现在你的念锁已经解开,能下令让我去找锁链手吗?我要亲手宰了那小子!”   九月四日我还没有到这个世界呢,看来即使食材保存着也不新鲜了。锁链手,是给库洛洛的心脏上束缚念锁的人类吗?   我思索了一下:“我下令,去找锁链手,杀死他!”看起来有趣的猎物越来越多,我就暂时放过这只捕猎的蜘蛛吧。   “不过你处决锁链手时我必须在场。”然后把你俩一锅烩了。   小辫子武士的狞笑声顿时响彻天际,“YES!”他握紧拳头大声叫道。 二十岁的生日   本文是送给变化系的月亮大人的生日贺文,祝大人生日快乐!平安健康!幸福快乐!如果没记错的话,在一些国家二十岁是成年的年纪吧。文中设定巴托奇亚共和国是这样。我是十八岁成年时拿到选举票的,那时侯的心情真是很复杂呢。对于成长的欣喜和惶惑交织在一起,现在想感受那种心情也没办法。年轻真好!青春真好!   还要谢谢大人,一要谢谢大人写出可爱的小伊,看了大人笔下的小伊偶很心疼的说。二要谢谢大人的推文,我从大人这里出发看了很多好文。三要谢谢大人在我的小窝里辛辛苦苦留言补分,非常感谢。   本文设定小伊二十岁时,奇牙七岁,奇牙出生时小伊十三岁。      阴暗的岩石铺筑成的走廊,伊耳谜的长发因为快速走动飘动着,他无表情地向前走,但是如果他不愿意的话,即使在跑步时头发也会顺服地贴在后背上吧。   今天是他二十岁的生日,揍敌客家的长子二十岁的生日。   二十岁意味着什么呢?小伊有点走神。在巴托奇亚共和国,二十岁就是纳税人了呢,那么以后自己每出一次任务就要抽出,嗯,算一算,七千万左右的戒尼交给税务局吗。这么看起来,成年也不是什么好事呢。   就在刚才,席巴和他进行了一次谈话,席巴第二次问他那个问题,“伊耳谜,你确实愿意放弃继承揍敌客家家主的地位吗?”   席巴直视着伊耳谜,然而他的大儿子,从脸部僵硬的那一天开始,他再也看不出儿子的情绪了。   伊耳谜大大的猫眼直直地看着席巴,“是的,父亲。”他安安静静地回答。      伊耳谜还记得父亲第一次问他的时候,那是奇牙刚好三周岁的时候。   揍敌客家的训练却早在那白白嫩嫩的一小团蹒跚学步的同时就已经开始了。那孩子的训练是由按照惯例由父亲开始启蒙教育的,但是父亲和祖父在一番长谈以后决定转由祖父和曾祖父共同教育奇牙。   那时候家里像寻常人家过年放焰火一样热闹,父亲每天都要去训练室转悠一圈,糜稽刚刚开始在研究发明方面有点小小的成就,祖父要求他大力开发针对奇牙的训练工具。结果糜稽发明了一堆电击的器具,祖父也没说什么,拿去给奇牙用了。“奇牙!太棒了!”“我的宝贝儿子!”妈妈的尖叫的声音在山脚下也能听见。   伊耳谜看着小小的一团因为电击而抽搐不止,他摸摸弟弟的头,长大以后会成为很了不起的杀手呢。他的适应能力比我强得多。他想。他忘记了自己也只有十四岁。   席巴看着伊耳谜,“伊耳谜......”他唤道。   伊耳谜看着父亲,很少见呢,果决的父亲居然会犹豫。   席巴顿了顿道:“伊耳谜,喜欢弟弟吗?”   伊耳谜点头,“他的天赋很好,学习能力也很强,即使在我们家也是百年难得的天才!”   “那就好。”席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   伊耳谜看着父亲的背影,困惑地歪歪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次谈话,刚出道不久的伊耳谜也成为奇牙的教育人之一。   于是在夕阳西下的时候,枯枯戮山的山顶,那株枝繁叶茂的大树之下,管家经常看见瘦长瘦长的少年,身后拖着长长阴影,训示着肥肥圆圆,短如香肠一般的弟弟。   “你是没有人性的黑暗傀儡。没有欲望,没有企图。以黑暗为生存的力量,唯一的快乐就是杀人。”   少年板着脸,声音也是铁板一样平展。   “是!”弟弟捏着肉嘟嘟的拳头大声答道。哥哥教他这样回答的。哥哥的话他当然一个字也听不懂,不过他知道哥哥说的话一定没错,哥哥好高啊,懂得好多啊,在小小的奇牙的小小的心里,哥哥是除了曾爷爷、爷爷和爸爸以外,最最最了不起的人了。   “哥哥,抱抱!糖!”弟弟很快就忘记了刚才的事情,也忘记哥哥不许他撒娇,他向哥哥直直地伸出手去。   “自己走下山,跑个来回。”伊耳谜严肃地看着弟弟,“如果在半个小时内回来的话,这颗糖就是你的。”   伊耳谜摊开的手掌上,一颗包装精致的巧克力闪着金光晃花了弟弟的眼。   当天晚上,奇牙从哪里弄到酒居然喝醉了这件事情成为揍敌客家不解的谜。   在基裘尖叫着让管家找出犯人的时候,伊耳谜板着脸走出了会客厅,把剩下的几个限量版酒心巧克力埋在了山脚下的事情,大概除了三毛以外,没有人发现。   奇牙三岁的生日过后,席巴正式向伊耳谜提出了那个问题,“伊耳谜,你愿意放弃继承揍敌客家家主的地位吗?”   伊耳谜看看周围,桀诺爷爷看着他,马哈曾祖父也来了呢,“绝”用得并不高明,还是故意想让他发现吗。   “好啊,我愿意放弃。”伊耳谜干干脆脆地回答,猫眼直视着父亲。   席巴看起来松了一口气。   “没有事的话我先告辞了。”伊耳谜平淡的语音在岩石筑就的房间里飘荡。会客厅高高的拱顶上吊着巴洛克风格的大型吊灯,今天灯光格外刺眼呢。模模糊糊的思绪在伊耳谜的脑海里飘荡。   “等等,伊耳谜。”席巴做个手势止住伊耳谜,“我和祖父商量了一下,你最近的任务比较多,奇牙的教育还是由祖父负责吧。”   父亲的眼睛像什么?伊耳谜模模糊糊的想,看见过的,是猫科动物一类的,是了,是虎吧,居高临下的丛林之王,威风凛凛,那眼睛里,没有一丝情感。   “好啊。”伊耳谜听见自己回答,那声音很快被石头房子吞没了,一点渣也没有剩下。伊耳谜转身走出去。      去年奇牙去了天空竞技场。   伊耳谜中规中距地走着自己的杀手之路,他达成的任务一向不拖泥带水,一击即中,他对父母的命令言听计从,母亲的尖叫也无法使他的面瘫脸出现一丝裂纹。“完美的杀人机器。”这是父亲给他的评价。伊耳谜听见的时候没有笑,他九岁的时候就学会了屏弃情绪,一切情绪。之后不久父亲就允许他出道了。伊耳谜回忆到这里就不愿意回忆了,太久远了,像上辈子的事情。   就在刚才,席巴第二次问他那个问题,“伊耳谜,你确实愿意放弃继承揍敌客家家主的地位吗?”   席巴直视着伊耳谜,他的眼睛就像猫科动物,像虎的眼睛直视着伊耳谜。   伊耳谜大大的猫眼直直地看着席巴,“是的,父亲。”他安安静静地回答。   席巴的脸上也有一丝迷茫,“伊耳谜,能告诉我为什么你对此事毫无怨言吗?”   伊耳谜也迷茫了,“为什么呢?”他说。   “啊!”右拳击在左手心,“揍敌客家家主,要负责管家的工资呢,还有修缮房屋、警备设施,这些资金都由家主私人出钱。可是家主出任务的价格和家庭成员是一样的吧。这样说起来,会少很多报酬呢,是很不划算的工作。”   席巴低低的笑声在空旷的房间里来回震动着,“是这样吗。”   “没有事的话我先告辞了。”伊耳谜说。   “等等,伊耳谜。”席巴做个手势止住伊耳谜。   “我和祖父商量了一下,奇牙就要从天空竞技场回来了,这孩子。”席巴顿了一下,“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心灵方面有点脆弱。祖父希望你能继续负起教导奇牙的责任。”   “好啊。”伊耳谜听见自己回答,他又急急地说了一遍,“好啊!”   伊耳谜出走廊的时候,瘦了不少的弟弟正夹着滑板站在出口的地方,金色的阳光轻纱一样披在弟弟银光闪闪的头发上。伊耳谜不适应地眨了眨眼,太亮了啊,有点头疼呢。这么快就进入叛逆期了吗?果然离家的小孩成长比较快啊!伊耳谜的思绪模模糊糊,不过这么看起来,成年也不是什么坏事呢。 比赛×红薯   正当小辫子武士问我念力的事情时,他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看号码,说:“是玛琪。”   犹豫着看了我一眼,他按下了放音键,“信长,你到集合地了吗?”清冷的女声从手机中传来。   “到了,玛琪我跟你说......”   原来小辫子武士叫做信长呢,不过看起来叫玛琪的女生更加强势,她并没有给信长说完话的机会就接道:“很好,你现在立刻找一个会缝纫的女孩子,到波夫街305号以我的名字参加女红手工大赛,我这里有些意外的事情,我会在三个小时内赶到。”   “嘟嘟嘟......”手机挂断的声音,信长尴尬地回头看我,“团长,需要我通知玛琪吗?”   “算了吧,很快就会合了不是吗。”我淡淡地说,信长看起来松了一口气。   不过更大的难题摆在小辫子武士的面前,他愁眉苦脸地踏上寻找会女红的女孩子之途。可是这个世界的女孩子似乎对女红的兴趣比不上逛街购物和养殖奇怪的动物,我们先遇上了粉红色头发的大小姐,拎着大包小包,身后跟着和信长一样愁眉苦脸的保镖,一个劲地劝说着:“小姐,不能再买了,老爷已经破产了。”那奇怪打扮的大小姐只嘟着嘴说:“最后一批占卜的费用不是还剩下三千万戒尼吗?那是我的钱,和爸爸无关!爸爸破产也没有权利侵占女儿的财产啊!我就是要买东西!买东西!买东西!”另外一个女孩子看起来也很不错吃,圆圆的帽子就像蜂巢一样养着无数蜜蜂,也有薄薄的一层念力,但是信长觉得她太弱,没有与她一战的欲望,问了她不会缝纫之后就放她走了。我很可惜地看着女孩子的背影,看来是向飞行船空港的方向去的呢,希望以后还能遇上这女孩。暂时不能让信长发现呢,真可惜,我舔了舔嘴唇。   信长问了几个女孩以后开始心浮气躁,在大街中心仰头大叫:“可恶啊!!!!”满街的窗户都被他的嚎叫声震破了,玻璃渣子碎了一地。   我忍不住对他说:“如果是缝纫的话,我最近恰好学了一点,也许可以替代玛琪比赛,只要女红比赛不限制性别的话。”   信长看起来可以一口吞下十只鸡蛋:“团......团长?为什么?难道团长念力被封的时候靠缝纫谋生?”   他的想象力也很丰富呢。我不禁黑线满头。   “盗贼的秘诀。”我淡淡地说。看着信长恍然大悟状点头,我实在很想把他的脑袋吞掉,不过玛琪还没来,也许还有别的收获呢。   “还有谁要来集合吗?”   “小滴、侠客、芬克斯、飞坦、剥落裂夫带着柯特回了流星街,富兰克林和库吡被元老会雇佣去了埃珍大陆。这次会合是玛琪通知我的,看来就是帮她拿到女红大赛的奖品了。之前她说要用抢的,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突然决定要参加比赛。”   我暗暗把他提到的名字一一记下,除了很快就能遇见的玛琪,至少还有八个美味等着我,我的心情大好。   信长瞄了我一眼,犹豫着问道:“话说回来,团长,您为什么要偷缝纫的念能力啊?”   “试验。”我回答。   看着信长又一脸恍然状点头,我突然觉得这样说话实在很省事啊。   一片狼藉中,一团白光冲我的我脸直袭而来,信长伸手捉住九尾狐的尾巴,“诶!这是什么啊?狐狸?嘴里叼着鸡!还长着九条尾巴!”   我伸手接过阿天,看起来戒尼上的法术已经破除了,所以才会这么狼狈吧,雪白的皮毛一看就是在地上翻滚过,亏他还有空叼了只鸡逃出来。大概是顺着我的气味找我算帐来了,我说么,狐狸的嗅觉是很灵敏的。   一拿掉他嘴里的鸡,阿天就嚷起来:“这红薯男是谁?!好生没礼貌!居然拎别人的尾巴!”   我看看信长,单手掩住嘴巴,嗯,确实有点像呢,带须的细长细长的红薯,还是像沙坑萝卜,那么做甜羹会合适吗?还是拔丝?果然阿天和我很有共同语言。   “还会说话!是魔兽吗团长?”看起来信长很兴奋呢,似乎不介意被比喻成红薯,真是心胸宽大的好男儿。   “等等!你刚才说我什么?谁是红薯!你不想活了!”信长的手放在了刀上。   ......前言收回,不是不介意,是难以想象的迟钝吧。 念兽×报名   周围的人群越来越多,人类骚动着,“魔兽!”“还会说话!”“打起来了!”之类的话语不停地传进我的耳朵。   我抱着阿天躲过信长的刀。不理会信长叫着“团长,别护着它!”   我解释道,“这是除念召唤来的念兽,似乎有一定的智商。”   “念兽吗?”信长停下了攻势,“那是说在团长的念力完全恢复正常之前,都要养着这只白毛狐狸喽。”   “大致就是这样。”我点头。阿天愤愤地说:“谁要你养啊!”   信长对他道:“小狐狸,就让你逍遥几天吧!等团长的念力正常了你就任我处置了!”   阿天嗤鼻道:“正常?一辈子也不可能了!”   信长立刻紧张起来,“团长,怎么回事?是真的吗?”   我不轻不重地在阿天脑门上扣了一下,“胡说。”   阿天也知道说错话了,闭着眼睛没有做声,九条尾巴也耷拉下来。(旁白:那是被打晕了吧?)   我说:“现在我还是可以使用能力,只不过形式与以前有所不同罢了。据除念师阿本加聂的说法,我还需要找到给我下限制的人类,才能完成除念的步骤。”似乎记得阿本加聂对西索提过这种说法,不过不论是西索还是我都没有因为这句话决定放过他。   信长将信将疑点了点头,“那我们最好早点找到锁链手,目标确定了,团长!”   果然是锁链手吗,对库洛洛下限制的人。   但是对信长而言,当务之急还是去完成玛琪交代的任务,所以我们一行几个起落离开狼藉一片的街道,很快赶到波夫街305号的大楼,赶路途中阿天揉着脑袋醒过来,我才知道他之前撞到头了。奇怪,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么回事呢。   我看着眼前壮观的景象,不由汗颜。难怪之前我们在街上怎么也找不到会女红的女孩,现在看来不光会女红的,大概全城一多半的女孩子都汇集到这栋大厦里了,还有很多外地赶来参加比赛的。   报名处在一层的入口处,参赛会场是五十至七十层楼层上,看起来是个规模很大的比赛,难怪吸引了幻影旅团前来。   阿天吃惊地大叫,“你要参加女红大赛?”我黑着脸拿辛苦替他带来的烤鸡堵住他的嘴巴,还想再引人注意吗?我们可是要在这里呆三个小时直到名为玛琪的食材赶到为止。   “唔唔”阿天翻着白眼含糊不请地哼哼,嫌太少吗?没办法,你自己也就偷了一只啊,而且它中途还掉到地上,我还不辞辛苦地跑回去捡。你就将就一点吧,阿天,看在我为你这么辛苦的份上。我拿悲天悯人的眼光看着白毛狐狸,把一整只鸡塞进他的喉咙里。总觉得九尾狐的体型娇小,很需要保护的样子。放心吧,阿天,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解决了阿天的多嘴问题之后,我开始打量会场。   放眼一看几乎都是女孩在报名,没有几个男人报名的,偶尔有一两个也是瘦削长发的阴沉男子,不然就是翘着兰花指打扮得像开屏孔雀一样华丽的奇怪男人,还有一个满脸都是钉子的怪人。最后的那个我很介意地盯了好几眼,虽然看着就不想吃,不过总觉得像是上好的食材上盖了一层灰的感觉。信长也很注意他,悄悄对我说:“团长,那个人可能用了‘绝’。”   “绝”吗,掩盖自己有念力的方法,我掩着嘴思考。不过信长,你知不知道在全是女孩子的场合里,两个男人说悄悄话是很引人注目的。尤其是你为了防备那个用“绝”的机器怪人,嘴巴都快贴到我耳朵上了,太近了啊啊啊!   “萌ええええええ!!!!!”   果然有女孩子奇怪的叫声传来,信长的脑袋上也挂下来一片黑线,日本语的意思,信长也应该很了解吧,我在日本住的时间不长,并不知道这个词语,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完全没有询问意思的兴趣。直觉告诉我离这些女孩子远点比较好,于是我让信长留下,自己从报名队伍的中间信步走到末尾,一路跟随着窃窃私语的声音“是吗?是吗?是那种关系吗?哎呀,小受看起来害羞了啊啊啊!!”激动的语调,奇怪的话语,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知道是说我,不知道她们是怎么看出来的,人类中果然女孩子是最奇怪的,不过我早已不是幼年的妖兽了,所以我停下来正色道:“更正一下,我.......”我停顿了一下,瞄一眼信长,离得很远,应该听不见吧,“很早以前是很小,但是现在已经很大了。另外你们不要再叫我小兽!”   现场流血漂杵。伴随更多的女孩子尖叫声:“他是攻?还是年下?”   我完全不理解她们的对话,不过为了息事宁人我勉强点点头,抱着蚊香眼的阿天施施然走到最后,不知道为什么,失血的人更多了。 宠物×奖品   周围的女孩子一下子变得过分热情,我感觉像是身处在赤道的炎炎烈日之下。周围的目光像两千五百瓦的探照灯一样从四面八方扫射过来。很快就有人来搭话,“请问你怀里有九条尾巴的狐狸是幻兽吗?是您养的宠物吗?”   “嗯?宠物?不是啊,这是我的朋友。”我避重就轻答道。阿天的种类,妖怪吧,不过没必要告诉她。至于让阿天当我的宠物,我才不要!虽然不会和我抢食,可是他嘴巴那么刁,还会和伯爵一样碎碎念,同行这几天我都没有吃饱过,全怪这小子一路在我耳边重复伯爵的动物保护理论之类的。不过我一路也没让他好过就是了,所以就不找他算这笔账了,可是要我长期和他呆在一块,还是算了吧。   周围的女孩子的悄悄话更加大声了,“真有爱心!”“好温柔啊。”之类的话不停地飘过来。   我和阿天同时僵了一下,阿天不着痕迹地顺着大衣的毛边溜下地,乖乖蹲在我脚边。   “好聪明的小狐狸。”搭讪的女孩子伸手摸摸阿天的脑袋。   我看着阿天舒服地眯着眼,“色狐狸。”我瞪着他,眼睛里传达鄙视的信息。忘记了,这小子一向就喜好这口,装可爱骗店里女客的感情。   “我比你受欢迎,怎么?不服气啊!”阿天得意洋洋地看回来。   我干脆地后退一步,把空间彻底让给身后蠢蠢欲动的女孩们。看着阿天因为陷入包围圈开始挣扎,刚才一脸贤淑的姑娘们化为魔女对着他上下其手,偶而还因为争抢揪掉他一小撮毛,我事不关己地继续排队。求仁得仁,阿天你今天就死在玫瑰花下吧。   怎么还是觉得那么热,我脱下大衣搭在手上,不适地拉拉白色毛衣的领子,要不要也脱掉呢,可是里面没有穿衣服了啊,我刚掀起毛衣下摆,周围的眼光陡然炙热起来,感觉好容易被阿天分走的注意力一下子又集中起来了。于是我乖乖地把大衣披上,原来温度上升不是因为气候呢。周围一片轻叹的合奏。   “呐呐,你和刚才的大叔真的是那种关系吗?”眼底露骨地写着“我好奇我好想知道”的女生挤到我身边。   我不着痕迹地瞄了她一眼,直觉不想回答她的问题,虽然不知道那种是哪种关系,但是我完全没有问清楚的打算。   “呐呐,告诉人家嘛,是不是?是不是?”她拿手肘碰碰我。   “你说是就是吧。”我妥协了,你老快走吧。不然我会忍不住在信长面前露出马脚来的。   但是周围的女孩一瞬间全部包围了我。   为什么我会不小心进入这么奇怪的地方?自从进入这个世界以来,我第一次如此困惑。以前即使有人来搭讪,也会很快被我的杀气吓跑,或者进入我的肚子。即便如此,我从来没有在有限的人类交际中感到完全不能沟通的尴尬。但是现在我似乎真的完全不能理解面前的女孩。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的红唇一开一合,带着兴奋和狂热询问我关于“攻”“受”“上”“下”的问题,感觉比在天界看到无字天书时还要困惑。那时候我还知道面前是天书,这会子我已经开始怀疑这女孩是外星人了。不过看起来完全理解这女孩的不在少数,我看着周围同样兴奋狂热的一圈,也许这个世界的文化就是这样吧,作为别一世界来客的我来说果然是无法理解的吧。我迅速得出结论。   不知道是不是出于我生存的本能,我为了转移话题向她们打听这个大赛的详情,拜这无由来的热情所赐,姑娘们争先恐后地告诉我关于大赛的情况,果然奖品十分丰厚,其中最特别的是头奖和二奖,都是不可掉落的神器。据说可以以主人的鲜血与之结契,并且能给主人带来巨大的财富和好运。   “听说在运送的过程中还有人想抢劫呢,不过事后证明完全没有办法强行拿走。不过运送的保镖全部死了,没有办法知道强盗到底是什么人。”   无语,看起来玛琪对这两个奖品真是很执着啊。抢不到就决定参加比赛吗。   “奖品到底是什么?”我不由好奇。   “嗯,头奖不知道呢,二等奖有个奇怪的名字,叫做东方不败的绣花针。”第一个搭讪的女孩回答道。咦,你这么快就摸够阿天啦?还是被那一圈挤出来的?   “东方不败?是人名吗?奖品有什么特殊功能吗?”我不耻下问。东方听起来像是中国的复姓,这个世界的主要通用语言中包括英语和日语,如果出现类似的中华文化也不奇怪。   “不知道呢,可能是绣工特别好的前辈吧,也可能是奖品的前任主人。听说奖品可以加快缝纫的速度,如果作为饰品佩戴也可以加快自身速度。”   我理解了,如果绣花的速度加快的话,每天就可以多绣点成品,然后就可以多卖点钱,于是就给使用者带来财富,是这个意思吧。   难以想象幻影旅团也有靠缝纫度日的女生啊,肯定是位朴素贤淑的女子吧,也许年纪有点大,会是像思露塔娜那样端庄的夫人吗?(旁白:默,宠物店第五卷,九官鸟老奶奶。)我想起电话中清冷的女声,虽然我并不像雷欧那样见到美女就追,不过偶尔遇见高尚的女子也是件幸运的事啊。我也不是一天到晚想着吃嘛。我可以和这位夫人去喝个下午茶,然后我的冰淇淋也许就有着落了。(旁白:你不是一天到晚想着吃的,谁信啊!!!) 蛛网×大厦   之后玛琪的到来完全颠覆了我的印象,这个女孩像伏特加,外表清澈冰冷,骨子里却如同火药一样。   信长带着她向我挥手,我看着她们走进,肺腑中升腾起的欲望让我觉得口干舌燥,这两个人,我一定到完完全全地弄到手。   信长一个闪身就跃到我身边,大笑着道:“团长,玛琪来了,我们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玛琪带着探究和怀疑的目光和我的相遇了,不好!   “信长,离开他!”清冷的声线里隐藏着焦急。   信长一怔,回头。   “他不是团长!”玛琪的声音同时响起来。   我的爪子已经探进他的右肩,鲜血淋漓。   我急速后退,脖子上从动脉的方向被划开了一道血口,如果不是我伤他在先,估计掉下来的就是我的脑袋吧。更可惜的是这副人类的躯体本来就是幻化出来的,我的身体结构当然与人类并不相同。   我舔着沾血的手指。刚才围着我的女孩们已经吓得花容失色,随着“呀!!!!”的尖叫声震醒了她们的神智,大厅里的人类们蜂拥着挤向逃生的出口。阿天这小子,居然也趁乱跑了!   玛琪迅速上前,在我与信长的中间拉出一道念网,信长的念膨胀包裹住他的身体,他后退对肩膀进行了简单的包扎后就站在一旁阴沉沉地说:“玛琪,问问他怎么会弄到团长的衣服?”   玛琪没有理会他,她的手中念线似乎拉扯不尽,不过她的速度确实与我有着微妙的差距,信长刚才拔刀的速度也比她快得多,难怪她想要东方不败的绣花针了。   “玛琪!”信长的脑门上青筋暴起。真是冲动的人类呢。我悠然地在玛琪的念线空隙中穿梭。   “呐呐。”我学着刚才的小女生天真的语气,“本大爷送你们到库洛洛在的地方好不好呢?”   信长拔刀向我冲了过来。玛琪冷冷道:“信长,别动!”   信长停在念网的边缘。   玛琪道:“他故意激你冲进来,团长不是那么容易就死掉的人。”   我低声笑:“你是在自欺欺人吗?”   信长的死鱼眼紧紧盯着我道:“是你的直觉吗,玛琪?”   玛琪迟疑了一下,狠狠咬了下唇,道:“发动,千刃之网!”   四周的念线一瞬间开始向我收缩,我不退反进抵住玛琪的脖子,她顺着我的攻势向后飘起,冰冷的眼睛流露出“你死定了”的讯息,成千上万的念线已经闪着寒光割在我的身上。   念刃穿透我的身体,玛琪的眼睛瞬间睁大,时间够了!我的爪子陡然伸长,直直透过玛琪的胸腔,不等她手刀劈下又快速缩回原状。   我转身将信长拖进还没散开的念网,玛琪正要向我扑过来却缓缓坐倒,果然阿天的定身咒还是可以使用的啊。我并不想对她进行致命一击,而是为了将定身咒送进她的体内。   幻影旅团的战斗力果然很强,这点对他们自己也同样适用,玛琪的念线并不能用刀或者念割断,这给信长造成了不小的麻烦。不过我不得不称赞他攻击力一流,居然在遍体鳞伤的情况下把整栋大厦弄塌了,可惜,我本来还想捕猎完以后顺便上楼找找传说中的神器呢。我站在大楼的废墟里叹气,看来是见不着了。我拖出动弹不得的玛琪,放下撑着柱子的手,水泥和钢筋瞬间砸在地上掀起烟尘一片。   躲闪给信长造成更大的伤害,七十层的建筑并不是个普通的重量,就连我也为了带着玛琪逃命被砸断了一条胳臂。虽然我并不是被砸中一次就断了胳臂,而是数十次......似乎是强化系的皆卜戎的念力起了作用。总之信长比我伤得更重,在烟尘弥漫的大楼废墟中,我弯着嘴角笑了。(旁白:你丫那叫伤吗?阿徹:怎么不是?你倒给七十层楼砸着试试!) 偶遇ד偶遇”   我单手拎住念网,在尘雾中拖着,一串音符从我的嘴唇中溜出来,在烟尘四起的空间里扭曲着回荡。   十面埋伏,铮铮淙淙的声音唤起我久远的记忆,还是什么时候听的,那是古久的中国,我在江南的水乡,水莲花里徜徉,懒懒散散的金戈铁马破空而来,倒曳着枪戟划开水面,我循声而去,见到......   钉子怪人无言地在尘雾中与我两两相望。   “迷路了吗?”我很好心地问他。捕猎成功之后,我的心情一向很好,偶尔会顺便助人为乐一下下。   钉子怪人看着我摇摇头,慢慢弯腰拾起脚边的盒子,我眼尖地看见盒子上贴的“薛老太太的神针”字样。   那是简体的汉字,还是用华文行楷字体打印出来的,所以我的表情一瞬间囧了。   钉子怪人向我示意了一下手上的盒子,保持着身体周围的念力流转缓缓向后退去。   虽然外表怪一点,不过果然是质量很好的食材。不过今天就算了吧,阿天临时画出来的符咒延续时间不会太长。   怪人手上的盒子大概就是所谓的头奖吧,我对针之类的没有兴趣,不过对神器原来的拥有者倒是很感兴趣。因为就在钉子怪人向出口移动的途中,那盒子放出光芒之后就凭空消失了。钉子怪人没有说话,不过从他身体保持不动,脑袋直接从身前转了180度向我这边扫视这种肢体语言来看,不会是以为是我从中做了手脚吧,我很无辜地示意我没有动手。钉子怪人用无神的眼睛凝视了我一会又把脑袋转回正常的位置离开了。   我拎着两只猎物在高楼大厦间穿梭,确定身后再没有尾巴之后,我在偏僻的城市角落里将猎物放下,阿天没有跟上来,我知道他会在我用餐结束以后来找我。   在我开动之前,果然玛琪身上的符咒率先失效了,可能半途已经失效了吧,她选择在我摆脱追踪者心情大为放松之时动手,一挣开网线便毫不犹豫地逃开,连一眼也没有看她的同伴,好在我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在她挣脱念网的同时她身上另一道灵符开始自动燃烧,他们俩的联络工具也早在大厦中就已经被我处理了。   玛琪和信长,本质上都和库洛洛一样,他们的血里没有恐惧,只有对黑暗的了悟和不屈的坚定。   玛琪清冷的眼神,信长无处发泄的战意,我微笑着全盘接受了。伯爵的碎碎念,大部分像沙子一样被记忆冲没了,不过偶尔也有那么一两句沉淀在我的记忆深处,“我要代替她仰望明天的晨空”。在生物发展进化的历史上,遗传基因里是不是也刻印着千万年的情感。      阿天很快和我会合了,我约他一起去寻找神器的主人,阿天对这事也很感兴趣,我们在偌大的城市中像无头苍蝇一样找了数日,就在我决定放弃的时候,意外的客人来了。   天空中的一束白光吸引了街道上人类的注意,白光消散之后,依妲和磊扎出现在我和阿天的眼前。   我一把揪住阿天的九条尾巴,阻止他再一次的逃跑行为。   依妲和磊扎面带尴尬地和我打了个招呼,我紧紧地搂住阿天的脑袋,淡淡地和他们寒暄。(阿天:救命!我不能呼吸了!)   他们欠我一个解释。   一起离开人群之后,我们进入一家小小的咖啡店,落座之后,磊扎很快就对我说:“我们对你没有恶意,只是掌握你的行踪是保证你不被猎人协会通缉的一个条件,所以在卡片上我加了一道程序,只是可以通过卡片跟踪移动到你的位置罢了,并不能监控你的生活,我们也是不得已的选择,还请你原谅。”   阿天的眼神瞄了我一眼,示意我磊扎的话大概是可靠的,一路上他并没有感受到别人的视线。虽然阿天已经被宠物店豢养了许久,不过他自称还保留着野兽的直觉,也许是这样吧。我想想一路上阿天指示的方位,默。不过我也没有受人监控的感觉,应该可以信任磊扎他们吧。   我笑了,有磊扎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早知道他们不会轻易让我脱离猎人协会的掌握,所以使用卡片脱离贪婪之岛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他们有后着。只要不被他们发现我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我还是很有把握继续进行我的美食之旅。   但是很快似乎我的具体行踪也不再是秘密了。依妲对我说:“阿徹,你是不是来贪婪之岛前是不是去过巴路沙群岛?”   我迟疑了一瞬,问道:“巴路沙群岛?那是什么地方?”   依妲静静说道:“这个城市南面距离约八百公里的群岛,岛的南端荒无人烟,在距离海岸线较远的地方有零星的村落分布。”   我疑惑地看着依妲。   依妲拿出掌上电脑,调出电子地图和资料给我看,我的视线扫过飞速显示的信息流,然后定格在一张图片上。 消息×盘问   那是我怎么看怎么眼熟的一种鱼,背部是墨绿色的,腹部是火红色,身体呈纺锤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似乎我本来是想看这种鱼所以向南走的。(旁白:什么看,直接说吃不行吗?)我恍然大悟,原来那里就是巴路沙群岛。   依妲的眼睛无神地锁住我的动作,说:“这种鱼只在当地南部海域生存,学名食人鲳。以肉食为生,一向是那一片海域的霸主,这种珍稀鱼类受到猎人协会制订的濒危动物条令的保护,附近的人也不能以出海捕渔为生,所以那片海岸也成了荒无人烟的地方。但是大约半年之前,在并没有观察到任何气候环境异常的情况下,食人鲳突然在很短的时间内灭绝,一时并没有人注意到这一异常现象。后来有村民出海发现附近海域已经没有食人鲳出没,几户渔民陆续迁居此处。”   真的没有了啊,我感到万分惋惜,看来南行之旅也可以就此中止了。   磊扎说:“我们接到猎人协会的通知,要求我们找到你的行踪,并且调查你是否知道这件事情?”   我笑笑说:“为什么突然要调查呢?还派出你们两位?”依我离开贪婪之岛时的能力来看,如果调查不成这两人也有很大把握将我生擒,或者最坏的打算他们也能全身而退。   依妲和磊扎对视一眼,说:“这本来是涉及机密的情况,但是如果交换情报的话也未尝不可。”   只见他们向咖啡店的服务员打了个手势,服务员点点头,收拾起盘子径自转向操作间,依妲领着我们走进电梯,并且拿出一张卡片在电子凹槽中划过,在没有人按键的情况下,电梯自行向下运行。   电梯运行了几分钟便停了下来,依妲先出,然后是我抱着阿天,磊扎在电梯中停留了两秒钟就出来了。我看着楼层显示电梯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环视一下周围,虽然是地下,但是大厅在我们踏出电梯的一瞬间灯火通明,不知道经过什么处理,空气也和地表上没有差别。大厅四周各设一扇巨大的门,一扇已经打开的门则通向一眼看不到头的黑漆漆的甬道。依妲阻止我直直向黑暗中走去的动作,缓缓扭动门口装饰的雕花,一阵震动之后,大厅墙壁上在几扇大门之间又浮起四扇小门,依妲推开其中一扇,磊扎和我跟着进入了。   比外面隐蔽很多的谈话环境。我满意地看着待客的小几上已经搁置着热气腾腾的茶水和点心。   不是我说,看见外面的通道就知道距离和规模都不算小,真是不知道猎人协会打着什么主意,把城市的地下修得像巢穴一样很有趣吗?还用水泥混凝土什么的把新鲜泥土的气息完全封住了,让我想挖个洞出去都没有下爪之地啊。我用左边的爪子捏住右边的爪子,真不是时候啊,穿山甲的本能。   我的气息改变并不是很明显,阿天因为长期和我一处,所以更加敏感一些。在感觉到不对劲的那一瞬间,阿天就后腿一蹬跳离了我,轻盈地落到椅子上,对住我露出獠牙。   依妲和磊扎也被阿天的动作吸引了,磊扎迟疑道:“这是什么?似乎不是幻兽啊。”   依妲的大眼睛则是眨也不眨地直视着我,似乎要从我脸上看出什么不对劲来。   我缓缓调整了气息,坐到沙发上开始吃喝,阿天犹疑着蹭到我身旁,保持着一有不对立刻跳开的架势。我看他过来立刻加快速度把点心持续往嘴里扔,结果他倒放下心来似的举着后爪子拍拍胸口。   啊啊,吃太快噎到了,我拿起茶水灌一灌,好烫好烫!!   磊扎看着阿天好奇地问:“还挺人性化的,智商挺高嘛,能听懂人话吗?”   我一边偷偷给舌头扇风一边含糊不清地对依妲说:“能听懂人话吗?平时饲养很辛苦吧?”   依妲面无表情地看看磊扎说:“还好啦,就是食量大了点。”   磊扎很快放弃追究我和依妲到底在说什么。   他转而问我:“看你行走的方向,是不是要往巴路沙群岛去?”   我点点头,隐瞒是没有意义的。卡片附带的程序说是跟踪转移,大概连之前的行踪也大致可以掌握吧。   “上次调查的时候,你来贪婪之岛之前的行踪并没有说明清楚,但是根据李四特的推测,你在优路比安大陆大概呆过一阵子,并且经过贪婪之岛也是因为想回到优路比安大陆所以取道海上是吧?”   我继续点头。   “根据你在岛上的表现,”磊扎注视着我:“李四特有个比较大胆的推测,他认为你和食人鲳的灭绝现象也许有什么关系。有这种可能吗?”   我捉住下巴笑了,“不是说交换情报吗?为什么只有我受到盘问啊?还有,”我一指依妲,“岛上的事依妲也有份嘛!不要全赖在我头上好不好。” 交换×蚂蚁   磊扎的脑门上刹那间浮起了井字纹。依妲叹了口气说:“果然,没有不付出报酬的事情呢。”   依妲道:“如果你认可交换情报的话,能保证你以下回答一切属实吗?”   我考虑了片刻,“可以回答的问题我会如实奉告,如果不可以回答的问题我会说不能说。”   依妲点头道:“以下谈话只存在于我们三人之间,在没有得到猎人协会的允许之前绝对不能透露给其他的人知道,可以吗?”   我问她为什么。她说:“这个消息还没有流传于世,用你的话说,人类如果知道了会引起恐慌,也许会出现猎人协会也无法控制的局面。”   我笑了,告诉她阿天也可以与人类对话,不过我可以代替他答应保密。相对地,如果以后有其他人调查与我们有关的情报,猎人协会能否主动与我们联系。   依妲拿她无神的眼睛盯着我,“成交。”   她在电脑上飞速按动了几下,调出另外一幅照片,“照片中的残骸属于变异嵌合蚁,你对这种生物有印象吗?”   那是一只残肢,不像是生物残骸,倒像是人类制造的冷兵器。只有暗淡的色泽昭示着它曾经是生命体的一部分。   我坚定地摇头。看着不太能引起食欲,不过也许闻到气味就不一样了。也许壳里包裹着鲜美的白嫩的......蘸上......也许还可以煮熟后掰碎了做羹......壳的话,可以用来调味......   磊扎黑着脸递给我一叠纸巾。   依妲说:“这种嵌合蚁的学名叫做奇美拉蚁,大约在几周以前出现在巴路沙群岛南端,也就是原来食人鲳出没的海域,也正是因为食人鲳的缘故,这片海域一向很平静,海岸线附近也没有设监察岗哨,因此嵌合蚁的出现也没有被及时发现。”   我打断她,“是蚂蚁还是白蚁?”   依妲的眼睛快速眨了一下没有出声,磊扎说:“已经确定是蚂蚁。怎么了?”   我说:“没什么。”蚂蚁啊,没有白蚁好吃啊。   依妲接道:“这种蚂蚁最近被发现是高危险物种,上周的失踪人口数字显示,奇美拉蚁很可能以人类为食,并且食量在逐渐增大。”   嗯?听起来很耳熟啊,好象和伯爵向别人介绍我的时候说辞差不多啊,不过我的食量从来就没小过。   依妲面无表情地继续,“猎人协会正在调查与此有关的一切事情,因为你的来历引起了猎人协会的重视,加上李四特的推测,所以你也在被调查之列。”   咦?这么快就急转直下到了结尾?这个情报貌似对我一点用处都没有啊,不过也许我可以去看看这种生物能不能胜任满足我的口腹之欲这一光荣而伟大的使命。   磊扎道:“之前的问题请你回答。”   “答案是,”我轻轻地说道,“是呢。”   依妲沉默了一会说:“我知道了。”   “还有其他要补充的吗?”依妲问我。   我摇摇头。   依妲站起身,突然道:“最新的情报显示,奇美拉蚁可能袭击了几位猎人,并且根据统计,最近具有念力的人类失踪的报告增多了。”   依妲无机质的眼睛里倒映着阿天小小的白白的身影,“阿徹君也请小心呢。”   我弯了弯唇角,抱起阿天准备离开。磊扎叫起来:“咦,这样就结束了?不打架怎么确定阿徹这家伙的能力啊!调查报告怎么写?喂,阿徹你这就走吗?”   我看了磊扎半天,确定了一件事情,他和雷欧确实不一样,雷欧是肌肉都长在了脑子里,磊扎呢,脑子都长到肌肉上了。说不清哪种情况更好一点。 妖人×人妖   离开了咖啡店,我在人群中,一步步向郊区行走,阿天趴在我肩头闷闷地用法术传音过来:“你干吗不和他们一起行动啊?那个叫磊扎的大块头不是邀请你了吗?反正我们又没什么特定的目的地。”   我斜睨他一眼,“少装了,我不信你看不出来,那两只人类是想控制我的行动吧。”   阿天的尾巴摆动一下,“那又怎样,你对他俩挺有好感啊,没对住他们流口水,也没打暗号让我偷袭。”   “以前是处得不错,而且他俩很强,你的法术最近越来越不灵光了,打也不见得能打过,所以没什么必要动武,”我沉吟道:“不过今后就不好说了。”   “我已经承认了灭掉食人鲳的事情。在这个世界,“猎人’职业的定义刚好与我们原来的世界中的相左,这个世界的猎人是有保护生态环境的义务的,所以我的行为可能会引起他们的反感。更重要的是,我灭掉食人鲳这事大概能和帮助奇美拉蚁上岸划上等号。如果不是食人鲳种族灭绝的话,估计奇美拉蚁在海里就被它们撕裂了,尤其那只奇美拉蚁又是受伤的,更容易吸引捕食者。况且如果不是食人鲳灭族的话,人类大概也不会掉以轻心,也就不会轻易地接近那片海域。”   阿天的脑袋伸过来,绿眼睛里是不容错认的幸灾乐祸,“啊!原来如此啊,难怪你跑那么快。”   “依据这些信息,还有我在岛上一直和依妲一起捕猎,依妲大概已经意识到一些事了。”我把阿天从肩膀上推下去,“所以刚才依妲并没有表示和我同行的意愿。”   阿天轻巧地落在地面上,“早就告诉你不要那么贪吃,总有一天你会闯出祸来!”   “没办法,本能嘛。”我很洒脱地挥手,“再说祸也已经闯完了,看依妲神秘兮兮的样子,大概麻烦还不算小。”   “是啊,流露出消息都会引起人类社会震动。”阿天舔舔毛,“阿徹,你都不好奇吗?奇美拉蚁到底有什么能耐,听起来危险程度很大啊。”   我笑了,“你想救世吗?”我是很好奇没错,不过只限于奇美拉蚁的味道究竟如何。而阿天的绿眼睛里闪动的光芒,是什么呢?   阿天愕然看着我,“你不知道近年来昆仑定下了新规定吗?”   我怎么会知道!巴不得和天界离个八兆光年远呢。不过我还是秉着好学的精神不耻下问,于是阿天解释道:“昆仑从上个世纪末就渐渐开始改革,现在我们修仙的妖怪都在昆仑数据库里有记录的,救人是按件计酬,可折换功德值,或者兑换折扣积分用于购买灵丹等修行道具,但是相对地,需要被救人的证词和专业记录员的调查报告为证,不然即使有全程记录录象也没用的,现在录象都可以剪接嘛。在这个世界救人,我又不能保证以后可以拿到报酬,干吗要多管闲事?”   我默,这年头,连妖心都不古了。我虚心请教,“超度鬼有报酬吗?”   阿天斩钉截铁地回答:“当然!不然上次我干吗答应伯爵去鬼屋啊!拿到金丹不是还请你和小胖服食了吗?”   我默,我以为那是新开发出来的糖豆,还奇怪怎么有股子丹药味呢,好象以前天庭小仙修行时宝贝的不行的那种药丸子,难怪觉得眼熟,话说回来,我在天庭一直抢这种药丸子和哥哥们当作弹丸打来着。   “阿天,你为什么要修行?”我问了他很久以来一直没问的问题。如果金丹也可以拿来请客,为什么要修行?   “还能为什么?我是妖啊,死掉连灵魂也没有的妖啊,一切归于虚无,一切归于混沌,除了修行以外,还有别的办法避免这个命运吗?”阿天回答的爽快,连一秒钟的思索都没有,“说起来修行成仙,好象凌驾于人类之上。其实连野兽也不如,野兽还有轮回呢,妖呢,一旦死亡就被自然界彻底清零,任何存在的证据都不会留下。”   “人类死的时候也不知道什么轮回吧。”我说。   阿天沉默了一下,“是啊,人类是因为不知道而恐惧,妖呢,可能正因为知道才恐惧吧。我一有了神智就听着家族里的长辈念叨,修行啊,快修行啊。那时我想,好懦弱啊,敢于承担百年一次的劫数,却不敢面对自己终将归于虚无的命运,好懦弱啊。但是不知不觉,我也开始说,修行啊,快修行啊。惟恐哪天修行不够突然死掉了,世界上就连一个记得我存在过的妖或者人类都没有了。”   我知道妖修行的困难,却一直不解他们为什么汲汲营营。   “千年的雷劫,很痛吗?”我听伯爵说,他把阿天捡回来的时候,身上连一块完好的皮毛都没有了。所以才这么爱惜皮毛吗?   “能活着就很好了,我的家族里也没有几个能经过雷劫还活着的。”阿天很认真地对我说,“我以前笑你被本能制约着活着,我又何尝不是每天惶惶然求生呢,都是一样狼狈啊。”   “狼狈地活着,也不错啊。”我笑了。至于懦弱,我也是一样啊,十年以前我又尝到饥饿的滋味,千年的餍足也抵挡不了那连日的的饥火,犹如地狱中的红莲烈火,从我的五脏六腑升起,把我活生生烧成一个空壳。我在天庭里的时候,从来没有饿过肚子,也不知道饥饿是什么,虽然那是我的生命本源。我没有吃的,便去抢,只要是进食的时间,不管我躲在哪里,哥哥们也会把大块的炙肉送到我嘴边。我从来不知道那是多么宝贵的东西,一直到我流落人间,记得那是五谷丰登的丰年,我沿着河水行走,华美的袍子拖曳在泥浆里,岸边是茂盛的桑园,采桑的女子在低吟浅唱:“......馌彼南亩,田畯至喜......蚕月条桑,取彼斧斨......我朱孔阳,为公子裳......”那是断断续续的歌声,渐有渐无。我看见河边爬着喝泥浆的人类了,他惶恐地抬头,生怕污了我的袍子,我迷惑地蹲下,呆呆地看他。有人类小跑着过来,请我移步,原来那爬着的人类就是“饿人”了,我第一次见着。我的生命,最开始就是他们的执念形成的吧。于是我注视着他,他一开始还有力气抬头看我,嘴里发出惶恐的声音,我更加迷惑了,他怕我吗?就快要死了,怕什么呢?他渐渐就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了。桑园里的女子远远地向我行礼,管事人类给我送来了食物,我把酒爵送到饿人的嘴边,就像哥哥以前对我那样。可是饿人的嘴巴也不动了,他的眼睛闭上了。我把食物连案一起放在泥浆里,他蓬乱的头发随着泥浆的流动飘来飘去。我一走开,桑园里一个女人就把泥浆里的食物捡起来往嘴里塞,她是那么贪婪的塞着,噎到翻白眼了,却一眼也不看身旁的饿人。管事见我回头看,就拿着鞭子走过去,于是那女人也倒在泥浆里了。后来怎样了呢,从那以后我很久没有吃东西,以至于记忆模糊了,只记得红色的火焰跳动着吞噬一切,那是血的颜色,是生命的需求燃烧着我,由里到外,把我燃成一个空壳子。   我和阿天在宠物店一起生活了十余年,我知道他勤于修行,却从来没有问过理由。他知道我嗜食如命,也从不问原因。所谓的妖,大概就是这样的生物吧。我一到人间,就成了妖了。可是我和阿天还是不一样的,我不用修行,也不用历劫,人类的饥饿一天不消失,我就不会消失,而我对饥饿的恐惧也永不停止。我不能理解阿天的选择,正如阿天不能理解我的。   “阿天,你是妖啊,永远也不会变成人。”如果妖也能轮回,那么阿天会如何生活?   “我也不想变成人啊,我是妖啊。”阿天迷惑地说。   “呐,阿天,”我突然问他,“如果妖修行具有了人形,应该叫什么?妖人?人妖?”   阿天的绿眼睛直直地对着我的,“不知道!”他斩钉截铁地回答。 追踪×溺水   我正要追问,阿天却整个身体僵住了,一瞬间他若无其事:“接下来去哪里?”   我笑道:“你做什么鬼......”眼睛的余光顺着阿天飘来移去的眼神一瞥,顿时住口。   天边那一抹远去的影子,在我紧缩的瞳孔中越来越小,我倒揪住阿天的尾巴,顾不得他唉唉交唤径直飞奔而去,黑色的大衣在高速运动形成的风中猎猎作响,然而对于现在的我而言,什么都不重要。   我的眼睛直盯住影子消失的天际,只凭着本能迈动脚步,人类的尖叫声在我耳边此起彼伏,然而我现在怎么有空理会呢,前面是暗巷的死角,我揪住阿天的尾巴,抡圆了扔过去,只听得一声狐狸叫,阿天不知道同时挥出多少张符咒,直接把墙壁打出一个窟窿来,不待阿天落地,我很满意地伸长爪子将他揪回来,直直地穿过窟窿,我继续狂奔。瞧,阿天的战斗力还是很强的,只要你懂得如何去用。   过一会便感到爆豆似的子弹噼噼啪啪地打在我的甲壳上,阿天整个缩到我怀里大声叫嚷着:“阿徹你现在到底变成什么怪物了啊!你冷静一点啊!也许是我们看错了!也许不是龙啊!”   我不予理会,直接穿过楼房的墙壁,打断挡路的柱子,又从对面的墙壁钻出来,至于后面的建筑物倒塌引起的烟尘,那不关我的事,大概是阿天的符咒威力太大了吧。   跑过荒芜人烟的郊外,一口气跳进海水里,我揪住咕噜噜不停冒着气泡的狐狸沉到了海底,继续奔跑。狐狸在我手里挣扎着想把我拖上水面,给我带来不少麻烦,好在他的耐性有限,挣扎了一会就自己放弃了。   我知道龙的影子就在这个方向不远的前方,我跳下海之前它又出现在天际,没有错的,那是实实在在存在的——龙。   这个世界也有龙吗?是我的同族吗?我完全没有清醒的头脑去考虑这些,我看见的那一刹那,头脑里一片空白,我知道我要追上去,至于为什么,追上去干什么,那不在我的考虑之内,我的身体里龙族的血液叫嚣着:“追上去!”所以我来了!   我在海底奔跑了两天,海面上的鱼群有时会沉下来指引我,在这个世界,我没有碰见成精的鱼虾,但是我知道如果那龙入了海,那么我一开始用血液画出,溶在海水里的符咒会吸引他过来。我吐着嘴里的水上了岸,看起来是消失在附近的地方呢。   “请接受入境检查。”几只人类小心翼翼地接近我。   我把阿天扔过去,阿天软趴趴地摔在地下。他的肚子鼓得圆圆的,挺着就像一个涨满气的皮球。全身的毛湿嗒嗒地披在沙土上。   “喂,阿天。”我突然觉得很有点不妥了,走近阿天,我拿爪子拨了他一下,又戳戳他高高鼓起的肚皮。   人类中一位站出来,气愤的语气,“先生,你这样对待动物,违反了东果陀的法律第三五三条,也违反了国际动物保护条令第二十六条,不论依据哪一条法律,本监察站都有权利将你暂时拘留。”   他的同事们却做了个手势却将他拉回去,同时对我形成一个包围圈。   “阿天,不是吧,你溺水了吗?”我很是着忙,因为阿天在海里并没有出声呼救,我以为他会游泳呢。我想起来阿天在我跳下海之前似乎大声嚷嚷了什么,但是因为我的注意力完全被再次出现的龙影给吸引了以至于完全没有听见他说了什么。   我摸摸阿天的心脏,真的完全不跳了。那么至少要定颜珠一颗,灵芝仙草一株,阿天是九尾狐,所以还需要聚魂丹一颗,新鲜妖魄一枚。这些都不难弄,如果是在原来世界的话。   现在这个世界,似乎没有发现任何类似的替代物,我抬头看看四周的包围圈,怎么办?怎么办? 询问×阻拦   库洛洛留下的残念突然在我身体周围旋转起来,围绕着我形成黑色的小型旋风,人类在后退,“念能力者......支援......”模模糊糊的声音随着旋转的风刃传过来。四周的人类退下几只又补上几只,我全然不去理会。念力包围着的人类,一向只觉得美味,对于现在的我来说,看起来和周围的草木一样毫无感觉。如果不能回到原来的世界,那么阿天只有死去,他的魂魄会渐渐散去,尸身烂在土里,他平时最爱惜的皮毛也会化为尘土。我该怎么办?我在这个世界并没有发现任何和仙人有关的踪迹,除了我刚才追踪的那条龙以外。   对了,龙,我是要追上龙的!我的眼前一亮,现在追查同族的事情已经不重要,这条龙也许是唯一能和以前世界的仙界扯上关系的存在,阿天的小命全系在这个希望上了。但是这个世界的龙真的和我是同族吗?他有办法救阿天吗?我完全不知道。我只知道再耽误下去阿天是真的没救了。   “你们刚才看见一条龙经过吗?”我站在旋风的中心,抱着阿天发问。   穿着奇怪袍子的人类鼓噪了一阵,没有回答我的话,反而用念力向我发动进攻。   我不耐烦地看着念力形成的炮弹还没有接触到我就被念力旋风给化解。我跃一只人类眼前,但是还没有谈话他的身体上就被风刃割伤了。他大叫着急速后退到监察站的里面,透过石头格的窗子可以看见几个穿白衣的救护人员紧急为他止血。   看起来连靠近也不行呢。我不知道库洛洛的念力怎么会变成这样。于是我站在风眼里问:“告诉我你们看见天空上的龙了吗?告诉我,我就离开。”   对方也无措了,估计他们也没有遇见过类似的情况吧。看起来像是他们领头的人迅速回答说:“如果你确保离开的话,我们可以考虑给你想要的讯息。你必须答应我们,无论你得到的答案是不是你想要的,你都必须离开。”   “我保证离开。”我重复道,为了怕这个世界的语言和原来世界的有所差异,我形容了一下龙的样子。   监察站的人类表示没有类似的生物经过天空,他们也不知道所谓“龙”是什么生物。考虑到库洛洛是知道龙的,我想这些人类都只是太无知而已,连盗贼都不如啊。   于是我向着原来追踪的方向飞奔而去,后面的人类在嚷嚷着什么“不守信用!破坏约定!”之类的话被我抛诸脑后,不是按照约定离开这个监察站了吗?怎么还在唧唧歪歪。我不耐地想。   但是我的前进的方向上很快出现了一个单脚站立着的干瘪的老头子,我预备绕过他继续前进,但是他几次三番又出现在我眼前。于是我准备直接从他脑袋上踏过去,一股柔和的力量涌上来,我被弹回十米开外的地方。   我抱着阿天顿住身形,脚下的土地因为我运的劲道被蹬出一个深坑。   干瘪的老头子一手摸着翘翘的胡子笑出声:“HOHOHO,年轻人这么着急想去哪里?”   “与你无关,让开。”我冷冷地说。   “HOHOHO,年轻人火气不要那么大嘛。”他换了一只脚立着。   看起来他是不打算让路了,只能硬闯吗?也许我打不过他,不过这并不代表我就会任他宰割。无论如何,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那条龙的踪迹。那么只要让他无法阻拦我就可以了。   我迅速拉近与老头子的距离,一只爪子伸长的同时数张定身咒也同时射出。   “*……%(%#·”我无声地咒骂,库洛洛的旋风原来不仅仅是对外的,看着符咒被撕裂成无数黄色的小纸片,还好阿天从一开始就被我的手臂保卫着。   这样也好,虽然对我也造成麻烦,但是想必真打起来他的麻烦更大吧。看老头子不像骨质苏松的样子,但是接下我一记之后立刻换了脚站着,说明刚才库洛洛的念力旋风也并不是对他一点作用没有。看他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我还担心攻击无效呢。既然是这样,我就放心了。不过就刚才他毫不费劲就避开我的攻击来看,老头子的速度比我快很多呢。   我弯弯嘴角,把阿天包进大衣的里面,既然如此,就创造近身搏斗的机会好了。 陷阱ד陷阱”   近身搏斗或是设下陷阱。   我回想玛琪从手指间抽出念线,试图控制库洛洛的念力,结果手指间空空如也。难道这招也不行吗?   老头子饶有兴趣地在我的爪子攻击下闪来闪去,“HOHOHO,年轻人,你的衣服很有意思嘛。”   我囧,难怪觉得不对劲,皮毛大衣正在疯长,又是绵羊的外套吗?我疑惑着抽出一根,不是羊毛,是念线。有意思!我的眼前一亮,我迅速在上窜下跳的老人周围结起了念网。他发现了我的意图却顺着我的攻击把自己陷入包围之中。   这么有自信吗?我冷笑。念网渐收,用念线裹着定身符咒拍上那缠得像蚕蛹似的一团。   定住了以后,我开始寻找适合的木材,从怀里掏出一堆零零碎碎的调味料,随着瓶子掉下来的还有一个白花花湿嗒嗒的狐狸。   呃,习惯动作,习惯动作。差点忘记了阿天还等着我救呢。我低声道:“可惜了。不过也没办法。”瓶子也不收就准备继续上路。   眼前一花,仍然是那干瘪筋道的老头子。   “HOHOHO,原来如此。”他原本温和的眼睛此时像鹰隼一样盯住我,笑声里丝毫不带笑意。   我回头,蚕蛹还在原地呢,这只人类很厉害嘛,在我眼皮之下做手脚我却完全没有察觉到。   “念能力者失踪的事情与你有关吧?人类也是你食物的一种吗?”虽然是问话,却是肯定的语气。   我沉默了一会,“猎人协会的?”我问。   “是的。”老头子的眼神复杂难辨。“你的反应挺快嘛。”   到现在为止我并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而他却对我的习性有所了解的样子,怎不让我疑心。加上依妲的话,我已经可以确定我大概是被猎人协会盯上了。   “猎人协会对我有任何意见的话可以以后再说吗?我现在有事。”我示意他狐狸没气了。“或者你们能帮助我救活这只幻兽的话,我可以与猎人协会进一步商量。”   他看着阿天皱起眉毛:“这只幻兽,或者说不明生物也是从你的世界来的吗?”   看来老头子在猎人协会的地位不低,我确定依妲他们告诉过我,我的情报在猎人协会中也属于高层机密。当然这也是为了我的安全定下的保密级别。   “九尾狐狸。”我道:“即使在我原来的世界也是珍稀品种。”好象推销哩,我想。就不信你不动心。   “是吗?”老头子果然犹豫了,“你有救活他的方法吗?”他问我。   “我之前看见一条龙,那在我们的世界是与仙界相关的存在,我想去找龙。”   “HOHOHO,原来如此啊。”老头子慢悠悠地说:“所以你才会追着我们跑这么远。”   “龙和你有关吗?”我紧张地盯住他。   “说有关也是正确的,可是对于你来说并不是什么有利的事情呢。”他告诉我:“那龙不是实际存在的生物,是我的念力形成的。”   我微张着嘴楞在原地,一时间脑子里像是一片空白,又像是千头万绪一起涌上来。阿天,没救了吗?   阿天的身体仍是湿的,因为在我怀里窝了很久,带上了我的暖气。然而我知道那暖气一会子就会散了,如果我不是一直抱着他的话。   阿天已经僵住了,他当然不会大嚷大叫:“快放下我!别把我当动物!”我承认那小子的脾气向来不好,但是他在真正受伤的时候总是努力不发出任何声响,我们和伯爵一起离开N.Y.的时候是这样,在日本被枪击中的时候是这样,溺水的时候当然也是。(阿天:混蛋混蛋混蛋!在海底我能叫得出来么!!)   我手中的一团是那么轻,轻得好象我一撒手,阿天就会融在土里。他向来是我的伙伴,在宠物店里捉弄人的时候我们总是一块跑给伯爵追。除了克利斯,店里只有他愿意陪我打游戏,每次被我气得哇哇叫,下次买到新游戏还是找我一块玩。对了,克利斯,如果他知道我们掉到这个世界,他会让我把阿天好好的带回去,是不是?还有小胖,如果阿天死在这个世界......我忽然间全身发冷,那感觉太像是饥饿袭来,我最害怕的饥饿,我止不住地想要往嘴里塞点什么,什么都行......   耳旁有飘忽的声音:“......也许可以救他......”   我茫茫然抬头,老头子的眼神突然温和了许多:“请来猎人协会一趟吧,也许还有救活的希望。我们的幻兽猎人也许能试一试,猎人协会会尽最大的努力来帮助你的。”   我看着他的嘴开开合合,过了几分钟才突然明白他的意思,“可以吗?”我急切地问:“有什么办法吗?”   “你愿意相信我的话,请和我一起行动吧。”老头子捋着胡子微笑。   “好!”我大声答道。就算是陷阱我也跳了,只要有一丝希望的话。   “那么我们暂时立下一个协议吧,在救活他之前,请你停止捕食人类,可以吗?”他的眼睛深处闪着狡黠的光。   “成交!”我毫不犹豫地回答。 协议×小组   老头子原来是猎人协会的会长,也就是艾莲娜他们口中的尼特罗老爷爷。前方等着我们的还有一位猎人协会的大块头和一个戴眼镜的。名字叫莫老五的大块头就像犀牛或者河马一类的大型动物,他的眼神因为自身的强大而十分温和,虽然会长介绍阿天和我之后,他立刻取出墨镜戴上了,不过红通通的耳朵是遮不了的。看来是很爱护动物的家伙吧。(旁白:默,这个爱护的表现。。。稍微奇怪了点)戴眼镜的家伙身上人味太重了,诱得我很有点动心。不过因为之前的约定,我只好离他远一点,以至于那个叫诺布的以为我恶意疏远他。   他们进行了短暂的讨论,之后一致决定将阿天转移地点,据说他们正在进行中的任务并不方便与我们同行。会长在最近城市的猎人据点中紧急联系了几位幻兽猎人,并且告诉我将会有数位猎人快速赶来帮助我,此前我可以用特殊帐号登陆猎人协会的网站,找寻相关情报。关于龙的讯息,根据尼特罗离开前私下告诉我的话,在这个世界,龙也只存在于传说之中,并且他说在任务结束后他会主动联系我。   我在他们走后才想起来,这个世界的主要语种并不是日本语和英语。好在猎人协会派来协助我的小朋友很快根据我的需要转换了网页的语言。那是个很聪明的人类,我要申明称呼他是小朋友完全是因为他的身材......他的脑袋看起来就是一粒圆圆的红豆汤圆,这次我在调好了桂花糖浆以后才想到那个协议。危险,危险,我只好用真正的汤圆缓解一下食欲。之后我接到讯息要求我乘坐猎人协会的飞艇到达洛卡力欧共和国。因为这些天的无聊,我在飞艇上用冰在阿天的体表覆盖了一层,因为没有阿天在旁边控制法术范围,以至于飞艇在半空空因为降温导致急速下降,当然最后的局势被红豆汤圆小朋友控制住了。在一天的航行中我有找到了一些乐子,飞船的仓库中储存了很多食物,种类也不少。所以当负责搬运的服务人员找到我的时候,看着他们的脸扭曲在极度愤怒与竭力保持礼貌的微笑之中,我悠哉地拍拍完全没有任何突出迹象的肚子离开了空空如也的现场。“比卜拉哈还能吃”之类的话是什么意思,我完全没有追究的欲望。因为饥饿感根本没有消失。   不管吃什么都没有用,不管塞进去什么都像落入无底的黑洞。饥饿的感觉压迫着我的神经,迫使我体味着空虚,眩晕,寒冷以及恐惧。   我下飞艇的时候,整艘飞艇的工作人员都聚集在门口,他们称赞我帮助他们获得一个前所未有的体验,并且欢迎我再次乘坐猎人协会的飞艇,不过需要提前预定,当我提出能否预定这艘飞艇的时候,机长表示他们即将前往埃珍大陆执行长期任务,很遗憾大概没有再次与我见面的机会云云。我悄悄决定等阿天救活了就会去埃珍大陆探望他们,给他们一个惊喜。   我们在据点见到了陆续赶来的几位猎人。   我们成立了一个小组,领头的猎人名叫金·富力士,他乘着一只巨大的怪兽降落的时候我以为阿天会跳起来躲开,结果阿天并没有。小组的其他成员都用奇怪的眼光看着我“吭哧吭哧”地把冰冻阿天从怪兽的爪子下面刨出来。金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以为你想救这只幻兽......”   “惊吓疗法失败。”我耸耸肩膀。   金理解地点点头。   最后加入治疗小组的是一位少数民族的猎人。当然,这个世界的少数民族。这是金的建议,他认为有些少数民族可能对我们要研究的问题有帮助,而这位猎人虽然年龄不大,从他的资料来看却是知识渊博的人类。   他的名字是酷拉皮卡。 成员×钥匙   治疗小组的猎人只有寥寥几人,据说现在猎人协会最大的任务是消灭蚂蚁。小组中最早来的成员是一位名叫格雷丝的小姑娘,职业是遗迹猎人,但是以她的博闻多识也没有搜寻到我提到的几副药材,而她收集的草药则被我一一否决。之前在贪婪之岛上认识的网友美食猎人门琪也赶来了,我们聚在一起开发了几个新的料理,她兴奋地向我展示自己新发现的食材,结果除了小组成员的伙食得到改善以外似乎并没有别的收获。最后金满头黑线制止我和门琪继续交流,如需交换情报必须在他的视线范围之类,这样他可以随时阻止我们把无限的时间投入到无限的料理世界之中。   那天红豆汤圆小朋友说会有一位少数民族出身的猎人前来支援,据说那猎人原本是没有兴趣参与此事的,他是赏金猎人。只是这位猎人最近失了业,而我们发布的CASE报酬相当不错,另外还附送猎人协会的B级情报浏览权利。   这位猎人虽然并没有权利浏览二星猎人以上才能获得的任务线索,却利用自己的能力找到了联系人,这本身就是实力的证明。更重要的是,他本人对少数民族——不仅限于自己的民族——很有研究,于是金决定聘用他。   据点在一栋大厦的顶楼,小型飞艇可以直接停靠。对外,该据点是一位富豪的私人财产。新来的猎人由红豆汤圆小朋友负责迎接,我则是因为格雷丝告诉我汤圆接到最新的一组数据,所以赶到顶楼问一问。新来的家伙正在微笑着和红豆汤圆问好,看来他们是认识的。   可能是感到有生人靠近的气息(旁白:默~~你以为酷拉是你吗?妖怪?),那位头发反光很耀眼的少年转头看我。他的微笑僵在了脸上。瞳孔收缩,眼睛瞬间被染成浓浓的血色,锁链与锁链同一时间向我扑过来。一瞬间,天就是黑色的锁链,黑得像绝望,黑得像寒夜,黑得像刀一样尖锐杀意,黑得像一团沉沉的死水,黑得像女人的头发湿嗒嗒地缠绕不断。   感觉很熟悉呢,我退后一步,啪一声把安全通道的门摔上,听见锁链哗哗地打在门板上,接着门整个爆裂,锁链像有生命的蛇一样直追过来。   真是不好的感觉,好在金听见响声很快赶到,刚开口问我:“怎么......”没等他说完,我一把揪住他把他整个人向锁链甩过去。这些锁链竟然绕过金继续向我袭来。   哦呀呀,看来是库洛洛的熟人呢。我想。   我自信在这个世界上,现在还没有与我有冲突的人类,曾经和我发生过冲突的,就我记忆所及,只剩下“好吃”与“一般”这两种评价了。   熟悉感是从哪里来的?不会是库洛洛的记忆。我没有他的记忆。连玛琪和信长的记忆都只有断断续续的一点,也许是强者特有的意志对抗,库洛洛的念力异常排斥玛琪和信长的念力融合。   是的,我熟悉的,不是那个少年,而是他的念。   库洛洛心脏上的锁链。   我笑起来,NND,我消化不良几个月的元凶终于找到了!   我能感觉到锁链仍旧静静地躺在我的胃里,就好象冬眠的蛇找到了最舒适的窝。吞的时候我并没有想到那么多,既然是一样的生命能量,有库洛洛的念力这样黑暗天成的,有锁链这样冷冰冰的也不错,味道多元化么。我一边整个吞落肚一边美滋滋地琢磨。那时我刚来到这个世界,对念力几乎没有什么认识。三四个月以后我发现了锁链仍然在原处,这么难以消化的念力真是少见啊。我感慨地想,并且由于那些日子很少遇见有念力的人类,我还期待着这股念力化开以后会让我感受什么样的生命能量。   现在看来我已经找到这个游戏通关的钥匙了。 仇恨×途径   我一只爪子轻轻点在墙壁上,借力从楼梯间的窗户直接径直跳下五层闪避着锁链,爪子探进墙壁固定住身体,一拳破开墙壁进入楼道,锁链也紧随着我的路线绕过来,以念力形成的锁链虽然并不能给我造成伤害,但是在彻底找到消化的方法之前,我不愿意再被这锁链缠上。   锁链很快收了回去,大概是金控制了局势。我缓缓踱回顶楼。汤圆还留在上面呢。   恨意从少年周身散发出来,拒绝接受任何解释。“他的身体里仍然留着我的念力。”他固执地对金说。“我相信是同一个人。”   “他现在的情况并不受你的念力制约。”金冷静地说,“猎人协会得到的情报是除非死亡或者除念,否则你下的制约会使他强制进入绝的状态,不能使用念力。情况这样没错吧?”   酷拉皮卡立刻反驳,“根据除念的方式不同,难道没有导致这种情况的可能吗?我不相信这是库洛洛以外的人!”   “那么现在你最好相信了。”我懒懒地说,“如果你很想找库洛洛,等救活阿天以后我可以送你去。不过现在请把这股执着劲放在我们的CASE上。”   金看了我一眼,没有出声。看来尼特罗把我交代给他了。   我提着汤圆小朋友下楼。眼角瞄到金拦下了和身扑过来的少年。不知道为什么,新来的家伙并没有引起我的食欲,我想可能是之前的消化不良给我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当然也有可能是那念力中原始的气息我太熟悉,仇恨,从远古就经常与我的本源纠缠着出现。   不知道金是怎么与他解释的,酷拉皮卡最后还是留下来了。只是每次见到我时仍然拿恨恨的小刀眼戳我。我很大度地装做看不见。   金进一步调查了我和库洛洛短暂的相处过程,坏处是我和猎人协会的不平等条约又添了几条,好处是猎人协会决定把通缉令上的奖金还给我。于是我顺便领了信长和玛琪的份。真遗憾没有碰见更多的旅团成员。   虽然不太愿意承认,由于酷拉皮卡的加入,大大提高了我们工作的效率。他精通少数民族的各类知识,和格雷丝合作愉快。而真正的契机在他一次怒火爆发之时到来。   在我和门琪再次乘着金不在偷偷讨论有关药材最后演变成讨论无关食材的时候,酷拉皮卡抱着一堆高过他头顶的并且摇摇晃晃的书籍经过。整堆书都向着我们砸过来。我不排除他是故意的可能。   门琪却不能忍受有人打断她的长篇大论。数把菜刀立刻呼啸着飞旋在屋子里,酷拉皮卡的锁链也立刻迎了上来。   仍然是金止住了酷拉皮卡和门琪。他俩对金显然都有着敬畏之情。据说门琪参加猎人考试的时候金就担任过主考官。而酷拉皮卡和金的儿子是朋友。汤圆小朋友意外地是只具有八卦潜力的人类,并且我在楼顶边缘垂直的玻璃墙上散步时偶尔听见了酷拉皮卡问金为什么不见那个叫“小杰”的孩子。真是狗血的剧情,我想。不过显然酷拉皮卡那家伙和小杰感情很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结识的,是不是从小就认识,还有谈话中提到的奇犽揍敌客是我上次拜访的那个魔兽家庭的孩子吗,揍敌客家虽然吝啬了点,不过食物质量还是不错的,那孩子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呢......我秉持着纯粹而高尚的好奇心潜伏在玻璃墙面上,悄悄地把脑袋缩了缩以防被金他们发现。(旁白:我觉得你比汤圆还要八卦,而且。。。)   扯远了,不过在当时即使是金也不能完全阻止酷拉皮卡的怒气。   “这个任务是个陷阱!”他大嚷大叫,“库洛洛蒙骗了猎人协会!如果不是他得了妄想症,就是我们太过愚蠢,去相信这么一个杀人放火的强盗!现在我们查着漫无边际的资料,每天蚂蚁的势力都在扩张,我们却在浪费时间去救活那只死狐狸!据说还是从别的世界来的!如果别的世界有什么药材可以救活那只死狐狸,为什么他不去那个世界寻找?”   最后一句话像花火一样在我的脑海里炸开,回到原来的世界,有这种可能吗?   我和金对视了一眼,金说:“我们很早就在研究你前来的途径,你降落的地点上空也经过仔细的调查,猎人协会并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也许还有别的方法。”我固执地说。   金笑了。   “是的。一定有别的方法。”金坚定地回答。   春日的阳光从玻璃墙透过来,整个房间里像是有温暖的水气酝酽着,涌动着,与我心底缓缓升起的小小暖意融化在一处。 摄像×耳朵   小组现在分成三拨,由门琪和汤圆继续搜集药材信息,酷拉皮卡和格雷丝寻找遗迹和各民族神话传说中有关资料。金和我负责资料汇总和整理工作,并且确定资料价值与可行性。   酷拉皮卡对新的方向感到极大的惊讶,他原本认定了这是库洛洛的阴谋什么的,现在这可怜的孩子已经晕头转向了。他竭力想在过滤大量信息材料的工作之外挤出时间来思考我到底想干什么,在金有意的安排之下,这种单独的思考的时间大概每天只剩下五六分钟,并且他不得不一边解决自己的生理问题一边考虑我行为话语中的破绽和不合理因素。不得不说金为他节省了大量的无用功,而这孩子也着实聪明,他居然在这短短的几分钟时间内想到别的世界可以为旅团带来什么样的好处以及杀戮掠夺QJ等等一系列人类文明史上称之为不文明的行为。虽然我强烈怀疑他的脑袋只有一根弦,不过我不得不佩服他想象力之丰富与想象画面的栩栩如生。当然我是无法窥见他的内心的,以上事实均由格雷丝的念能力——心里美摄像机——转播出来的。附带一提,除了可以显示别人内心以外,心里美摄像机额外附加S形美女播报员一位,并且该播报员只在形象中等以上的男性面前出现。也就是说,每次我和金看得起劲的时候,汤圆小朋友哒哒哒跑来了(这丫特别爱这口,可惜摄像机不是他的),于是美女姐姐就“啪”一声,随着电视机关机的声响,不见了。汤圆小朋友看着我和金的以每秒十五度的转率转头含悲带怨地瞄他,就以比进来时快得多的速度冲出去了。总之托酷拉皮卡的福,我知道了所有旅团成员的长相,几乎都是我喜欢的类型。我一边看口水一边哗啦啦的流,金有时会和我讨论几句,有一天他指着长得如同宽面条,浑身包裹着白布条的旅团成员对我说,“为什么看他的时候就不用帮你准备纸巾?”   我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道:“一看就知道,里面焦掉了。”再说,我对面条或者粉条一类提不起太大的兴趣。   “哦。”金恍然大悟。   我们发现了数个遗迹,靠着资料排除了几个选择之后,我们决定前往确定可能性较大的两个遗迹。汤圆小朋友留守据点,门琪和格雷丝前往位于埃珍大陆的遗迹,金、酷拉皮卡和我去优路比安大陆,金唤来了他的朋友载着我们在一片荒原里降落,金解释说靠得太近的话,他的朋友也许会因为把握不好降落地点而踩坏古迹。   行走在断墙残垣之间,倒塌的石柱被风化得只剩下班驳的一角,巨大的基石无言地诉说千年的存在。我恍惚如同行走在时间的长河里,风沙如浪潮一般卷涌不息。   “趴下!”耳边传来金的大喊。不是错觉,真的沙暴来了!   我一手扶着石垣没有动。金尽力用念力压制住整个遗迹。金是我目前见过念力最为强大的人类了,当然尼特罗不算,我根本就没和他动手,顶多被他耍着玩罢了。   沙子夹着石块噼噼剥剥地打在金支撑起的防护罩上。   “撑得住吗?”我问金。   “两天之内,没问题。”金回答。遗迹的方圆大约是一千公尺。   “我和酷拉皮卡进遗迹吧。”我道。   酷拉皮卡将信将疑地看过来,歪着脑袋的时候,他的睫毛扑闪扑闪,像是阳光下蜜蜂透明的翼。   “只能这样了。”金叹道,“有什么线索就和我联系。”他递给我一只备用的手机,和酷拉皮卡用的款型差不多,都是龟壳一样的造型。   我率先走进遗迹,听见金在后面低低地嘱咐酷拉皮卡。我的耳朵一抖,化成饕餮的耳朵,又一抖,换回来。不行,我是有品位的饕餮,最近怎么越发猥琐了。都是汤圆和摄影机的错!   酷拉皮卡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我的耳朵在兽耳与人耳之间转换个不停。   他往后退了一步,脸上显出吃惊的表情又强行压下去。   “这样你该相信我是异界来客了吧。”我决定刚才我是为了取信于酷拉皮卡才把耳朵变来变去。   他迟疑了一下,“哼,如果知道幻影旅团的团长居然长了驴耳朵,会让被你们杀害的人感到些许安慰呢。所谓报应就是这样吧。”   我气结,这孩子是什么脑袋啊! 死生×生死   绞痛,在我们进入地下一层的时候缓缓从胃部升起。寒冷,黑暗,寂寞,空虚种种负面的情感如钢刃一波波剐着我,足以把最温柔的情人变为夜叉,足以把最慈爱的母亲变为恶鬼,捉住爱人的头发,捉住幼子细弱的手臂,推到山崖的下面,绑缚在树干上,用了最凶残的眼光,揣肥拎瘦。我爱你,我要吃了你。一点也没有冲突。我不爱你,我要吃了你。一点也没有冲突。   我吃了你,我就活了,我不是人,我是兽!   我渐渐止不住牙齿的打颤,那声音一片嘈杂,不像是从我的脑袋里发出来的,倒像是一万个小鬼拿着小锤在墙壁上四处敲击。   “刚才金嘱咐你什么了?”我费劲地转移着注意力,我面前站着一只人类,是我的食物,不,他不是。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你喜欢什么类型?嘲笑的声音。只要是人类你都喜欢!只要能止住饥饿你都喜欢!   约定了不能吃!   吃吧吃吧吃吧吃吧吃吧   “你会不知道吗?”清冷的声音穿透思维的迷雾。那声音里含着隐忍,含着恨意,含着轻蔑,含着疑问。   “不,我知道。”我觉得虚弱,连喘气的劲都没有了。   冷冷的眼光戳过来。   啊,吃了吧。我模模糊糊地想。吃了就有劲了。   他味道不会好。   谁管他个味道!   雪白的皮肤下面,血液静静地流动。有血液就有生命,有生命就是我的食物。天规定的,天生的!   酷拉皮卡的声音像他手中松明火把上的火焰一样摇摇晃晃,“听着,我在遗迹里不会对付你,我不会违背对金的承诺。但是如果你跨越了界限,在我面前耍什么诡计,我就是把命搭在这里也要杀了你!”   话音未落,我已经扑了过去,一口气吞进了他的胳臂。我饿!   他脸色惨白,竟不惜加重伤势,强行把手臂向外一拔!   火落在地上。   白森森的骨头,白森森的脸,血红的眼珠,血红的肉。他的半条手臂都报废了,我快意地喝血,贪婪地吞咽。   他已经退到通道的尽头,“不知道你是怎么变成这样,不过你的禀性倒是没变。”遥远的声音传来,不用借火把的微光,我的兽眼也能捕捉他的动作。   没想到已经受伤的猎物还能保持冷静的态度。有意思。我呲着牙笑。   还不够啊,还不够,我盯着酷拉皮卡翻卷的皮肤。   “得了,刚才的举动我很抱歉。不过也证明了我之前的话不是吗?难道你还相信我和库洛洛是一种生物吗?”我微微一笑。兽眼在黑暗中捕捉到他犹疑的神色一闪而过。   “我们停战好吗?”阿天,阿天还在猎人协会。   暖意从我的胃向四肢游走,我又活过来了,虽然我知道,只是这一瞬。目前的情况下,酷拉皮卡与我和解是最好的解决方法,对于我是,对于他也一样。我不惧怕他的念力攻击,一直以来念力攻击对我是近乎无效的,如果他直接对我进行物理攻击的话,就更加没有胜算。如果我们打起来,我会占绝对的优势吧。   酷拉皮卡看了我半天,“好。”他说。   他将小指的锁链贴在手臂上,皮肉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起来。   “有意思。”我呲着兽牙笑。“我的控制力并不好,接下来的路请你离我远一点。”   转身的时候,周身被黑色的锁链束缚得严严实实。   “金会生气。”我低着头看锁链,真奇怪,居然没有还原成念力本质。就连库洛洛的念也被压回到身体里。   “你先动手的。”酷拉皮卡说,“正当防卫并不算过分。”   “防卫过当导致我死亡就是过分。”我低声笑道。   “我会向金道歉。”酷拉皮卡说。   “那么我代替库洛洛向你道歉,为他杀死你的族人。”   “你怎么敢!”他的眼睛越发红得像烈焰。“你是个什么东西!”   黑色的锁链缠上我的心脏。   尖尖的刃插进我的心脏。我睁着双眼靠着墙壁静静滑落。同时倒下的还有酷拉皮卡。 制约×仇恨   事后金告诉我是我的体质救了我们两条命。我得说金犹如动物一样的直觉也是我们得以继续生存的原因,还有那功能强大的乌龟形状的手机。金一边抵抗沙暴一边联系了猎人协会的救援人员。据说如果不是抢救及时酷拉皮卡一条小命就搭在地下遗迹里了,而我,被发现时正处在停止呼吸的假死状态,救援人员效仿我对阿天所做的处理,将我也用大块冰冻上。以至于我醒来时连续打了二十多个喷嚏,冻的。当然也顺便把冰块打碎成无数小块,然后我哆嗦着告诉他们我只用薄冰在阿天的体表覆盖了一层,并不是用冰水直接冷冻成超大琥珀的状态,这两种方法是有本质区别的,前者不妨碍呼吸,而后者,如果换了我以外其他的生物,就算本来是活的也被他们弄死了——死于窒息。   冰封使我感到窒息,念刃的攻击使心脏也停止供血,但是我是精神体,特殊情况下不呼吸也可以存活,我从千年前成为妖兽,不需要心脏。   阿天只是妖兽,不是精神体,所以我活着,阿天溺死了。   至于酷拉皮卡,他得到念力的代价是制约。   念力反噬的时候,是因为库洛洛的死亡念力在我的身体内部,所以锁链以我为“旅团以外的人类”而违反了规则,酷拉皮卡心脏上的念刃开始运作,但与此同时,酷拉皮卡的锁链识别出我不是“人类”,也就不符合当初所定下的制约。规则与规则打架的结果,是可怜的没脑袋的锁链因为自己的制约条件而崩溃了。酷拉皮卡失去了他的念力。   金说这话的时候,我躺在顶楼新绑的吊床上,一只爪子勾住来回吊在头顶来回晃悠的果篮,从中摸索门琪从埃珍大陆新带回来的果实,我真怀疑她和格雷丝是不是打着去遗迹的名目公费渡假去的,回来时格雷丝大肆购买的东西使猎人协会的小型飞艇在半空中摇摇欲坠。   “你就一点不感到可惜吗?”金叹了口气,“你也失去了库洛洛留下的残念啊。”   金分析说原来库洛洛的念力并没有因为我的强行干预挣脱酷拉皮卡的制约,那条锁链秉承着主人九死不悔的复仇意志顽强地坚守在我的肚子里,以残余的力量束缚着库洛洛的念力,使它不至于因为库洛洛本人的死亡而散逸。因此酷拉皮卡失去念力的同时,我身上的残念也就消失无踪了。   我嗤笑了一声,这会子分析得头头是道有什么用。   “我也用不着啊。丢了也不可惜。”我懒洋洋地回答。“再说你们的念力对我也起不了什么作用。”虽然有像酷拉皮卡那样掺杂强烈感情因素和生命制约的精神力量能对我造成一定程度的伤害,但至今我从猎人协会的资料中还没有发现能使我致命的念力。   “也是。”金一笑道。   背负着阳光的少年走了过来,面孔在逆光的阴影里看不清。只有蓝色的眼睛如宝石一般在阴影中静静地晕着暗淡的光芒。   “你不恨我吗?”他轻轻说道。“我试图杀你。”   “我的本源可不是仇恨,一种精神欲望就够我受的了。”我笑了,“再说我也一样,那时我是真想吃了你。”   “为什么不?金不在,你有很大的把握成功。”金发少年执拗地追问。   “我不喜欢仇恨的味道,纯粹的精神力量,和我的本源是互相排斥的。你被那玩意浸得太深了。”我想了想,“一点点仇恨我也许可以当成佐料,但是浸满酱油的料理是不会美味的。”   金揉着额角制止了我,“不需要把他培养成第二个门琪,并且你们越说越离谱了。”   我耸耸肩,“就事论事而已。”金是回归自然的人类,而我其实是几千年潜伏在每只人类心底里欲望的结晶。金的光明和黑暗都是那么天然,而我,无论什么情绪都归结为一团混沌。浓烈,也混沌。从这个方面来说,也许酷拉皮卡与我有一点相象。都像一坛积年的酱料。不过那孩子的味道比我淡得多,那是自然,谁能比得上几千年的积累呢,饥饿的毒素,每时每刻在我的血管奔腾。而那个孩子,虽然被仇恨一点一滴的侵蚀了个遍,却热切地向往着光明。到底他内心最底层的天性是纯粹的,和我不是一路,他的复仇愿望那样强烈,也只是为了如凤凰一般再生,或是如凤凰一样死去。我想。   “你还继续报仇吗?”我问酷拉皮卡,就他现在的能力,自保勉强可以,对上旅团那是有死无生。我漠不关心地想。   前几天听说我吃了三只“蜘蛛”——酷拉皮卡是这么称呼旅团的——以后,他沉默了很久。   酷拉皮卡似乎笑了笑,没有出声。   “该工作了。”金说。   “是啊。”我悠悠地说。飞艇的阴影从我们的头顶笼罩下来。 问题×考察   在飞艇上,汤圆小朋友递给我们一份报告,那是对于我脑袋上顶着的弯角的成分化验结果。如今库洛洛的外形已经随着他的残念烟消云散,猎人协会的诸位对我原本的形态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不知道为什么,在金他们眼中我是头顶弯角的少年模样,而不是我威风八面的兽形。(旁白:就你那虎头羊,威风八面......)   “为什么能看见我的人形?”我似乎从很久以前就忽视了这个问题,用阿天的话来说,如果事情没有危及到我的食物的话,天塌下来我也不会看它一眼的。但这个问题是很早以前就埋在我的心里了,库洛洛一开始就能看见我的人身,我还以为他是像克利斯那样的人类中的异数。但是阿天的情况让我觉得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阿天也是从一开始就发现了类似的问题,如果不是刻意的施法的话,阿天自己本身的幻术几乎是无效的。在原来的世界里,阿天自身的幻术可以让人们看到自己内心的幻象,这种幻象甚至可以影响没有防备的仙人或妖兽。自从到了这个世界,阿天却只有施法变化才能改变人类眼中的形态。阿天感觉这个问题严重影响了他在昆仑妖怪法术研讨会下属幻术补习班排名第二的尊严,所以花费了大量的时间(也包括被他逮来做实验的路人的)和财物(仍然是路人的)去验证这个问题。鉴于他苦思多日也没能得出任何结论,我很明智地将我的情况咽了下去,省得他拉我一块去验证事实——何必呢?不论在人类眼中我是兽形还是人形,反正只要遇到我的人类注定最后只有一种形态就好了。   这个问题姑且不论,自从证实了我的身份之后,猎人协会先后赶来了数位幻兽猎人,据说我是本年度自“露营虎”之后最大的发现,我连接上猎人酒吧网站才知道原来所谓“露营虎”就是我上次碰到的一起开BBQ的老虎兄弟。我沉默啊,我辜负了居斯塔夫兄弟,彻底全面地违反了他反复强调的七项保密原则八条注意事项,继他们一族之后我也被人类发现了。如今被猎人协会以保护的借口行监视调查之实,实在不是一般人类能够接受的待遇啊。就拿前一阵子的调查来说,幻兽猎人中的一位为追求真理不惜牺牲自己和他人的一切的女性在隔离体检时试图劝说我参加她的人工繁育研究小组,这种计划如果被伯爵知道一定是深恶痛绝,但是如果是雷欧......就在我心神动摇犹豫不决之时,诺布那家伙推着眼镜就进来了,“丹娜小姐,你违反了幻兽保护法令第292条,猎人协会决定撤消你目前的职务并请你做出合理的解释,执法小组将根据你的辩词做出判决。”如果是别人也许我还会继续考虑丹娜小姐的提议,可是进来的是诺布,我的全部心思立刻变成:“吃,还是不吃,这是一个问题。”据说诺布那家伙是在对付蚂蚁的战斗中受了挫折回来的,如果他原来还有点涩味,现在则是经历了风霜接近成熟。愈发甜美的血的味道在空气中诱惑着我的神经,以至于我不得不偏过头去,丹娜小姐捂着眼睛干嚎的时候用充满好奇的眼光从大张的指缝里看到我犹豫矛盾外加咽口水的神情,不知道为什么接下来猎人酒吧上就多了“徹诺还是诺徹,那一段隐秘的故事”的帖子,保密等级居然需要二星以上,而且限制我的特殊帐号进入。接下来诺布的脸色阴了很多天,看到我就绕着走,而自从负责我饮食起居的丹娜小姐由庞姆小姐接任后,每次我的茶水里总是有大量浓得化不开的可疑粉末,咖啡的方糖也全部换成庞姆小姐手工制作的,一直到有一回尼特罗从NGL战区撤退到后方时顺道来访,为了表示我和猎人协会的诸位合作愉快,为了感谢会长对我的关心和照顾,我很热情地亲自为他煮了咖啡,因为会长偏甜,我殷勤地加了好几块由庞姆小姐制作经过我提纯再加工的方糖。后来据说会长在前方战区突发肠胃不适症状,紧急调动庞姆小姐等一干人等去NGL支援,我与庞姆小姐斗智斗勇的游戏才算告一段落。说实话,自从庞姆小姐离开后我委实无聊,只有每天把阿天身上的薄冰加热再冻上,看阿天会不会因为温差醒过来。总之不论是泡MM,饮食还是娱乐方面,我的精神都受到了极大的摧残。(旁白:谁。。。谁摧残谁?)   说到阿天的救援工作,也许现在应该改称还魂大法,上次的遗迹之行给了我们超出预料的惊喜。在我和酷拉皮卡被救援之后,金对该遗迹继续进行深入调查,地底墙壁上的图腾,遗迹周围的地形,金一共拍摄了上千张图片,而他凭借自己的丰富的知识和敏锐的直觉,最后挑选出来的一组图片使我目瞪口呆,那分明是一个上古的阵势,冥冥中我感到它似乎是一种不属于这个世界,也不属于我原来的世界的力量。和救援小组的几位成员讨论过后,我们一致决定在我的伤势好转之后,立刻对遗迹进行进一步全面的实地考察。   飞艇降落在遗迹前的荒原上,地平线上平空出现了一丝昏黄,沙暴就要来了! 2.0×喵喵   飞艇上加载的念器开启,半圆形状的念力防护罩慢慢覆盖了整个遗迹。汤圆小朋友和门琪负责留守,金、酷拉皮卡、格雷丝和我携带阿天进入遗迹。金走在前方探路,我夹着阿天走在中间,酷拉皮卡和格雷丝负责后方警戒。原本根据金的介绍和图片资料对地下有一个初步的认识,在亲自摸索之后,我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断没错。这个遗迹的阵势已经被破坏了一部分,所以发动时有所保留。   进入地下遗迹二层,狭长的走廊经由金探测是有陷阱的地方,只要接触到墙壁就会有石制的箭矢从四面八方射出,没有攻击到目标的箭会按着轨道射入石墙上的小孔中,听墙壁后面轧轧的机械运作声,可以想见这些箭被重新纳入机关的过程。酷拉皮卡具现化的锁链原是过关的利器,现在只能另觅良方了。   格雷丝的遥控摄像机2.0版发挥了充分的作用,前方探测和环境分析数据都由摄像机完成并传送到格雷丝携带的小型播放器上。附带一提,这台摄像机附带的是可爱正太一枚,只在队伍中有清纯少女的情况下出现,所以格雷丝坚持要我们把本来申请留守基地的酷拉皮卡带上,而门琪据说由于身材太好了不满足正太小朋友的审美要求。原本不知情的酷拉皮卡并不在乎是去遗迹还是留守基地,但是在摄像机开始工作三十秒之后,戴着猫耳猫尾巴的正太小朋友眨巴着大眼睛叫他“美女姐姐”的时候,酷拉皮卡的手臂在失去念力的情况下诡异地拉长了,手上吊着的当然是心虚逃跑的猫化格雷丝。据说摄象机这个念能力是格雷丝还是少女的时候练成的,不过现在格雷丝必须找个搭档才能够让摄像机正常工作了。   “你必须承认是女孩子。”格雷丝悄声劝说酷拉皮卡。   我以钦佩的目光看着格雷丝,她的勇气我自愧不如,自从了解了窟卢塔族这个民族之后我已经不会在酷拉皮卡眼睛有变红迹象时刺激他了,我怕在一番运动之后把食欲也勾上来了。   “如果没有达成喵喵君的要求,摄像机会自动关闭。”看来喵喵就是猫耳正太了。   遥控摄像机2.0版确实给我们一行带来很大的便利。酷拉皮卡看了看我开始犹豫,自从误伤了我之后,他总是有点愧疚。真是单纯的好孩子,我想,救活阿天之后如果他提出给我补偿的话本大爷就赏个脸收下吧。   “如果真的需要的话.......”酷拉皮卡下了很大的决心,如果手上、脑门上的十字纹能消下去就更好了。   “太好了!”格雷丝迅速挣脱了酷拉皮卡,“另外喵喵的其他要求包括亲亲抱抱都不能拒绝。一切拜托了。”话音未落,她已经退到连接地下一层的通道口,准备向上逃跑了。   “宰了你!”酷拉皮卡扑过去了。   啊,眼睛红了。我事不关己地想。   “别闹了。”金走回来,“道路已经连接上了。”   酷拉皮卡拎着被锁链捆成一团的格雷丝走了回来,自从他的念能力消失之后,他开始用真实的锁链做武器,由于他本来就对这种武器得心应手,现在攻击和防御能力也都不错。   我却不大喜欢这种武器,是束缚呢。被过去所束缚,被复仇所束缚,酷拉皮卡究竟是没能就此放弃。不过看他追杀格雷丝的样子,看他被正太抱住动弹不得的样子,也许还是有什么改变了吧。(旁白:越来越暴力吗?)   “暴力的美女姐姐,喵喵喜欢~~~”默,被捆成一团的才是你的主人吧,好没良心的喵喵。   包子脸上印着深深的十字纹路的酷拉皮卡被喵喵抱住蹭来蹭去。他禁闭着的颤抖嘴唇充分地说明了两个字——“忍耐”。   “嗯?”喵喵君的大眼睛里迅速蓄积了大量的水分,“嗯?”   他毛茸茸的脑袋在酷拉皮卡的胸口上蹭了蹭,“姐姐,你难道是......”   喵喵君的眼泪掉了下来,“传说中的人妖吗?”   我和金同时向后退去,“天气真好啊真好。”我说。   “是啊是啊。”金回答。   我们在遗迹地下二层入口处东瞄西望,至于那一团碎石乱飞烟尘滚滚,呃,不是重点,不是重点。 念器×妖墙   如果纯以武力的话,我们通过这段道路当然是毫无问题,在箭射到之前防御住全身,或是笨一点的方法穿上特制的盔甲,都可以防止石箭把我们串成烤小鸟。但是几位猎人一致同意这样会对遗迹造成一定程度的破坏,他们决定以对遗迹影响最小的代价通过通道。(旁白:刚才打架时咋就米人重视保护遗迹咧?)   所以金带来的念器在半空中连接起一条具现化的绳索,其末尾远远连到遥控摄像机探测到的安全地点。   喵喵君咬着手帕呈梨花带雨状消失了。据说人妖不满足他出现的条件,所以虽然他对“没胸的美女姐姐”极为不舍,还是在摄象机屏幕亮起红灯以后对着头发成草窝状的酷拉皮卡挥了挥小手帕,呈烟雾状散开了。不过由酷拉皮卡立刻用锁链快速旋转造成小型旋风将烟雾吹散看来,酷拉皮卡对喵喵的离开只有惟恐其不速,绝对没有哪怕是零点一毫克的留恋了。   格雷丝首先跳上绳索,风姿绰约地走了过去,如果忽略她的舞步使绳索荡来荡去差点把酷拉皮卡晃下去就是极为赏心悦目的行为了。我想了一会,却没有登上绳索,对着阿天使了悬浮咒,我的足下冉冉生起一朵云,我拽着阿天的尾巴从通道中飘了过去,阿天飘在我的身后像是没飞起的风筝。金缓步行在我旁边,脚下不像一条细索,倒像是康庄大道。   “什么原理?”他轻声笑问。   我睨他一眼,“这也在协议中吗?如果你把这次带来的几款念器的情报告诉我,作为交换我就教你。”   金不说话了。   此次猎人协会连续使用了几款念器,很明显是新开发出来的工具。用念参与制作的器具是很早就有了,一般是具有念力的人类可以使用,但是看猎人协会最近的研究趋向,竟是普通人类也能发动念器。可能是针对蚂蚁开发出来的防御性工具,不管怎么说,这种念器一旦研究成功将是翻天覆地的变化,也许会出现执有念器的普通人也能对抗猎人的情况,那么一系列连锁效应就会产生,猎人的地位、工作等等都会发生一系列变动。猎人协会对这些念器的保密程度也就可想而知了,这次金带来的念器,首先是在危急情况下适合酷拉皮卡使用,其次可能还有具有试验的性质吧。这些念器,与那什么“神针”“绣花针”原理应该是近似的,都是使用面广,老少皆宜,居家旅行必备的好玩意儿啊。这么说来,上次在大赛报名点那里遇见念力高手也就可以理解了,对于新出现的念器,想必有很多嗅觉灵敏的人类已经感到隐隐的威胁了。   飘到落地点就看见酷拉皮卡和格雷丝正凑在一起研究着什么,没顾上回头看我们。   金说:“上次的调查就是在这堵墙前中止了。”   果然,石墙将前方通道堵得严严实实,上下左右连丝缝儿也没有,只有满墙的图腾张牙舞爪,如果不强行破坏,看来是没有办法了。   我抡起了拳头,金和格雷丝赶紧一左一右跳过来将我的爪子拦住。   “一定有机关在图腾中。”格雷丝说。   “得看到哪一年!本大爷对变成斗鸡眼一点兴趣也没有!”我乘其不备一脚踢将过去。   我以为我能把石墙踢裂,顶不济也该有块把石头落下来,结果在我触到的瞬间,石墙瞬间变软,等我收回劲道时,石墙仍旧巍然不动地立着。   “妖......妖墙啊!”我感叹道。   金迅速瞄我一眼,“我以为你把自己归入妖兽一类。”   “反常为妖嘛,”我摆摆手:“我是很尊重人类的观点的,异类、不寻常的物事,凡是人类归于妖类的,我也一律承认,决不搞物种歧视。”其实我是懒得想,名号有什么重要的呢,重要的是肚子。 卦象×正常   墙壁上的图腾其实已经在上次调查的途中研究过了,像兽不是兽,像云不是云,像鸟不是鸟,像藤不是藤。那线条只是在墙壁上肆意铺张开去,一眼看上去头绪全无,看久了便开始头晕目眩。   金他们继续联系周围环境在墙前面苦苦思索,我假装探察地面实则摸索着在他们几个不注意的时候打地洞的可能性。   “换强光。”金对格雷丝说,格雷丝点点头,周围顿时照得明晃晃的如同在白昼日光之下。这次经过充分准备的器材中既有照明设施也有探测空气成分的器具,更重要的是没有像上次一样被突如其来的风沙卷走。   “果然是这里。”他们快速走了过来。   “阿徹,你怎么会知道这里有机关凹槽?”格雷丝的声音带着隐隐的兴奋。   我茫茫然低头,是凹槽吗,我还以为这片地斑斑驳驳的,被我打坏后索赔时我也可以理直气壮地说“原来就是坏滴!看那地面,年久失修才会导致塌陷。俺就是一纯受害者啊~~”。   不是凹槽,至少不是单纯的凹槽。我一只爪子顺着沟线划过,“有意思。”我微笑着说。   “优路比安大陆上的遗迹中,只有本地的遗迹风格最接近远东大陆,但是与远东大陆的遗迹比起来,似乎原本的文明又有所不同。”金突然说道。   “有相异之处是正常的。”我说。   指爪顺着凹槽的线条勾勒,线条顺着划过的路线明亮起来,比照明灯还要亮,那光芒渐渐白炽化,使人无法逼视。   轧轧的机关声在石墙后面响起。   “走吧。”我对猎人们说。   那是我熟悉的阵势,却不属于我熟悉的世界。   石墙沿着图腾的中心出现了一轮满月,扩散开来便成了直径一米左右的门。   门后的物件是瓦当的残片。不规则地摆放在石台上。北面的祭坛上供奉着狰狞的牛头,明显是经过防腐处理的,但是千年过后也只剩下雪白的头骨,一只牛角散落在地上,轻轻一触便碎成粉末。   我摸索着石台上弯弯曲曲的文字,金和格雷丝将周围环境的数据输入电脑加以测算,酷拉皮卡将周围的图片录入资料库。   半晌之后,我摆弄着那些瓦当的碎片,石台上已经出现了完整的卦象,“困”。“困于葛藟”,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还有救。   “这是什么?”金好奇地看过来。   “命运。”我笑。   “和占卜一样吗?”酷拉皮卡说。他看起来很感兴趣,听说他前任雇主的念力与这方面有关。(旁白:阿徹不是俺说,你八卦到一定程度鸟)   “差不多吧。”卦象上再次现出一个“困”象,“困于酒食,朱绂方来。利用亨祀......”我低低地念道。   “你说什么?”金的疑问使我恍然,我恍惚间低吟着汉语,还是上古的发音。遗忘已久的音节从我的唇齿间跳跃而出,仿佛不再受我的控制。   有问题!我警觉地想,从图腾开始就是陷阱,不,也许是一开始,从进入遗迹就已经开始了。   “空气有异常现象吗?”我从断续的吟唱中挤出完整的话。只有我中招吗?   他们三人瞬时警惕。“迷幻还是催眠?”金快速问格雷丝。   格雷丝手掌一翻,出现了播放器,她将屏幕对准我说:“不要动。”   只听见S形美女的沙哑的声音从播放器中传出:“程序启动,功能正常。数据不符合人类标准,异常数据无效。”   “转入幻兽模式。”格雷丝沉声命令。   “不符合已知幻兽模式。将按未发现物种检查。”停顿几秒钟后沙哑的女声再次响起:“生理状态不明,精神状态正常,神智清醒,大脑活动规律。”   什么烂机器!我一边不由自主地低吟远古的音符一边瞪着格雷丝。如果我现在的情况叫正常那什么是不正常? 祭祀×祭品   “至少现在神智还是清醒的,精神上没有受到影响,是从生理上加以控制吗?”格雷丝担忧地看着我。   “需要撤离吗?”金看着我问道。   我摇摇头,尽管不知道这遗迹后面的力量是什么,遗迹的来源似乎与我所熟悉的文化相通又相异,但是目前为止这个遗迹是我们寄以最大希望的突破点,更重要的是遗迹的阵势看来并不是那么简单,而是相当精密,如果在轻易退出,阵势变幻之后再次进入这遗迹不知道会呈现什么样的面目。   “不...见...得...是...坏...事。”我艰难地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每个字都卡在旋律的中间,真是难为我的调节神经。   酷拉皮卡招呼我们靠近祭坛,“这里的花纹和远东大陆的边远部落的图腾有些相似。”酷拉皮卡迅速调出资料库中的图片。   哪里是图腾,分明是上古的文字。我用手摸索着辨认。   “退后。”我向他们打出手势。   酷拉皮卡退到门外,金和格雷丝谨慎地退出几米,保持着随时准备抢人跑路的姿势。   我将牛头的碎片小心地拾起,然后将阿天摆在簋中,原是应该用俎的,不幸这石室中什么都是石制,惟独祭祀用的礼器多是木制,我一触之下,牛头与饕餮纹的俎一齐粉碎,看得金他们从牙齿缝里外冒气。我呆了一下,回头艰难笑道:“呵......呵...这...个...原..本..就..是..一..次..性..使..用..的。”可能是两声笑中间间隔时间太长,金和格雷丝用眼神表示“BS,我们不信!”连酷拉皮卡也从门外对我怜悯地摇摇头。   那是个青铜的直线乳丁纹簋,上面无盖,圆腹圈足,阿天小小的身躯在簋中圈成漂亮的圆圈形状,当然我特意把他的九条尾巴顺了一下,让他摆出追尾巴的造型。   放在祭坛上,我缓缓后退,嘴里仍在不停吟唱着,在阴暗的石室中声音显得格外诡异,像是在举行一个献祭的仪式。      屏息等待半晌,格雷丝示意金她需要出去检查装备,请求酷拉皮卡换岗。   我从吟唱中间对她说:“你...去...吧,没...事”   “打扰你没关系吗?”金对我说。   我莫名地瞪他,“打...扰...什...么?”   猎人们仆倒,“你不是从中发现了什么吗?你说的阵法就是指这个吧。”青筋又开始在酷拉皮卡的包子脸上蔓延。   我接过掌上电脑,打出一行字:“是啊。祭坛上有写。”   “能够救治九尾狐的阵法吗?”不待我详细说明,格雷丝就兴奋地问。   我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她从哪里得出的结论?   “不是啊,是降神的法术。”我接着写,“据说献上祭品该民族的保护神就会出现。‘祭,神临’,最下面的那行文字的意思翻译过来就是这样。”   “神临会满足献祭人的愿望吗?还是会赐予福祉?”酷拉皮卡问。   “不知道,祭坛上没写啊。”我哪知道。在原来的世界,我看见神仙就躲,躲不了的落单小仙就说不得勉强自己吃掉,哪里会知道这些。话说一般神仙的味道真不好啊真不好,长年辟谷导致面黄肌瘦,营养不良,缺乏维生素ABCDE......有些被附身的人类又是满脑肥肠,营养过剩,脂肪过多,都不是什么上好的材料,让我很是为难。在这个世界我却没有什么顾忌,便是认识我的,也无法向天庭打小报告吧。   “你连后果都不知道就把阿天献上去了吗?”青筋开始脱离酷拉皮卡的脸庞独自跳跃。   “一般会是好事吧。”满天的食物开始在我的眼前乱飞,一般神话传说中都是这样吧,赐予部落兴旺发达,多子多孙,金银财宝什么的。我一人就是一部落,兴旺发达那什么本大爷就不要了,这个世界的新鲜的食物多来点儿。不行给点钱也好啊,我去和门琪换食材。(旁白:阿徹,你忘记请神还有一个可能——诛妖......)   “口水檫檫。”金冷静道。   “为什么把阿天摆上去?别的不行吗?”格雷丝插言。   “牛啊羊啊都可以的,我们不是没带嘛。”反正阿天死也死了,不如发挥一下剩余价值。九尾狐可是难得的灵物啊,比牛好多了,如果降神成功的话至少应该是个头儿。(旁白:你以为是等价交换吗?)   “如果成功的话,祭品会怎样?”金冷静地问。如果拳头没捏那么紧念力没有那么澎湃的话我会更加敬佩他。   “呃,不知道啊。”   我们的眼光同时从洁白的牛骨头碎片上掠过。   “呵,我做好准备把他抢回来的,真的。”我干笑着保证。   金和格雷丝同时上前抢向阿天,指尖还没触到青铜簋,变化就发生了!   石室墙壁上镶嵌的树形灯一时全亮起来,橙黄色的光芒满溢了,石室中光影交错,就在这一恍神的刹那间,青铜簋中亮起了刺眼的光芒。阿天的身躯被白色的光芒淹没了。 还魂×尾巴   “......兰膏明烛,华镫错些。”咦,声音停下了?果然灯是联系的媒介吗?   金和格雷丝不敢妄动,回头看我忙着灌蟋蟀一样喝水又朝天翻一个白眼。   “怎么办?”金问我。   “等着吧。”我说,同时接住格雷丝飞过来的一击。   把阿天献上祭坛确实是轻率的行为,不过就现在看起来效果还是有的,遗迹中的法术连我也中了招,我不相信远古的人类或是别的什么智慧生物设计了这些来冒充神棍。只是也正如金他们担忧的,结果会是如何我也无法预料,我捏住藏在手心的瓦当,手心里汗涔涔,这个选择正确吗?爻辞中的暗示我能相信吗?   光芒持续闪亮了一刻钟左右熄灭了,我小心地走过去,九尾狐静静地伏在簋中,没有脉搏,没有温度。   没有变化吗?我失望地碰碰阿天。   “啊~~啊啾!”微弱的声音让我呆立原地,“好冷的天!下雪了?”   “你在发臆症吗?”我一个响头扣过去。   金和格雷丝在第一时间将医疗设备准备好,格雷丝的播放器中传来“脉搏恢复,体温偏低”的声音。   阿天楞怔了一下睁开眼,看见我的时候顿时跳起来:“阿徹!我...呜呜呜~~”被我眼明手快拿氧气罩扣住的声音。   让阿天冷静下来花费了我整整三个时辰,这几个时辰之内只要我一个没摁住他就试图玩命攻击我,金、格雷丝和酷拉皮卡在阿天断续的“呜呜”声中了解了前因后果,也同时决定放弃帮我平息这场混乱,所以就剩下我自己和阿天搏斗。不是我说,这些猎人真的很不讲义气啊!   “行了吧。”我扶着额头感叹,狐狸的牙齿深陷在我胳臂中,数条尾巴搭拉着,已经持续了半个钟头。血顺着我的胳臂滴滴嗒嗒地流。格雷丝拿了医疗用的输血管再重新输回我的身体,这算什么?自动循环系统吗?   “你这不是活了吗,何必那么计较呢?”我劝他,“这样显得你多么小气啊!”   咬得更深了,我说阿天你的牙床不累吗?   金对我打了个手势,示意我去看阿天的尾巴。   怎么?我迷惑地看过去,还是那么毛茸茸白花花的八条......八条尾巴!   我摸摸阿天的脑袋,他吊在我的胳臂上眼泪啪嗒啪嗒直往下掉,唉,谁说男儿流血不流泪,只因未到伤心处啊。公狐狸也一样。   “咬就咬吧,看在我也救了你的份上,咬的时候轻些。”我大义凛然地把胳臂向他嘴里送了送。   他倒不咬了,踩着小狐步退后两步看着我冷笑道:“谁说你救了我?”   我说:“呃,虽然是遗迹里的法术,不过好歹我也出了力把你带过来了啊。”   阿天说:“今天是我死后七七四十九天吧?”   看我点头他又道:“这是我家族保命的绝招,死后正当四十九天的正午之时若身体完好就可以以道行为代价换命,另外妖魄也需用一条尾巴重塑,与你有什么相干?与这遗迹又有什么相干?”   我囧,这么说我把自己卖给猎人协会这么多天都是白卖了?   更重要的是,如果阿天复活的时间只是凑巧,那遗迹中的法术到底是什么? 变异×抓狂   “那是什么?”酷拉皮卡极力镇静的声音。   树形灯台上的火苗越冒越高,直要舔到石室顶上去。   “放心,周围都是石头的,烧不起来。”我安慰酷拉皮卡道。不过酷拉皮卡完全没有接收到我的善意的样子。   “喂,如果这是还魂的法术,为什么我会在青铜簋里盛着?”阿天为转回我的注意力用前爪够住我的红发,拽一拽道。不是我说,阿天你真的是刚还魂吗,力气好大。   我低头看他,“阿天你看火苗好旺啊!”   阿天的回答是恶狠狠揪了我一撮头发下来。如果以人类而言整整一握也能叫做一撮的话。我疑心他比以往力气更大了,他们家族的还魂术还附带这个好处吗?   金询问我祭坛下完整的祭文是什么,“上面的几行没看清啊。”我无辜地说。   “是忘了什么字吧!老年痴呆的饕餮!”阿天嗤道。   “变异狐狸!”我吊起眼角回骂他,“难道你就认识吗?如果我没记错,你是在日本出生的吧,在昆仑修道时也没有学过法术源流吧!难怪法术总是停留在半吊子的水平上晃悠!”   “我父母喜欢旅行怎么了!”阿天也生气了,“告诉你我在昆仑补习班成绩很好的!”   “那是你周围的同学水平太差了啊!”   “昆仑不收插班生啊!地域歧视啊!还有说起法术的水平,为什么我醒来时身上都是冰?你不会用蔬果保鲜术吗?这么简单的法术也忘记了吗?”   “本大爷从来不赶流行好不好,那都是你们这些后辈小妖为追求方便发明的奇怪咒语,何况冰冻不是很保鲜吗,保鲜术温度偏高肉质品会变味的知不知道!”   。。。。。。。。。。   。。。。。。。。   。。。。。。   金揉着额角把我和阿天拉开了,不知道为什么最后我们已经开始为玉帝脑袋上顶的珍珠是南海的还是东海的争吵。至于话题是怎么跑到那里的,我只能说是谜啊千古之谜。   声音从石缝的罅隙中四面八方地传来,在石室中嗡嗡地震动着空气。   “拜托,说清楚一点啊,听不清啊。”我抱怨道。   “傻瓜阿徹!你以为这样说会有用吗?”阿天语音没落,声音就清晰了很多,“......曰归......”   我瞄了阿天一眼,“有意见反映才会有情况改善啊。傻瓜阿天。”   金嘘了我们一声,石室中只余嗡嗡的语音和格雷丝的摄影仪沙沙的运转声。   滋——!短路声。。。   “啊,坏掉了。”我和金同时看着S形美女消失的地方叹道。阿天也摇了摇尾巴表示惋惜。   格雷丝满头黑线,“我还没可惜呢,你们可惜个什么劲?”   “......毋庸......”断续传来的语音带上几分幸灾乐祸。   “你确定这个声音不是在嘲笑我们吗?”阿天拽拽我的头发。   “是在嘲笑没错。”我肯定地点点头。   格雷丝看起来已经完全忘记了之前她说的遗迹保护那一套,如果这声音凝成实体我不怀疑她会把这实体的脑袋拧下来。金和酷拉皮卡两个人拉着她不让她往墙壁动手。不过看起来人类生气的时候也许女孩子的爆发力更大一些,至少我们队伍中是金和酷拉皮卡两人被格雷丝向墙那边拉过去。   阿天用尾巴拍拍我,我知道他的意思,叹道:“是啊,比吸血鬼诺玛还可怕。赶得上伯爵生气抓狂的时候了。”   阿天继续拍拍我,我说:“是啊,伯爵从基因上来说不是雌的,不过你得承认他的脾气有点像人类中的雌性。”   阿天想了想抱着尾巴点点头。 鬼片×小王   “呐,这个声音这么逼真,反映又这么快,不会是有人在墙后面说话吧?”不要怀疑,提出这个离谱观点的正是看起来理智的酷拉皮卡君。   “你以为是悬疑片吗?”阿天没好气地说。   “是鬼片啊。”我插言,酷拉皮卡的脸在火光下悄悄泛白。   “薄言有怒......”声音顿时转大了起来,震得石室都在发抖。   “怎么?不服气吗?我还没有见过这样装神弄鬼的神仙!什么神临啊,是先族的鬼魂吧?之前我吟唱的招魂,不是招阿天的魂魄,那么就是你吧。”我对着祭坛说,“还不现身吗?”   祭坛上的朱雀灯凭空燃起来,火光中出现素衣麑裘的人影,那人影在火光中虚虚实实,只头上白鹿皮弁整整齐齐一排小玉耀得人眼花,面孔却是模糊不清。酷拉皮卡顿时向后倒退三步,相反格雷丝激动得金都快拦不住她。   “......嘉宾远来,当奉爵进觞......”声音如薄雾缥缥缈缈的在四周散去。   我黑着脸看祭坛上陈烂的黍稷和干涸的酒觯,需要这种形式吗?人影却很认真的让道:“请,请。”   阿天本来大致能听懂,金他们看了我在电脑上翻译的字句也明白了,没有人自愿上前领受。   只见那人影飘了一会觉得无趣,道:“如此小王自饮。”   只见他一挥手,那空空的酒觯便浮了起来,那鬼做出饮酒的姿势又停下,“诸位当真不饮?”   。。。。默,能饮得了吗。   那自称“小王”的鬼自饮了那没有酒的觯,放下道:“噫!扬觯之乐,此乐何极!”   我笑道:“阮籍刘伶,皆好酒之人,倘及黄泉,当与主人相见欢。”   隔着火光也能感到视线,火光中人目注片刻,微微一笑,“小王不曾听过。”   我不及答言,阿天就急道:“姓王的,你是什么意思?”   那鬼愕然道:“狐先生之言,孤不解。”   我顺顺阿天的毛,语重心长地说:“阿天,你回去多报一个补习班吧。”   阿天看了我一眼接着道:“小王,你这法术难道只为招自己的魂魄到现世吗?”   那鬼道:“甚是甚是。”   阿天道:“此话当真?”   鬼道:“当真。”   阿天道:“果然?”   鬼道:“果然。”   阿天道:“哇呀呀呀呀!”   我一个响头扣过去,“你们这是演戏吗?”阿天原本在店里不爱看戏曲,倒喜欢看港剧,这些台词他是极熟的,反射性就接着说了,那鬼的表现却耐人寻思。鉴于家丑不可外扬,我没将这些翻译过去,金他们一头雾水地看着我们。   “大王,”我说。阿天咕哝道:“有什么区别吗?”   我盯着那鬼道:“你说自己不知道魏晋人物,对后世的戏曲倒是很熟。说话也夹杂着白话。”   “孤只应招魂之术而来,其余一概不知——”话尾还拖出长长的尾音,真是一推四五六的人啊。不,是鬼啊。实在很想把爪子揪住他的——哔!(消音中)——打个结,再——哔!——      “祭坛上的文字是什么意思?”金的问话结束了我关于如何处理食材的想象,之所以是想象,因为我还没有试过鬼魂是什么味道,能不能吃。   不待我翻译金的问话,那鬼就叽估了几句“旨酒甘肴”之类的话,我木然地在电脑上翻译道:“上面两行文字大意是献得多我就来得快些,别的没有也罢了,酒是一定要的,肉是不能少的。如果献上祭品,我就会来到现世。”至于到底来现世做什么他却没有说。   “分明是诈欺啊!”阿天感叹道,一族的守护灵,只会向后人要祭品,像话吗?   猎人们点头附和。 来处×去处   我又问为什么进遗迹的猎人没有受法术影响,那鬼解释道外层防御阵势是进入遗迹范围就开始发动,招魂法术却只有看得懂文字的生物才会受到影响。   金与我对视一眼,正要询问,那鬼又道:“方才有灵物馨香,只是酒却是陈的,孤看在灵物的份上循香而来,不知祭品何在?”   阿天醒悟过来大怒,一口咬在我伤口上,直咬得我唉唉作痛,一时无暇追问。   只听那鬼道:“旨酒欣欣,燔炙芬芬。公尸燕饮,无有后艰。惟兰烬落。”我在电脑上翻译:收费表演时间结束,我走也。   那朱雀铜灯上的火渐熄,人影也渐淡,我连忙道:“不知大王从何处来,往何处去?何时能再次谒见大王?”   “从来处来,往去处去。此去蓬山远,相见须及春。”缭缭的语音远去渐至不闻。四周墙壁上的灯也同时熄灭。   我默,这都六月了,再等到明年春天吗?但是接下来任我和阿天怎么做法那鬼也没有反应了。考虑到阿天需要休息,我们决定先撤离。   金等人在遗迹中四处勘察了一番,将收集的数据和图片仔细记录,出遗迹时沙暴仍在继续,但在飞艇起飞后风立刻住了,大大小小的白色沙粒从天空中飘落下来,像是飞舞的雪。金告诉我上次却不是这般光景。回程途中尼特罗老爷子打电话来说“这几个月的人力物力费用也得算一算”,请我们去东果陀共和国坐坐,据说现在猎人与蚂蚁之间的战火已经燃烧到了那里。出于对自由的爱好,我和阿天趁着飞艇遇上乱流的空挡跳下了飞艇。说起来乱流的出现也十分巧合,刚好是我闲得发慌对着空气练法术准头的一刻钟之后。我曾一度怀疑是不是我造成的,但是阿天嗤道:“就你那准头,那法力,那熟练程度?除非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阵阵,夏雨雪,诺玛变温柔,雷欧有女友,店里的三头龙突然合成一个头,你才有可能成功吧。放心吧,这次是他们运气不好,绝对不干咱的事!”于是我很安心地跑路了。临走时看见金在飞艇船舷上对我挥手,我也很感动地在半空中一边迎着呼啸的风直线下坠一边向他挥手道别。如果金那位长翅膀的朋友在的话,我想他一定会追上来送送我们,好在那位朋友已经被金差去办事了,为我们彼此省下不少麻烦。好歹是一起生活了几个月,有感情了啊,我对着阿天感叹,阿天病恹恹地抬头说:“我觉得他比我运气多了,只和你一起生活了几个月。”   我看他窝在我的怀里,耳朵、爪子和尾巴一齐耷拉着,握紧的拳头没敲下去。   去哪里呢,米特聂联邦并不是我们熟悉的乡土,连走过的地方都算不上。我说:“去贪婪之岛如何?东果陀那边的猎物虽多,但是去了就得受猎人协会的监控,这阵子猎人协会的主要力量都集中在那里。贪婪之岛这边也是食物聚会的地方,我认为在系统发现之前有足够的时间饱餐一顿。”猎人协会这阵子一直提供医院中的血液给我,但是我总是觉得肚子里空荡荡的,像是什么都没有吃的样子,可能是分量太少了。   “饱餐?你要灭掉那个贪婪之岛吗?”阿天反驳,“我倒觉得如果你去东果陀比较好,或者去NGL,猎人协会的主要力量集中在对付蚂蚁上,而且那些人类不会想到你仍旧去这些地区,再说混水摸鱼向来是你的专长。”   “你的主意真是糟透了。你不会相信什么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的愚蠢说法吧?猎人协会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不过最后那句话我得承认那是真的。在贪婪之岛也是发挥特长的好地方。”   “你以为在上次的事件之后我还会和你一起横渡海洋吗?”阿天的狐狸眼斜斜地飞过来。   “别揪住过去的事不放啦。”我心虚地干笑,“晚上做个奶油冬瓜球好吗?”   “好!!”阿天的狐狸耳朵顿时立了起来。 去处×来处   顺着小木棍落下的方向,我们站在遗迹的门口,这是我和阿天算是比较熟悉的地方,其次,这个遗迹给我们留下太多的疑问。虽然是占卜的结果,也暗合了我和阿天的心意,要知道一直扔木棍直到倒下的方向恰好冲着遗迹也很难啊,我们至少扔了数十次。   遗迹周围安静得像是任何生物都不存在。我们回到遗迹后发现事情已经发生变化了,或者本来这阵势就只是排斥人类。   我们先在遗迹周围观察了数日,猎人协会果然派人杀了个回马枪,发现遗迹并没有被再次侵入的痕迹,那些人类看起来有些失落。我和阿天在他们还没有到来时已经在遗迹范围附近试探过了,阵势并没有任何反应,而那些人类一降落的瞬间,沙暴再次袭来。我和阿天直到确认猎人协会已经远离了遗迹之后才小心地进入遗迹地下。   熟门熟路地摸到石室,却并没有吟唱《招魂》。我将准备好的牺牲供奉上去,在新扎的苞茅上倒上新酒,等了片刻也没有动静,阿天嘴里叼着松明火把将四周的树形灯全部点燃,说实话他在墙壁上爬行跳跃的样子比起狐狸来更像是松鼠。当然我没敢说出口。我向着朱雀铜灯吹了一口气,先是小小的火焰在灯盘上开始摇曳跃动,石室中渐渐明亮起来。   “大王还不出现吗?”我对着祭坛笑道。   阿天叼着火把呜呜两声,我对阿天说:“别性急,再等一会,如果大王不出现你再把这石室埋掉吧,不用很多东西,直接把枯枯戮山搬过来好了。”   朱雀铜灯的火焰闪了一下,人影由虚转实,身着衮服的王从祭坛上走了下来。每步都踏在空中,好象那里有看不见的楼梯。   只见他换了冕冠,前后各垂下八串小圆玉,白面,微有髭须,比起上次出现时更多了几分威严,“两位未免失礼。”   我笑道:“比之大王何如?”   “此话怎讲?”他的脸色在火光照耀之下白得透明。   “隐瞒在前,欺骗在后,言有不尽,意有不实。”我道。   “好大罪名。”他笑起来,髭须也微微颤抖。   “难道不是?”我道:“大王既有心帮忙,何必遮遮掩掩?”   “远道君子从哪里看出来的?”他兴味盎然道。   “大王言语前后矛盾,有意回避,对现世的情况显出了解,偏要装出迂阔的样子来,但言语又是古今混杂,丝毫不讲究韵律。遗迹中的机关分明是为我等所设,卦象也是为我等所现,这些机关发动与否又只在大王掌中。如此多的明示暗示,我等岂有不明白的。”   “便是穿着,也与上次大不相同,想来此次必能宾主尽欢。”阿天补充道。我欣慰地摸摸阿天的头,不枉我这些天给他恶补一通啊。   王微微一笑道:“看来确乎是孤的不是了,既如此,还请君子随孤来。”   他穿过祭坛后的墙壁不见了。   阿天看我不动,说:“走啊。”   我苦着脸道:“待我想想,穿墙咒是什么。”   阿天叹口气,坐起来捏了个诀,往我身上一拍,我们一齐穿过墙壁去。   那墙壁后面却是另一番天地,只见一片开阔的平原,又有几丛翠树,那树叶是翠玉,树干树枝却是黄玉。水银沿着河床流泻,空气中云蒸雾蔚,我立刻用掩住阿天的口鼻,阿天在绢布下闷闷地说:“不妨事,我闭气半个时辰没问题。”那鬼便飘来荡去道:“君子请自便。”   那树下又有几案席茵陈设着,我抱着阿天凭几而坐。   “大王是姬姓?”我问道。   那王微微颔首,亲自奉爵,那玉爵中潋滟的也是液体的水银,我满头黑线地放下。   “怎么没有仆从?”我倾身问道。   那王显出寂寥的样子,“原是有的,主从相携至此世甚久,如今只剩孤一人了。”   “这么说来大王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了?”阿天忙问。 世界×归途   王告诉我们,他原是周朝小国的诸侯,国土虽小,亦是小宗之邦,由于战乱,他的后代决定举族迁徙,此后数朝皆隐于蛮荒之地,宗族绵延不绝,宗庙也是香火不断,两千余年之后,那宗庙却被天火击中,他和一干仆从,被雷火的力量卷挟,到了这个世界。初来时他们尚保有神力,因此将顺着周围的地理环境,将这荒原渐渐整理成阵势机关,冀望人类的香火供奉,不想地处偏僻,几百年间竟没有人类能到达遗迹,此时他们想把机关拆卸,却是悔之晚艺矣,离开了人类的奉养,他们渐渐失去了法力,连仆役也开始渐渐还原成生命能量的混沌的形态。现在遗迹中只留下这一只孤鬼了。   我问他有没有见过D伯爵,伯爵这一族是从千年前就秉承天命在各界周游,大凡异界人士,几乎没有不知道的。何况伯爵的祖祖辈辈都是完全一样的基因,形象只有一个,好记得很。那王却摇头道:“不曾听过。”   我和阿天担忧地对视一眼。   王接着道:“近来能量连续波动,孤也觉出几分异常,苦于不能离开此地过久,只得在此等待有缘人早早来。”   “能量波动只限于这个世界吗?”阿天问道。   “非也非也。”王抚须笑道:“在孤看来,这正是我等的缘法所在了。”   王领我们绕过树丛,眼前错落的大块宝石排列成阵,墨色的宝石在阵眼中心熠熠生辉。   “阵势排成的时候,正是不穀真真成了孤家寡人的日子。”王的眉宇间满是怅惘,“纵是故国可望而即,余谁与归!”   我说:“千年之后的世界,神鬼究竟走上日渐消亡的道路,在此地与在故国也无甚区别了。生命本源究竟是相通的,在这个世界回归本源也未必是坏事,若有机缘,在轮回中或有相见之分。大王不必太过伤心了。”   王稍霁颜道:“此言甚是。”   阿天问:“敢问大王,当真不曾听过D伯爵的名号么?”   王一笑道:“此事牵涉到孤的一桩不世缘法,原是天机。“   我道:“望大王告我。”   “孤为雷火所挟,于异界穿梭之时,孤想起了‘佛土生五色茎’......”   “一花一世界。”我和阿天眼前一亮。   “正是。既然人仙鬼妖都各自划分成数界,这世界之外难道就不能有别的世界?”王含笑道。      我们出了遗迹,准备阵势发动的诸般材料,阿天打算用法术搬运潜水用的氧气设备,因体力不支失败了,在荒野中又无处寻找。我计划去最近的城市寻找一套,王却说他力量将竭,深恐离消散的日子也不远了。我们只好匆匆赶回,阿天告诉我如果事态紧急便把把他打晕用坚冰储藏,实在不行他便再牺牲一条尾巴吧。本来可以用龟息的法术,不幸我试了多次也无法成功,看着横死遍地的兔子和老鼠,阿天决定请我用物理方法就好。   果然当等待了一个时辰之后,阿天已经闭气直到神智不清直翻白眼的时候,阵势终于传来了动静。   由于妖力几乎被抽空,我们一鬼二妖只能站在阵眼中看着数个宝石间飞快地闪动着白光,我苦笑着想,这时候要是被袭击那才叫任人宰割呢,更要命的是长期节食的后果好死不死地出现了,我的食欲像是隐藏的野兽渐渐苏醒,我清晰地感到胃的抽动,寒冷从四面八方向我浸过来。   可见节食对身体健康不好,我的脑子开始昏昏沉沉。   我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吞噬着阿天的身影,活泼泼跳动的生命,流动的血液。   我对王叹道:“不如将我打晕吧。”   那王已经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忌惮地退到阵势的边缘。   阵眼中升起了白色的雾气,一双白皙的手从雾气中探了出来。 拒绝×接受   那双手抱起了阿天,取出小小的黑色箱子将阿天放了进去。好了,我想。   熟悉的花哨的中国风的旗袍,熟悉的修长白皙的手指,熟悉的齐耳短发,熟悉的动作,熟悉的眼神。   寒冷仍旧在我的身体里侵袭,为什么我会觉得安心?伯爵来了,这个念头划过眼前的时候,就好象什么事情都不会再发生。   我这就跟随着伯爵走吗?回到原来的世界?这个问题似乎无须回答。   伯爵向我伸出手,我扭头看那周朝的王,他的面前蒸腾起一团黑色的雾气,那雾气扭曲着蠕动着吞噬着周围的光线,雾气散去,空间中平白蚀出了一立米左右的圆球,向内部看去,那孔洞弯弯曲曲似乎通向无限的空间,王一动不动地看着,面上的神情像是怀念,像是感慨,久久。   孔洞渐渐消失,王就静静地看着它消失。   与此同时,伯爵的身影也开始虚化,伯爵的脸上显出焦急的神情,我对着伯爵缓缓摇头。伯爵微微闭眼,随即显出坚定的神色,他薄而红的嘴唇抿成一线,他白皙到毫无血色的右手一直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伯爵执着地看着我,直至身影完全消失。   我低头,似乎面前仍有那个幻影,我一伸手,就可以握住。然而在方才,那分明不是幻影,阿天已经走了。开始虚化的时候,那黑色的箱子陡然狂暴地抖动起来,像是有什么要破开那小小的箱子出来,但是那箱子终究没有开,而阿天也终究是走了。   我叹了口气,将身后紧紧握住的爪子放下,我握的那么紧,以至于指甲深陷进自己的掌中。我扭头对王笑道:“看来这个世界只剩你我了。”   我一怔,王的身影也正在消散,正如他之前从我们面前离开的情形一样。他对我微微一笑,“再会。”他的口型在说。   “再会。”我说。   猎人们在遗迹的出口等我,我一步步走出遗迹的通道,皱了皱眉头,阳光真刺眼,更讽刺的是尽管置身烈日之下,我仍然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暖意。   活泼泼跳动的心脏,血液在白色、黄色、黑色的皮肤下静静流淌。温暖的生命能量在人类周身缓缓流动。一伸爪,似乎就可以直接插到血管里,我却提不起一丝捕猎的兴趣。就这样倒下吧,我想,腐烂在这片荒原里。很好。黑暗笼罩了我的视界。      好吧,数日之前,我承认我犯了一点厌食症,违背了我的天性,不过老天不至于这样惩罚我吧。我艰难地在满地的碎肉中跋涉,啊,这是想撑死我吗?   猎人协会实在是很有生意头脑,我认为如果他们的职业是商人而不是兼营勇者的营生,绝对是一等一的奸商,不,我说错了,他们现在已经是了。   我醒来的时候,正置身于NGL的战场上,树林里处处挂了怪物的碎块,我正踏着一只怪物碎裂的胸脯,一只爪子抓着它的心脏大嚼。那怪物的肉有人肉的馨香,还有淡淡的念力,我被这味道吸引着恢复了神智,然后我大致猜到猎人协会的所做所为——他们把我空投到NGL的战场!我顺着一路行来的痕迹——那很好找,看只剩下外壳的怪物的残骸就知道了——找到了就如我第一次降落到这个世界时一样的大坑。   根据我之前了解到的资料,NGL是不允许人工产品进入的。不过这个问题不难解决,托金和他长翅膀的朋友的福!我愤愤地想。   也好,我仰头眯了眯眼,阳光真好,天真蓝。   每个人类的命运都由上天决定,神也是一样,妖和鬼也是一样。那不能违逆的力量,那无处不在的眼睛,从我一出生就在不由自主地被那力量拨弄玩耍,父亲也无法抗拒,东木公也无法抗拒,就连现任的天帝也无法抗拒,天,是超乎天帝的存在。我自以为逍遥在人间,其实,也许连掉落到这个世界也在天的掌控之下吧。也许我一生也要戴着镣铐舞蹈,但是如果有一天我注定消亡,那么消亡的形式就由我自己决定吧,从地点到方式,我不要那力量来插手决定。也许我能做到,也许不能,谁知道呢?   如果我回到原来的世界,又会回到原来的生活轨道上吧,捕猎,进食,游荡,被伯爵豢养。我想念伯爵,也想念店中的伙伴,不过在这个世界,我和生命本源的联系会比我出生的地方联系得更远一些,也许有一天,我也会如那鬼一样消亡吧。   不过在那之前,我还有很长的捕猎生涯,我伸了个懒腰,把这些怪物解决掉之后,去贪婪之岛吧,也许能碰到名为西索的怪味豆呢,枯枯戮山上的杀手家族也十分的美味啊!还有旅团,那个叫做流星街的地方,也是捕猎的好地方呢。。。。。。猎人协会。。。。。。   啊,来一片树叶,还是人类发明的纸巾更加好用呢!   (完结)      非常感谢大人们的鼓励与支持,特别鸣谢:樱雪宸大人,最早给我鼓励,林原、流月¢坦子、流月、海儿、月黎、weifang_zhen 、-.- 、cuanter、lan、sealny 、generic 、一直潜水的鱼、端木、1蒔dè溫渘づ寶寶、 冥海、wings、墟零、suoqiufeng、淡蓝色等大人,谢谢你们经常来本文坐坐给我鼓励,当然还有很多姐妹们不惜花费时间留下宝贵的评论,非常感谢。魇。风舞大人,我记得大人是一路补分过来的,感动,D大人,谢谢你每章都给我加油,促使我奋进(想偷懒都不好意思啊),SM大人,mezz大人,五大人,经常花费时间写下大段的精彩的留言,往往启发我的想象,黑阳大人,我对您老一直很景仰,从初涉猎人同人就在各篇文章看见你的爪印,比起来俺真是汗颜啊,经常BW......。妖千大人,变化系的月亮大人,原先就在两位大人的推文中得了莫大的好处,写文中还经常承你们给我宝贵的评论和意见。周遥大人,莫名其妙大人,非常感谢光临。HARKNESS亲爱的,谢谢你经常陪我讨论啊讨论,商量啊商量,本文如果没有亲的参与,俺是不会一鼓作气的,亲~~   休闲渡假到这会子,俺们这边年也过完鸟,阿徹那边事情也结得差不多鸟,他等于是接下打扫战场的活计,就像旅团灭掉女王蚁还要灭掉兽化的人类。总之是个小小的尾声。祝大家新的一年里,工作、生活、学习顺心如意! 番外deentrainment(漂泊团)   deentrainment 或 漂泊团      小胖最近很是闷闷不乐,自从伯爵把阿天从异界接回来之后,宠物店里一直处于异常的低气压之中。   “砰乓!”   “伯爵,喵喵把食盆打翻了啦~~!”小胖揪住伯爵绣满花的丝绸衣服的下摆,如果雷欧在的话又会嚷嚷:“又不是女人,中国人穿的什么奇怪衣服!”   但是D伯爵仍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为什么?为什么不回来?”   “伯爵~~”小胖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   “伯爵,小胖要哭了!”阿天干脆利落地向伯爵的头顶上射出一道招水符。   “哇!好凉!”可不是吗,二月的日本仍是寒流肆虐,何况伯爵穿着薄薄的丝绸衣裳。   “小胖不哭不哭。”回过神的伯爵将小胖抱起来哄着,可是顺手拿起来檫小胖眼泪的却是俄国牧羊犬安娜史塔西亚小姐的遮阳帽。   “哇~~伯爵现在好奇怪~~”小胖真的哭了。   “真吵啊,你们就不能体贴一下病患吗?”阿天用八条尾巴啪啪地拍打着沙发,不能变回人形的八尾狐狸平均每隔六秒钟换一次姿势,说是布艺沙发太硌腰。   小胖哭得更起劲了。   伯爵为难地微微皱眉,“怎么办呢?小胖,我带你出去玩好吗?”他近乎低声下气地哀求着。   “好!”小胖抽噎着答应。   阿天懒洋洋地哼道:“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子!这天冷的,我可不出去!”   小胖看起来又要哭,伯爵低声道:“又没说带你!”看来脾气再好的饲养者也有忍受不了的时候啊。   一手提着蛋糕盒子的伯爵一手牵着小胖准备出门,然而店门开了。   “对不起,我们现在停止营业!”伯爵笑着说,一回头,“原来是太子殿下啊!可惜,今天没有什么客人供您侦查呢!”   “你准备畏罪潜逃吗?”歌舞伎町的太子爷刘武飞大刺刺地在沙发上坐下,阿天赶快跳到一旁以免被压到,他对着太子露出獠牙,可惜狐狸的牙齿都太细小,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是尖尖的。   “你养的动物很不听话嘛,这条狗不会有什么病吧,例如狂犬病什么的?”太子饶有兴趣地逗着阿天。   “我们店里的动物都十分聪明,知道什么样的人才应该得到礼貌的接待呢。”伯爵笑眯眯道。在他眼中,阿天是狗吗?伯爵暗自忖度着。看来太子也很缺少安全感嘛。   太子还没来得及生气,就被伯爵推出了门,“今天不营业,请下回再来吧。”伯爵顺手合上了店门。   伯爵牵着小胖准备去散心,可是,“你去哪?我得跟着,谁知道你贩卖人口的罪行曝光后会不会逃跑?”太子的疑心病不是一般的重啊。   伯爵刚要拒绝,“下个月这栋大楼的租金正要涨呢。你如果被逮捕了正好这店面可以租个好价钱。”太子的自言自语立刻起到了效果。   伯爵笑着咬牙:“如果太子殿下不嫌弃的话,请和我们一起出门用一些茶点吧。”他顿了一顿道:“当然是我请客。”   步行到附近公园的草坪上,伯爵取出小箱子里的花布铺在草地上,又满上热腾腾的奶茶,奉上切成小块的蛋糕。   “限量版栗子蛋糕,请!”伯爵笑得眉眼都成了月牙形状,但是小胖畏缩地抖了一抖。那语气怎么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热情。   初春的寒风呼呼地从树梢掠过,公园里人来人往的游人裹着大衣看这穿着单薄的二人一兽在草地上悠闲地野餐。纵然是太子那么粗的神经也有些感觉了。   “那边的人是不是流浪者?”他似乎是为了转移注意力突然说道,至于是为了自愿跟来的自己现在无法下台的脸面,还是为吸引一脸蛮不在乎的伯爵的眼光就不得而知了。   缓缓走来的是穿着看起来高领夹衣的男子,他看起来很年轻,衣服不多却穿得很整齐,衣服稍微显得有些破旧,额前的刘海刚好挡住白色的绷带。但是给人印象最深刻的不是他在初春的凛冽天气中单薄的穿着,而是没有一丝光亮的眼睛。   伯爵微微勾起了嘴角,“先生,请坐一坐。”他主动招呼道。   果然是贩卖人口的生意吧!太子的心里一震,居然敢在我面前招揽无家可归的人!   那双眼睛直直地看了过来,不知道为什么,和那眼睛对视的时候,刘武飞居然感到一丝寒意,穿太少了吗?果然不应该在二月只穿着西服出门吧。他想。   伯爵殷勤地倒茶,“请!”小胖捧着新切的蛋糕。   那男子接过茶杯笑了一笑,“谢谢!”他一笑,竟然显得十分爽朗。刘武飞隐隐的敌意一下子消失了。   “你怎么就敢接受他的东西?”刘武飞问道,他现在倒关心起别人了。   “从小受的教育,不能浪费食物呢。”那男子笑出一口白牙。   又对小胖说“谢谢你呀,小小姐!”   伯爵的眼中光华一闪,太子已经大呼小叫道:“咦,你怎么知道它是母的?”   那男子一怔道:“你是在开玩笑吗?”   “果然是我看中的客人啊!”伯爵抚掌笑道:“请客人随我到店里走一趟好吗?”   “你怎么敢当着我的面拐卖人口!”太子已经气急败坏。   “怎么说是拐卖呢!明明是店里的客人嘛!”伯爵有点生气了。   “拐卖人口?”男子由着他俩争吵,自己把那话咀嚼一遍,“好啊。”他微笑道。   “你看他的样子,像买得起宠物的客人吗?”事关新中国城的名誉,刘武飞已经顾不上照顾这位刚认识的年轻人的自尊心了。   “本店最近有特价促销活动,用不着你管!”一路吵回了宠物店,伯爵有些不耐烦了,他气冲冲地把太子关在了店门外。   “哼!我就在门口等着你出来!我就不相信你还能把人给变没了!”太子决定在门口守株待兔,“这回一定要把你赶出新中国城!”   “不用理会他。”伯爵向着男子笑着,“请来看看本店的珍藏~~”   “对了,还没有请教客人的姓名?”伯爵问道。   “库洛洛•鲁西鲁。”穿着简朴的客人安静地答道。   “真是个好名字。”随着伯爵低沉的语音,通往无数阶梯的雕花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这是本店的最近才到的珍宝,这个孩子符合客人您的要求吗?他的名字是食梦。”伯爵打开一扇门介绍道。   “还真是贩卖人口啊。”库洛洛轻轻地感叹了一声。   伯爵问:“客人您有什么疑问吗?”   “没说什么。”库洛洛笑道:“这个孩子太小了呢。我对儿童没什么兴趣。”   伯爵笑了笑关上了门,又打开另外一扇:“那么这位合适吗?”   面前是一只不耐地四蹄刨地的独角金色麒麟,蹄子下的火焰熊熊地燃烧着。   库洛洛怔了一下,“哎呀,真是不知道这是什么商店了呢。”他黯淡无光的眼睛凝视着伯爵,“这也是你的商品吗?”   “宠物店,卖得自然是宠物。”伯爵微笑着。   “那么,请问你这里有一位头顶弯角,红色头发的少年吗?他说自己是一种叫做饕餮的妖兽。”库洛洛问道。   伯爵突然沉下脸:“你是什么人?怎么知道阿徹的?”   “还真的认识吗?”自称库洛洛的男子抬起手捂住嘴道:“难道那只兽也是你们店里的吗?”   “你是什么时候遇见他的?”伯爵追问。   “什么时候啊?嗯,大概一年之前吧。至于怎么知道他的,”库洛洛微笑道:“这些都是他在吃我的时候告诉我的呢。”他灿烂的笑容只让人遍体生寒。   “一年前,刚好是阿徹去别的世界的时候,你是那个世界的鬼吗?”伯爵皱眉道。不像啊。   “不算吧,严格说来,是近乎残念一样的存在呢。”库洛洛看伯爵不解,解释道:“原先世界的生命能量存在的方式,不知道为什么,我在混沌中过了一段不知今夕何夕的日子,等我有知觉的时候,已经在这个世界飘荡了呢。可惜我身体显示的是我死亡时的模样,连衣服也无法更换了呢。好在我还能对这个世界的物质产生一些力的作用,也恰好找到妖兽的老窝了啊。”   库洛洛笑得阳光一步步逼近伯爵,伯爵一步步后退,“不,不干我的事啊,阿徹向来管不住自己啊!”阿天,诺玛,你们每天打架,关键时刻死到哪里去了啊!布隆迪你这只笨麒麟,自己不杀生不会叫人吗?不要光看着啊!      刘武飞,身为新中国城大楼的老板,人称“太子”,如今还真没办法解释为什么在宠物店的门口窝了一宿的事实,总不能说等着抓D伯爵的小辫子结果不小心在门口睡着了吧。   宠物店一开门,腰酸背痛的太子就强撑着自己冲了进去,“昨天你带来的人呢?”太子四处翻找着,可是,那么大一个活人总不会藏在喵喵的小窝里吧,太子!   “客人已经走了。”伯爵微笑着给架子上五彩斑斓的鸟添上水。   “走了?一定是你藏起来了!”其实太子也不确定是不是伯爵乘着它睡觉的时候把人送到别的地方去了,可是虚张声势总是不错的。   “怎么会呢,你想太多了。”伯爵不小心碰到了手上的伤处,“哎哟。”   “哼!怎么?别人反抗时抓伤你了吗?”   “不是,被一只大蜘蛛咬伤的。”伯爵伸出舌头舔着伤口。   “怎么就没有毒?”太子殿下很是惋惜。   “是很稀有的品种呢。”而且是带着剧毒的蛛王,下次一定抓到你,伯爵微笑着。   太子殿下决定在沙发上躺一会,结果被霸地盘的狐狸狠狠地咬住。   “呼!”阿天从鼻子里出气。   “怎么了,这只狗?这么暴躁!我得去打狂犬病疫苗!”   “没事,不过是误以为老朋友回来了而已。”伯爵一笑道。 鱼龙   鱼龙      “今夕何夕,得与王子同舟......”   清脆的少女的嗓音在河面上漾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了不得!阿奴!阿奴!”   老汉从船舱里一头撞将出来,“瞎唱甚么!女娃娃家也不知羞!”   只见那女孩子穿着天青色的裙襦,偏挽起来扎在膝上露出同色的绔角,底下洁白的双足踩在独木舟沿上,这小舟是双体复合独木舟,船身扁平,一双草屣整整齐齐地放在船舱口,稍远一点看去像是随时会被船身周围的浪冲走,那女孩子看年纪不过十二三,头发却挽成少年的式样,一双眼珠子水汪汪的。见阿爹来骂,她只是嘻嘻笑:“先生教的,怎么唱不得?”   “莫要唱,莫要唱!”那老汉愣怔了一下,却说不出道理,只叮嘱了一番又转身进去了。   阿奴低声咕哝道:“怎么唱不得?”她又低声唱起来。手上的短浆与其说在划水不如说是拍着水玩儿。   “阿奴,府君要的鱼,可曾备好?”老汉的声音从船舱里传了出来,听起来闷闷的。女儿的运气是极好的,每次带阿奴出来总能网上好鱼。   “备好了!”阿奴如小雀一样鸣叫了一声。   她放下短桨,蹬蹬蹬跑过去,风浪也不怕,像在平地上跑。   “阿爹你看,是金色的鲤鱼哩!”   果然那鳞片上闪闪的是金光。   “了不得,阿奴,怎么把河伯钓上来!”   “哪里是河伯!”阿奴撅着嘴。   “河里鲤鱼那样多,怎么把河伯钓上来!快放了去!”老汉却急得像要冒汗,伸手去夺,阿奴却咕咕笑着跑开。   “哎!阿奴!快放了去!河伯要气的!”老汉急得跳脚,忙扶住窗棂。   阿奴分明知道这河里金色鲤鱼碰不得的,她却不愿意放,多么漂亮的鱼呢,每一片鳞片都在太阳底下熠熠发光。   “府君要气的!”阿奴回嘴道,她知道抢不过阿爹,先把府君大人抬出来做盾牌。   “找你三叔先周济条把,府君大人圣明哩。”老汉看起来吓了一跳,但是对神的敬畏使他甘愿耍点小聪明。   阿奴不高兴了。嘟着嘴看阿爹把鱼抢过去,放在水里,“河伯会报答咱吗?”阿奴突然异想天开。   “阿奴把他钓上来哩,找阿奴报答。”老汉松一口气取笑女儿道。   “啊呀阿爹,鱼有灵哩。”阿奴突然笑叫起来,那鱼果然围着船头转圈,船速不慢,对它却一点影响也没有。   老汉扑通一声跪在船头,脸色惨白:“河伯爷爷,小女无心冒犯你老!求河伯爷爷宽恕则个!”   那鱼转了三圈,沉下去不见了。   老汉回头道:“阿奴不怕不怕,河伯爷爷不怪你小娃娃。”与其说安慰阿奴,倒不如说是安慰自己。   阿奴也被阿爹吓得脸色泛白,好一会道:“阿爹我怕。”   “不怕不怕。”老汉手忙脚乱地安慰。   一眼瞥着河面却叫了一声天爷爷:“了不得!”一个猛子扎了下去。   阿奴看去也叫唤一声天,那河面上漂着人!   老汉的头从水里钻出来,臂膀紧紧箍住那人的脖劲,阿奴连拉带拽,帮着阿爹把那人拽上了船。主要是扶着阿爹,阿爹可不许女孩子太皮哩。      回了村,阿奴一边烧着姜汤一边吃吃笑,“阿爹,哪里有那样好看人呢!”   那被救的公子果然十分俊俏。浓眉大眼,鼻梁挺直,只不薄不厚的嘴唇被浸得发紫。   “嘘!莫要言语!富贵人家公子哩!”阿爹看人一向准,何况这位公子一身上好的玄色丝绸衣裳都绣着金边。   那公子在榻上唤一声,老汉就急忙奔过去。   那公子醒来吓一跳,一张老脸笑得如菊花绽放,那胡子一颤一颤就要戳到自己脸上。   “老丈救我的?”公子的声音也是虚弱无力。当然那是阿奴听起来的。   阿奴就赶快凑过去,“公子?”   “你把我揪上来的?”那公子的声音突然带了几分切齿的感觉。   老汉看公子面上有几分薄怒,就赶忙赶走阿奴:“小娃娃不懂事,手轻手重也平常,公子莫要见怪哩。”   “不怪。”公子缓和了表情,却往被褥里缩一缩,把自己包成蚕茧的模样。   “敢问老丈,我的衣物哪里去了?”那公子的脸上红得可以煎鸡蛋,身子底下的稻草扎得他痒痒。   “晾着哩。”阿奴的声音隔着窗子欢快地飘过来。   “莫怪莫怪。”老汉看公子用被褥把头也蒙住,只好不住赔笑道。   歇了一会没有声音,老汉深恐公子在被褥里闷坏了,“公子你头上起了大疙瘩哩。”   那蚕茧裹得更紧了。   “哎呀阿奴,找你三叔借鱼没有?”沉默了一会,老汉突然想起来。   “没。”阿奴回答得很没有底气。   “快去快去!”老汉急着穿草鞋。   阿奴一溜烟走了。   那公子却从被子里探头出来,“不用去了,今日明日都没有鱼。”   “啊?”老汉楞了楞。   那公子道:“你去碧波塘顶老的柳树下撒一网,管保就有了。可不要贪心,一网撒过你就回来,谁叫也别回头。撒网时别出声,也不能喝水。”   老汉还在犹疑,那公子喝道:“老丈快去,仔细衙役来了。”   果然老汉走到村口,那两个衙役摇摇晃晃就来了,老汉屏息缩在草堆后面等衙役们过去了,又一想不好,公子还在家里哪,惊动了贵人怎么了得!赶忙撒丫子往回奔,还没到院子里只见那公子已经把衣服换好了,那衣服竟像是干了。两个衙役冲着那公子行礼。   公子一边含笑答礼,一边乘他们不留意冲老汉打个手势,老汉这才放心去了。   老汉一路急忙走到碧波塘,走得出了汗,一时嗓子眼里干得冒火,老汉伏下身子喝了几口水,才想起公子的嘱咐,心里不由惴惴不安,但也顾不得了,撒网时死死憋住了气没叫出来。一网下去,果然又是一尾肥鱼。老汉顾不得腥气,像得了宝贝似的把鱼用衣服一裹,直往家赶去。   “站住,前面的!”   老汉只是不回头。   “偷鱼的!”   这次老汉可站住了,“怎么说偷鱼?碧波塘本来无主!”老汉有些愠怒,一生也没有做过丢人的事。   那是一个中年男子,穿着也像是富贵人家,衣服上绣些鸟鱼山川的图案。   老汉有些畏缩,府君大人是不是也穿这样的衣裳。   “怎么说偷鱼。”他的声音便小了很多。   “那鱼是我带来的,怎么不是偷。”那男子笑嘻嘻道。   “怎么就认得是你的鱼?”老汉的声音便愈发小。   “那鱼背鳞片上有一道白痕。你看是也不是?”   老汉解开衣服一看,更加没有底气了。   想起衙役还在家里,老汉手往外递又缩回来,好生不舍。   “是什么人告诉你来捕鱼的?你告诉我,鱼便送你。”那男子爽快道。   那肥鱼在老汉怀里蹦达了几下。   男子拿扇子敲了一下鱼脑袋,鱼便安静下来。“叫你不好好看门。”   “说不得,说不得。”老汉头摇得像拨浪鼓,他知道这事透着蹊跷,可不能害了好心的公子。   “嗤!你不说我也知道,是不是总装模做样的公子哥儿?穿着金边的玄色衣裳?”   “你怎么知道!”老汉大骇。   “此人最是混蛋,乃是我朋友中第一个混蛋,我哪里会不知道。”   男子又道:“你带我去找他。”   老汉无法,只得抱了鱼,愁眉苦脸在前面带路,心想他们是朋友总不至于怪罪偷人家一条鱼,如果怪罪也没法子,只好再去借条把鱼陪给人家。   眼看院子门开了,那公子迎了出来,“我道是谁,老远就有一股子酸味,想是老醋翻了,没想到是渭兄来了!怎么碧波塘主人竟没有备一杯水酒,竟让你到此地讨食来了。”   “我把你个翻江的泥鳅!”男子张口便骂,“你撞船也罢,报恩也罢,做什么教他拿我家的小童儿充数!”   “称我泥鳅,你算什么!你比我化龙还早五百年。”公子笑道。   老汉听得骇异,心道原来这公子便是之前的鲤鱼,原来竟是龙神变化的,怎么沉一沉就被船撞晕了。想来这男子也是龙神了。   “碧波塘的老龙只等你到才开席,我却没有算到你有此劫。”渭河龙王笑道。   “咳,说起来却是奇事,我正赶去时竟觉得河里有股子龙气,顺着那气一路找去,不想竟被一小小女子捉住了。”   老汉只吓得哆嗦,顺便心里想着为甚女娃子前面还要加两个小字哩。   “你是说笑了。我等岂是凡人能轻易捉住的。”渭河龙王看着公子慢慢说道。   “阿爹阿爹!”院子里突然传来女孩子连声叫唤。   “了不得!”老汉一头撞进院子里。   只见阿奴涨红着脸,和一名衙役满院子转圈,另一名衙役倒在地上,眼睛翻白。   老汉忙把阿奴护在身后,“了不得!怎么闯下祸事来!”   阿奴尤自犟道:“是他们站得不好!我日日从院墙上翻,也没砸着人!”   别说那衙役,连老汉都有点想打她。   渭河龙王笑着拦住衙役,一手递上玉佩,“你们府君大人和我有些交情,那孩子也是年纪幼小,这玉佩请两位带回去,府君自然有赏,请两位消消气。”   那衙役一看便不敢再计较,接了玉佩,又找老汉要鱼,老汉唯唯着看龙王,阿奴说隔壁三叔没网到鱼,可是他怎么敢把手里的鱼交出去。龙王道:“不用急,府君原是请我喝酒,一日之后,我亲自送鱼过去吧。”   衙役不敢逼问,带着玉佩走了。   渭河龙王看着阿奴就笑道:“小姑娘胆色不小啊!与本王一同去做客如何?”   阿奴躲在父亲背后,水汪汪的眼珠子:“去就去,可得把我爹带上。”   “那是自然。”渭河龙王笑得开心,那玄衣公子一脸古怪地打量着阿奴。   “她是那位?我可不信!”玄衣公子小声嘟哝并没有逃脱渭河龙王的耳朵。   渭河龙王笑着说:“阿奴姑娘,你若能抓住他,”他比画着玄衣公子,“我请你吃天上飞的,如何?”   “真的?”阿奴眼睛一亮:“我可不吃,你抓个鸟儿给我玩好不?”   渭河龙王笑着点头,阿奴向玄衣公子一手抓去,玄衣公子一躲,竟躲不开,阿奴双手捉住他的衣摆,玄衣公子竟突然变做一条金色鲤鱼在土地上蹦达。   阿奴吓了一跳,缩回阿爹背后,从大张的指缝里往外看。   渭河龙王点点头,那鲤鱼平地打了个挺,又变做玄衣公子,那神情有些尴尬,对着阿奴却多了几分恭敬。      话说那一年城里最火的传闻是新上任的太守在求雨时凭空掉下一尾活鱼来,天赐神鱼,太守派人快马加鞭送进了宫,从此养在宫里,侍卫捞鱼成为逢年过节皇帝必要看的风景,要诀是对待神鱼需小心翼翼,捞上来不能伤着一片鳞。至于河畔村子里少了一户人家的事,那是谁也没有工夫关心的了。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你的用户名】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